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擺脫不了的噩夢
林軒也看到了沈景瑜的名字，扯了扯嘴角，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微笑一般，“接吧，我也管不到你。不過你注意一下，有可能不是沈景瑜打的這通電話！”
沈景瑜極少給我打電話的，他主動給我打電話一定沒什麼好事。
我接聽了電話，那頭傳來沈景瑜的聲音，“思思，我想你……”
聲音有些奇怪，但音色確實是沈景瑜的！
“你是不是打錯了？”頓時，我心猿意馬，但理智告訴我，這通電話很奇怪。
“我很想你！”又是一句想念的話。
我頓時火冒三丈，“你神經病啊你，我跟你很熟嗎？”
罵完我便是掛了電話。
“怎麼了？”林軒扭頭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應該是打錯了，他根本不會給我打電話的。一般有什麼事情要通知我，都會讓蕊姐跟我聯繫。”
“那就可能是打錯了，對了，你爸昨晚上真的偷錢去賭博了？”林軒見我臉色不好，轉移了話題。
我點了點頭，“我這個父親，遲早毀了我！”
“那是得想想辦法了！”林軒若有所思。
我打了個哈欠，眼皮子太重耷拉了下來，一閉上眼睛，竟就這樣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依然在副駕駛里，車一直停在公司的車庫，林軒也坐在駕駛室里正深情地望着我。
他直勾勾的眼神讓我頓時驚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然下午兩點了！
“林總，不好意思，我怎麼睡著了！”我坐了起來，身上還蓋着林軒的外套。
他淡淡一笑，“昨晚上你是不是擔心你爸沒睡好？”
我點了點頭，“他是我擺脫不了的噩夢！”
後來上班后，公司的人對我態度要比以往更加諂媚，大概是我跟林軒同進同出的緣故吧。
蕊姐打來了電話，提醒着我，“思思，近期關於沈景瑜的事情你不要管，不管有人告訴你他怎麼了，你都不要管知道嗎？”
蕊姐像是來提醒的。
我苦笑不得，“蕊姐，我跟沈景瑜也沒啥關係，他的事情我為什麼要管？”
“那就好，你要學會保護自己，跟林軒不要走太近。”蕊姐似乎是在警告我。
我蹙眉，“我跟林軒走近了，不就是你跟沈景瑜最開始的計劃嗎？難道說M1的股份拿到手了，我也沒什麼作用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蕊姐沒好氣地說道，“M1的股份跟你進不進M1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她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又立馬改口，“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還是跟我打電話，知道嗎？”
“蕊姐，我想了很久，關於M1的股份收購，我也沒有出半分的力氣，你們幫我那麼多，到底圖的是什麼？”我清了清嗓子，問道，這是我心裏最疑惑的，在來M1之前我連林軒跟方蓉的關係都不清楚，沈景瑜更是什麼事情都沒有讓我做。生意人怎麼會養個閑人，何況他在我身上投資不少。
“我只是負責傳達沈景瑜的決定，多的你就不要過問了，反正我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蕊姐依然敷衍着我。
“每一次問起來，你都這樣回答我，我現在覺得我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他預謀的！”我沒好氣地說道，起身走到窗前，外面飄起了小雨，西安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雨了。
“思思，多的我也跟你解釋不了，唯一要勸你的就是跟林軒保持一定的距離。”
“為什麼？什麼叫一定的距離？你們把我放在M1不就是為了讓林軒看上我么？我現在跟他談戀愛了，不就是你們想要的么？”我越說越是生氣，老是覺得沈景瑜在背後布了一個很大的局，我似乎有些掙脫不了了。
“你們倆真的在一起了？確定關係了？”蕊姐似乎很驚訝。
“難道你以為我是做戲給他老婆看的？不過我也得感謝他，不是他，我也不會鼓起勇氣跟林軒在一起！”我說完便是掛了電話，謊言說太多總覺得會露餡。
剛放下電話不多時，沈景瑜的短訊就來了——“跟他分手”！
這個男人簡直太自以為是了，以為睡了一晚上就可以左右我的感情了？
一如既往我並未回復他的消息，直接刪除了。
快到下班的時候，林軒正在跟我聊着晚上吃什麼，媽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思思啊，你快回來，家裏出事了！”媽媽帶着哭腔。
“媽，你給別人開門了？”我不敢相信地問道，果然，付掌在我家裏就是個定時炸彈！
