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工具
我本能地要推開他，可他鉗制我鉗製得死死的，在我耳邊問道，“難道你不想讓刁亞文受到該有我報應么？”
沈景瑜的話讓我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我以為他是對我有點感情的，我也想不出來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可當他提出這樣的要求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我的價值大概體現在這方面吧。
沈景瑜在沙發上幾乎是強行地佔有了我，本來就很少經事的我，像是一塊木頭，而沈景瑜居然樂此不疲，興奮到不行，越是佔有越是興緻勃勃。
一直到他結束，我都沒有一點反應，猶如一具屍體任由他蹂躪。
罷了，他坐在沙發上抽着煙，背對着我，“為了報仇，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我抱着自己的手臂，側着身子背對着他，扯了扯嘴角，“因為我沒有能力，當然要討好有這樣能力的人。”
“既然知道是討好，下回就多學學技巧，討好就該有討好的模樣！”沈景瑜扔下煙頭起身進了浴室。
我看了周邊的環境，外面已經天黑了，屋裏沒有開燈，我被黑暗籠罩着了。忽然身體發涼，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吸了吸鼻子，起身去了客房沖洗，拿了浴袍裹在自己的身上，本準備去客廳把凌亂的衣服收拾一下，經過兒童房的時候發現沈景瑜在裏面，正在修理著兒童床。
我站在門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在修理思銘的床。
我看着他修理好了思銘的床，他起身的時候才是發現我，收起了工具箱，走了出來，“這個房間的東西我不會清理，你想他的時候也可以在裏面呆一會。明天思銘葬禮，我通知了媒體的，不論記者問你什麼，不想回答，就不要說話，不準動手了！”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再跟記者起衝突，沈景瑜的花銷又會不少。沈景瑜已經對我很不錯了，他可以周全到想到先讓思銘入土為安。
“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做任何事情都跟我商量！”沈景瑜幾乎是在命令着我。
我再次點了點頭，是啊，我又有什麼資格說不呢。
我本想在思銘的房間聞着思銘的味道入睡，可沈景瑜還是將我抱到了主卧房裏，他抱着我躺着，我像是木偶一樣掙脫不了。
好長時間都沒有安穩睡一覺的，不知道為什麼，在沈景瑜的懷中我居然可以睡著了。
在思銘的葬禮上，那些記者挨打是不長記性的，還是會問一些過分的問題，但我一直都記得沈景瑜對我的叮囑，我沒有再跟那些記者起衝突。
在葬禮上，我沒有流一滴眼淚，我知道，無論我哭還是笑，思銘都是回不來的，眼淚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沈母哭得幾乎都要斷氣了，沈景逸在一旁扶着她。
我站在沈景瑜的身旁，壓低了聲音問道，“用得着請這麼多媒體么？我想讓思銘走得安穩一點。”
沈景瑜看了看自己的腕錶，淡淡地說道，“很多東西不是你這樣算的，等你多活幾年就知道了。你今天要做的，就是不要跟媒體朋友起衝突！”
沈景瑜是在威脅着我，可我卻沒有辦法反抗，或者說，很多事情，我也懶得去反抗。
媒體記者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沈母猛地衝到我的跟前，惡狠狠地跟我說道，“你永遠都改變不了是你害死思銘的事實，你這輩子都會愧疚。”
我吸了吸鼻子，彎下腰對沈母深深地鞠了一躬，“思銘有您這樣疼愛他的奶奶，我真的很感謝您。”
“思思，你跟蕊姐去把錢結了！”沈景瑜將我拉到了一邊。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跟沈母起衝突，雖然媒體走了不少，但還是有些想挖掘大新聞的記者還在外面痴痴地等着。
我點了點頭，再次跟沈母鞠了一躬才是去找了蕊姐。
沈母並沒有什麼錯，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沈家，而她對思銘的疼愛是真的，這一份感情我是不能辜負的。
沒幾天，我就去了M1，上任之後我才知道之前沈景瑜聘請的總經理將M1搞得烏煙瘴氣，很多限制級的直播都紛紛上了平台。雖然平台因為這樣的直播知名度提高了，但也因此惹上了不少的麻煩。
我讓助理把所有過不了審核就上直播的女孩召集了起來，當我進會議室的時候裏面烏煙瘴氣的差點將我熏暈。
“把手上的煙頭都滅了，這裏是會議室，誰讓你們抽煙的！”雖然我面前坐的大多數都是女孩子，但他們也大多數手裏都夾着煙。
