第十章 我們都不高興
“喲，這不是陸戈這個大廢物嗎？”
陸戈和湯有和剛一進高三（18）班，一個令人極其不舒服的聲音傳來。
“狗雜種，你說誰是大廢物？”
湯有和也不客氣，直接回敬了對方一句。
說陸戈是大廢物的是一個男生，名叫勾吒重，陸戈被修行班開除，轉入高三（18）班才一天，他就不停地對陸戈挖苦諷刺。
不過因為這個奇葩名字，被湯有和揪住小辮子，每每為陸戈出頭，就一定抓住對方名字的特點回敬過去。
“我……湯有和，陸戈是你表弟啊，你這麼護着他，他要不是廢物，能被修行班開除？入選修行班就等於躺贏好吧，這樣都能輸，你說不是廢物是什麼？”
勾吒重有點兒懼怕湯有和那熊貓一樣的身體，不過仍然要替自己強辯。
“呵呵……”
湯有和笑了，胖臉就像是佛爺一樣和善，不過熟悉湯有和的人都知道，難聽的話馬上要來了。
“勾吒重，包括把陸戈看做廢物的人，你們聽好了，陸戈就算是廢物，你們呢，更是廢物之中的加強版，跟廢物放在一起還嫌浪費空間……嗯，不服氣嗎？陸戈在普班，憑他的成績也一樣考上重本，勾吒重，你能考多少分啊？還有你們，能考多少分啊？”
經過湯有和這一番搶白，勾吒重，包括其他若干對陸戈抱有諷刺態度的學生，紛紛面紅耳赤。
湯有和說得沒錯，陸戈即使被修行班勸退，轉入普班，可是他的文化課成績，在平南一中仍是耀眼一般的存在。
反觀勾吒重，在最近一次模擬考試，語數外文綜，加在一起剛好250分，跟勾吒重一同諷刺陸戈的學生，同樣好不到哪去，想考大學，要麼復讀，要麼只能讀高職，運氣好的話，可以混個三本。
“怎麼都沒話說了？你們笑話別人的時候，別忘了自己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算什麼玩意！”
湯有和指着勾吒重等人訓斥道。
“湯有和，你怎麼說話呢！”
“就是，我們只不過開個玩笑怎麼啦。”
“這麼玻璃心，當心被氣死！”
……
學生們不服湯有和的訓斥，紛紛反唇相譏。
“都夠了，你們抬頭看看黑板，離高考還剩幾天了？不好好看書，論成績是一群250，還有臉吵架？不想在這個班級待着，我可以向老師和學校打報告讓你們走！”
一個清冷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快刀，斬斷了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交織成的亂麻。
說話的，是高三（18）班的班長曹慧芸，一張眉清目秀的瓜子臉，比起詹晚晴來只強不差，被男生奉為高三（18）班的女神。
她這一開口，男生們紛紛閉口，女生們則默默不語。
“你，把座位讓給陸戈，去後排。”
曹慧芸壓住場子之後，對同桌男生命令道。
“班……班長，你不能這麼殘忍打擊我上進心吧。”
這位男生臉都綠了，憤憤地抗議道。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有上進心？天天在老師眼皮底下坐着，模擬考三科加綜合跟勾吒重差不多，你的腦袋裏裝的不是人腦，是豆腐腦吧？要不要我把你偷偷塞給我的情書當眾宣讀啊？”
“咳咳……我這就搬，后三排，休閑區，各位，我先滾為敬。”
這位男生被曹慧芸幾句話收拾得服服帖帖，抱起自己的書本去后三排了。
“陸戈，這是你的新座位，歡迎你，希望在高考前最後一個月，我們相處愉快!”
曹慧芸不但熱情地邀請陸戈坐在她旁邊，還將自己的坐墊放在空座上，這下子，讓陸戈成為高三（18）班近二十名男生們的公敵。
尤其剛被曹慧芸趕走的那位男生，雙眼幾乎要噴出妒火。
自從高二分文理科，跟曹慧芸同桌近兩年，她從來沒拿正眼看過自己，特么的陸戈第二天來，就得到這樣待遇，真是不能忍哪！
至於其他男生，都是第一次見到曹慧芸對男生這麼熱情，一個個心裏都在滴血。
桃子熟透了摘不到沒關係，反正別人也摘不到。
可TMD陸戈剛才來第二天，就摘了高三（18）班全體男生的桃子……不，曹慧芸可不僅僅是高三（18）班男生們的女神，她幾乎是整個高三男生的女神，陸戈等於摘了全體高三男生的桃子！
湯有和也看得眼熱，心裏覺得，這樣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咳咳……”
陸戈摸了摸鼻子，他覺得，曹慧芸的話有點兒不吉利吧。
他可沒打算在普班待到高考，想儘快把失去的術考資格爭回來。
“不用客氣，希望同學們只要別不高興就好。”
陸戈對曹慧芸說的話，好多高三（8）班的學生都聽見了，尤其是男生們，差點尿了。
當然不高興了。
我們都不高興。
我們都非常非常不高興……
……
篤篤篤……
富有節奏的高跟鞋敲打大理石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從走廊傳到教室。
高三（8）班的學生早就熟悉這種節奏，知道是班主任劉雅菲來了。
劉雅菲將近四十歲的年紀，燙着長波浪發，畫著淡妝，身穿藏青色西裝筒裙，足蹬一雙色彩跟衣服相一致的高跟鞋。
她這一進來，就發現了跟曹慧雲做了同桌的陸戈，但沒有說話。
反正前後不過一個月而已，睜一眼閉一眼也就過去了。
要不是考慮到陸戈的文化課成績如此亮眼，等於說白白送給自己一個漂亮的升學業績，否則是決計不會允許讓他進這個班的。
劉雅菲的冷漠，讓曹慧芸有些意外。
班級新來一位同學，作為老師，難道你不應該向全班介紹一下嗎？
“同學們，請將數學考前一課一練……”
高三（8）班學生全都悶頭打開練習題，就連勾吒重也跟着裝模作樣。
可是陸戈昨天剛剛被修行班開除，接着遇上一系列的事情，準備不足，今天空着手來上學，因此他手裏沒有什麼數學練習題，曹慧芸主動讓陸戈跟自己合用一本。
“同學們，注意看某某頁最後一道綜合題，這是前年的高考文科數學試卷原題，難度係數非常高，據統計，全國能夠完成這道題的考生，不足千分之一……”
伴隨着劉雅菲清脆的嗓音，陸戈扭頭看了看這道題，不由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