“我不敢開，但是他們自己撬了門……”媽媽的聲音十分慌張。
我甚至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很嘈雜的聲音，似乎是在爭吵着什麼。
“報警！先報警！媽，你把自己的包帶上，躲出去，別讓自己受傷了！”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來不及跟林軒打招呼就飛快地下了樓，正伸手攔車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我的面前，我皺着眉頭準備往前跑，該車的窗戶便是搖了下來。
“付思思！上車！”是沈景瑜冰冷的聲音。
我停了下來，皺着眉頭看着他，“你來幹什麼？我可不想引起誤會，以後你也別再來找我！”
“上車！”沈景瑜似乎有些不耐煩！
我扭頭大步往前走，他卻好死不死地開着跟了過來，我往後退，他也退，根本就不給我招手攔車的機會。
沒辦法，只能給林軒打了電話，林軒的車很快就開了過來，堵在路口，使得沈景瑜的車不能再往前攔住我。
我剛要上林軒的車，沈景瑜就下車過來拉住了我，將我往他車的方向拉去。我惱羞成怒，“沈景瑜，你到底要做什麼？就算你喜歡我，你有老婆有孩子，你該對你的家庭負責。我對你沒半分感情，請不要打擾到我跟我男朋友！”
沈景瑜的臉色一沉，可手裏的力度絲毫沒減輕。
林軒也下了車，走到我跟沈景瑜的跟前笑着看着沈景瑜，“沈總，凡事還是得有個度。你今天過來我相信也有不少的眼睛盯着你，作為思思的男朋友，我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也麻煩你把手放開。”
沈景瑜陰冷地看着我，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作繭自縛！”
然後，撒開了我的手，揚長而去。
我望着沈景瑜的車離開的身影，對他更是厭惡幾分。
林軒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送你回家？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也沒跟我說一聲就走了，是躲着我？”
我搖了搖頭，轉身上了林軒的車，“林總，麻煩您送我回家，我家裏出了點事情。”
林軒點了點頭，這才沒過多質問我。
到了家，屋裏一片狼藉，能搬走的東西居然都被搬走的，我跟媽媽的房間門也被撬開了，付掌一人坐在沙發上抽着煙，他面前的地上散落一大堆的煙屁股。
我衝到付掌面前，直接從他的嘴裏將煙奪了過來，扔在地上，踩滅，“你看到了嗎？為什麼我之前一直不同意你住進來，這裏是我租的房子，弄成這樣，我又得賠錢！不賭博你會死嗎？”
“會！”付掌斬釘截鐵地說道，“輸贏本來就是常事，我跟他們說了，等我翻本之後會還給他們的，哪裏知道他們會這樣？”
“滾！”我指着門口，“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付掌猛地站了起來，一雙猩紅的眼睛盯着我，“你以為我想在你這裏獃著么？跟關犯人一樣關着我！不就輸幾個錢么？你再借我點錢，我晚上去撈回來，不就給你了么！到時候這個房子重新裝修一下，我們再買一套房子！”
他說得跟自己已經贏了幾百萬似的！
我哭笑不得，“我沒錢借給你，就算有錢也不會借給你！你從來都知道走捷徑，這個捷徑把我親媽給逼走了，把我弄得無家可歸，這麼多年，我也沒見你贏錢回來，難道你還不懂賭博只是為了莊家贏錢，你們只會輸錢！”
“呸呸呸！”他立馬朝着地上吐了三口口水，“胡說八道！老子晚上還要撈錢，你說什麼輸！”
“滾！”我怒吼，賭博的人最是可笑，出門要穿紅色的貼身衣服，周邊的人不能講一句跟“輸”字諧音的字。
“啪！”
我的臉劇痛，他居然打我！
林軒上前來趕緊拉住了他，“付叔，你別這樣！”
付掌更加激動，一把推開了林軒，整張臉氣得漲紅，“誰讓你這麼叫我的，你知不知道“shu”這個音是大忌！你們是鐵了心要讓我輸么？”
我回身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遞到付掌的面前，“現在就殺了我，一了百了，有你這樣的父親，我還不如死了！”
付掌整張臉的肉都在抖，“你以為我去賭錢為了什麼？我找不到正經的工作，沒有地方肯讓我去工作！我不賭博，你能活下來，你有飯吃嗎你？付思思！我就是用賭博的錢把你養活大的，我以後也要賭博贏房子贏車子，你想死，你隨便，我才不髒了我的手！”
不要臉到如此地步，他還真是活到了一定得境界！
林軒趕緊過來拉住了我，從我手裏奪過了刀，“你別鬧，這世上沒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我大笑了起來，看着這一屋子的狼藉，笑出了眼淚，“我真是有個好父親，擺不脫逃不掉！”