那些女孩都是盛開的花朵，個個長得如花似玉，但脾氣不知道收斂，慢吞吞地滅了煙頭。
助理馬上將會議室的門跟窗戶全都打開了，將我事先準備好的文件分發給了她們。
“如果你們選擇繼續留在公司，以後的直播內容必須要整改，如果不願意，可以簽了手裏的文件，公司會按照規定補你們每個人三月的薪資！”助理站在我身旁，開口道。
那些女孩看了文件，馬上就變了臉色，“三個月的工資？底薪？兩千多塊錢，你們讓我們喝西北風啊！”
“是啊是啊，我們每個月正常直播怎麼也有好幾萬塊錢，兩千塊就想把我們打發了？”
助理見情況不太對，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如果你們覺得這三個月的工資低了，可以採取法律訴訟，M1都是按照規章制度來的！”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女孩站了起來，冷眼看着我，“我們一直直播的內容，大概也不符合法律規定吧？”
這個女孩話音一落，會議室里就七嘴八舌討論了起來。
助理見會議室是這樣，擦了擦自己額頭上溢出來的汗水，有些慌張地看着我。
這個助理是以前總經理留下來的，我本以為還算是見過世面，很多事情都會處理，沒想到是草包一個。
我咳嗽了一聲，助理馬上喊道，“大家都安靜一下，聽付總發話！”
那些女孩依然自顧自地討論着，完全不把助理的話當回事。
我站了起來一拍桌子，“如果你們要繼續在這裏討論，那公司線上不會再讓你們直播，就算你們留在公司，也只能拿着兩千塊的底薪，並且一旦查到你們去其他地方上班，公司也可以告你們！”
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我重新坐了下來，抬眼看着之前站起來跟我抗衡的女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女孩下意識地先看了我身旁的助理一眼，低着頭小聲說道，“安恬。”
“嗯？”我拉長了聲音。
女孩又是斜眼瞟了我身旁的助理一眼，助理馬上吼道，“讓你大聲一點，你看我做什麼？”
“安恬！”女孩這才是抬頭大聲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不過，雙眼幾乎是閉着的。
我看了我身旁這個用髮蠟把自己的頭髮梳得油光發亮的助理，這人原來不是草包，看樣子這群女孩跟他的關係還不淺呢！
“公司從今以後只播符合國家法律規定的內容，遊戲、才藝娛樂或者是純粹聊天都不限制。你們可以選擇留下來，也可以選擇離開，留下來的人直播內容必須符合公司的規定不，記住你們身上不能露的地方一旦露了，公司會根據相關勞動法直接開除。如果要走，簽了手裏的文件拿到財務室可以領三個月的工資。”我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那些女孩個個都聳拉着耳朵，一副無計可施的模樣，甚至還有女孩一臉祈求地看着我身旁的助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我數着時間，他三十七分鐘后才到我辦公室報道，站在我面前，“他們沒有一個人簽字要走，而且跟我說晚上也不直播了。付總，他們每個月給公司帶來的可是一半的利潤，沒了她們，公司根本就不能盈利的！”
“所以我們就一定要選用這樣的方式？還沒有人舉報，警察沒找到，我們就繼續搞下去？”我緩緩抬眼看着面前的助理，來公司前，蕊姐就把他的資料交給我了，他姓陳，叫大帷，以前是在娛樂會所里做主管的，相當於半個拉皮條的，後來被前任總經理帶進了公司，就開始做這樣的勾當。
陳大帷不停地點頭，“所有的公司都是這樣的，到時候網站再被封了，我們就在國外再註冊一個就行了！她們所製造的利潤，就算是到時候賠償，我們也是賺的啊！”
見到陳大帷目光短淺的模樣，不禁皺起了眉頭，“你覺得M1的存在就是為了賺錢？”
“難道不是么？所有的公司不都是以盈利為首要的目標嗎？”陳大帷恭維地走到我的身後，然後伸手幫我捏着肩膀，“付總，您以前不是做這行的，當然不清楚了，所有的網站公司都是這樣搞的，咱得入大流才能賺錢的。以前M1根本就不賺錢，這幫女孩來了之後，M1賺了多少錢，您應該看了財務報表的，她們是M1的功臣，您不能這樣把她們趕走啊！”
我眯上了眼睛，勾起了嘴角，“這幫姑娘都是你從之前工作的會所裏帶過來的吧？”
他手上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應該是被我說中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剛剛是不是跟那幫小妹妹說，要穩住，不能自亂陣腳？”
陳大帷有些慌張了，解釋道，“付總，天地良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M1。您不能否認她們確實給公司帶來了利潤啊，您可不能就這樣就這樣趕她們走啊！”
“她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回不到以前的會所了？”我站了起來，走到了沙發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看着陳大帷，“她們是不是功臣，我們都很清楚。陳助理，我一直跟董事會的人說的都是之前的總經理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的，可隻字沒提你。你如果非要往窗口上撞，那我也沒辦法了，為了M1，你這個小助理我隨時都可以換。”
陳大帷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走到我的跟前，看着我，半天才是說道，“付總，她們也不容易，能不能麻煩您不要讓她們走。”
“我給了她們選擇的，都是她們自己的選擇，我從來沒說只給她們一條路的！”我看了看腕錶，時間差不多了，我也懶得跟他廢話了，起身，冷眼看着他，“M1以後不會再有任何美女脫衣直播了，你跟她們說清楚。”
“我知道了，付總。”陳大帷毫無底氣。
出了辦公室的門，我就直接下了樓，沈景瑜很準時，與約定的時間一分鐘都不差。
我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看着沈景瑜，“那麼著急給我打電話做什麼？你是不會刁亞文那邊有什麼……”
“你第一天上班，慶祝一下！”沈景瑜打斷了我的話，直接開車往他平時最喜歡的餐廳去。
我有些失落，還以為是刁亞文那邊有什麼消息了。
“我們倆有什麼好吃飯慶祝的？”我沒好氣地說道。
沈景瑜扯了扯嘴角，“聽說上班第一天你就開了M1快一半的員工？”
我點了點頭，“嗯，M1怎麼說也是你的產業，M1的名聲不好，也會影響到沈氏，我現在幫你做事，我不會讓不正的風氣滋長的！”
沈景瑜聽了我的話笑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多謝沈總誇獎！”我看着窗外，對於感情婚姻我是沒什麼念想了，唯一能讓振作起來打發時間忘記仇恨的大概只有工作了。
“我要出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沒辦法處理的，給我打電話，如果我沒有接，你就去找蕊姐！”
我聽到沈景瑜的話，有些奇怪，以前的他會讓我先找蕊姐，蕊姐解決不來再找他，現在這個找人的順序莫名其妙地變了。
“刁亞文的事情怎麼辦？”我看着沈景瑜，心裏對他出國有些不滿，他是答應過我要幫我整刁亞文的。
沈景瑜瞟了我一眼，“這麼著急？一個人痛苦地活着跟直接死了，你選哪一個？”
我垂下了眼帘，如果我沒後顧之憂，我當然選擇讓刁亞文痛苦地活着，可我還有媽媽還有付掌，我賭不起。
“他人就算好了也會被送到看守所等着庭審，他跑不掉的！”沈景瑜悠悠地說道，“我說，你現在怎麼說也是我名義上的老婆，我跟你吃飯能不能不提你前男友？”
沈景瑜像是吃醋了，讓我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我發現你不僅生活是個白痴，就連感情也是個白痴！”沈景瑜罵罵咧咧了幾句，將車開進了餐廳樓下的停車場。
被沈景瑜這樣一說，我更不想多說一句了，下了車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沈景瑜追了上來，拉着我的胳膊，“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價值就是幫你折磨刁亞文？”
面對沈景瑜的質問，我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見我一聲不吭，他徹底惱怒了，“付思思，你就看不出來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嗎？”
難不成他還真的對我有感情了？我苦笑着搖頭，怎麼可能！
“行！你要不跟好好跟我吃飯，認真地服侍我讓我舒服了，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可以選擇不做！”沈景瑜在我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擰眉，“你在威脅我？”
沈景瑜勾嘴一笑，“我什麼時候又沒威脅過你？”
我怔住了，看着他，竟無言以對。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這幅嘴臉我看夠了，M1公司不少在外面直播的女孩子，看看別人是怎麼做的！你以前做助理的時候陪酒的時候不少笑得挺開心的么？做回原來的自己！”
我咬牙，不肯上前去討好他，他這個人有時候我真的琢磨不透，我好幾次都覺得他是對我有感情的，可他總會用別的方式告訴我，我跟他不過是大家各取所需。
“怎麼？裝清高了？”沈景瑜明顯是有些不耐煩了。
我扯了扯嘴角，笑臉相迎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老公，謝謝你今天能來接我，你放心，你出國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也會好好經營M1的！”
沈景瑜一把甩開了我的手，“你都不問我去國外做什麼？你就不怕我會出去偷人？”
他顯得十分的惱怒，我忍不住想要試探他，撲上去再次抱住了他的胳膊，“老公，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了呀？”
沈景瑜的身體變得僵硬了，他依舊嘗試着要推開我。
這一次我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胳膊，捏着嗓子說道，“老公，我最愛你了，你就告訴我嘛，你是不是喜歡我了呀！你要是真的喜歡我了，我肯定不會胡思亂想，我一定會選擇相信你的！”
沈景瑜一把將我推開了，整張臉紅得快要爆炸了，他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電梯，我笑着追了進去，站在他的身旁，抿嘴笑道，“承認你喜歡我就那麼難么？”
沈景瑜皺着眉頭，沉着臉，一副強裝鎮定的模樣。
我早就知道他的弱點就是不能有女人對着他撒嬌，想想也是，他的婚姻是包辦婚姻，關藝傑又是一個愛女人的女人，怎麼可能對他撒嬌呢？我隨便一個嗲聲嗲氣他就受不了了。
“其實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知道就行了！”我笑着站在他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角，“咱們其實是可以和平相處的是不是？”
沈景瑜乾咳了兩聲，電梯的門打開了，他像是躲着我似的快步出了電梯。
我再次追了上去，甚至還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沒好氣地說道，“這個時候你可不能甩開我的手，那麼多人看着呢，回頭說我們夫妻又吵架了！”
沈景瑜這才沒有推開我，帶着我去了貴賓包廂。
一坐下來，沈景瑜就板着個臉，“你別做出這幅我愛你愛到要死的樣子，大家都清楚，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因為我之前的婚姻算不上婚姻，而你能給我正常的婚姻；你跟我在一起還不是因為我可以幫你報仇而已，都是交易，就不要牽扯上感情。”
沈景瑜的話說得那麼像是真的，可我肯定是不信的。
“沈總，您這樣說肯定就自欺欺人了。如果只是找一個一起睡覺的夥伴，外面多的是，還不需要你花那麼多錢。沈總，其實承認一下喜歡，你也不會掉塊肉。”我諂媚地望着沈景瑜，甚至不忘給他眨了眨眼睛。
沈景瑜飛快地避開了我的實現，“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我笑了，活動了下脖子，起身端起一旁的酒，給沈景瑜倒滿了酒，舉起自己的酒杯，“沈總，這次出差一定要馬到功成了！”
沈景瑜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壓根就沒有端起酒杯。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碰了碰沈景瑜的肩膀，“沈總啊，是不是我哪裏講錯話了，您這心裏不大高興呀？我年紀小，沒見過世面，說錯話的地方還請沈總指點指點！”
沈景瑜伸手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氣鼓鼓地要起身出去，我放下酒杯快步追上了他，擋在他的跟前，“沈總，外面人也不少，您這進來沒幾分鐘就走了，萬一有記者胡說八道胡編亂造，那咱們的關係會被寫成什麼樣，我可就不知道了！”
沈景瑜不敢相信地扭頭看着我，“你威脅我？”
我撇撇嘴，“沈總，我哪裏敢威脅您啊，只是您之前不是說過么，要跟媒體朋友處好關係，這再好的關係不一樣得用錢收買么？”
“付思思，你真的是個潑皮無賴！”沈景瑜急了。
我抱着他的胳膊，將他拉回到位置上坐下，一臉委屈道，“還是不是你說要讓我像對待客戶一樣對待你么？不然那我怎麼會……”
“你就是這樣做生意的？”沈景瑜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趕緊捂着臉，佯裝委屈得哭了的模樣，“人家也不知道怎麼辦嘛，你也知道我畢業也沒正兒八經上過班，這些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怎麼處理嘛！”
被我這麼一鬧，沈景瑜慌了，起身過來抱着我，“沒事，M1隨便你折騰。我這樣對你，也只是想讓你對我態度好一點，我不想搞得我們就跟做生意交易一樣！”
我抬眼興奮地抱着沈景瑜的脖子，“那你就是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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