“你身上流着老子的血，你想逃哪裏去！”付掌說著就伸手過來抓我的包，“把你身上的錢給老子，老子就是要給你看看，老子也會贏！老子就拿一點錢就可以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緊緊地抓着我的包，“你再搶我報警了！”
“你報警！隨便報！”付掌是搶紅了眼睛。
林軒見情況不對，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沓錢遞給付掌，“這些應該夠了，你以後別來騷擾思思了！”
我瞪直了眼睛去抓錢，“林軒，你別給他，這是在為虎作倀！”
付掌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將錢搶了去，美滋滋地對林軒說道，“我就知道這個家裏也就你這個女婿對我好一點！”
說完就興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我想去追，卻被林軒攔了下來。
“你攔着我做什麼，那是個無底洞，我能力有限，我不可能還要給他買單的！”我冷冷地看着林軒，“我家的事情請你不要插手，你今天給了他錢，他以後就會纏上你，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賭徒很可怕！”
“他不是能賺回來么？賺不回來他也就知道了，賺得回來那大家也都高興。”林軒說得無比輕鬆。
我冷笑，“人家開盤坐莊，贏的只有莊家！小贏的人就會一直想贏，沒有人可以做一直的贏家，輸了的人想翻盤，才會有高利貸存在，借錢，還不上錢，然後家破人亡。麻煩你以後不要管我家的事情了！”起初讓他見付掌，只是警告他知難而退，沒想到他可以傻到這樣的境界！
“也沒幾個錢，就當是吃了一頓。”林軒說得十分無所謂。
我看了一眼房子，心裏只在想要如何給沈景逸交代。
“房子我明天找人過來重新收拾一遍，這段時間你把你媽接過來住我那邊。”林軒察覺到我心裏所想，立即說道，“對了，蔣姨呢？”
我這才是想起跟媽媽聯繫，她一直在小區的後門坐着，聽到我回來才趕了回來。見屋裏這番場景，急得跺腳，“我的老天爺呀，這……這是租的房子呀……”
“蔣姨，你跟思思先收拾東西到我這邊住段時間，明天我找人過來收拾。”林軒安慰着我媽。
“哪可能麻煩你呢！”媽媽搖了搖頭，“我們自己收拾就好了。”
她說著走到了我的身邊，我伸手去抓她的手的時候發現她的手有些顫抖，這次她一定嚇壞了。
林軒無論怎麼勸我跟我媽，我們也沒有答應他到他那邊去住。但收拾下來，發現所有的門也都壞了，好不容易找了公司過來安鎖，卻死活要房產證。
無奈，只能給沈景逸打電話，沈景逸趕過來的時候，眼珠子都驚得快掉下來了，“我這個房子是進了一隻拆家的哈士奇嗎？不不不！肯定不止一隻，是一群哈士奇！”
我走到沈景逸的身邊，抓了抓他的袖子，“老同學，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沈景逸白了我一眼將房產證給上門服務的人看了之後，又是走到我的身旁，“你爸真的是親爸，你怎麼一點兒都不像他呢？”
“像他這輩子不就毀了么？”媽媽沒好氣地說道，“這個付掌真是害苦了我們家思思，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我吸了吸鼻子，媽媽是心疼我的，這世上，只有她最疼我最愛我！
沈景逸笑了，坐在媽媽的身旁，如以往一般挽着媽媽的胳膊，“蔣姨，別這樣想，思思不還有你嗎？她有你就很幸福了！”
門裝好了之後，沈景逸半躺在沙發上，頭靠在媽媽的肩膀上，“蔣姨，景逸可是很久沒吃過您做的飯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做飯！趁着思思他爸不在，我們也能吃個清凈飯！”說著就挽起袖子要往廚房走。
“媽，冰箱都被搬走了，還有做飯的菜么？”我叫住了媽媽。
媽媽一拍腦門，“我這記性！哎！這又得思思工作多久才能補上啊！我明天得去找點事情做了……”
“牛逼啊！第一次見要賬就搬東西的！”沈景逸說話間斜着眼睛看着林軒。
林軒扯了扯嘴角，“我也覺得奇怪，怎麼不報警呢？”
媽媽低下了頭，“我想本來也是思思他爸借的錢，咱們該還，我哪裏想得到他們搬東西呀！”
“蔣姨，我給你們找個酒店，將就一下。這房子肯定不能住了，到時候我再幫你們找房子。”沈景逸坐直了，看着媽媽。
“他們到我那邊去住！”林軒冷聲說道。
“你那邊？別給你家也拆了！思思他爸身後可有個哈士奇拆遷隊！”沈景逸打趣道。
“我是思思男朋友，這些都是我該負責的，不用你操心了！”林軒笑了。
沈景逸看了看林軒，又是死死地盯着我，“你們交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擰眉，沈景逸是沈家的人，跟他大嫂雖然關係不怎麼樣，但怎麼也比我親。一早我也跟他說過自己跟林軒在一起了，他這樣一問無疑是要證實一下。
“他是我男朋友！”我回答道。
沈景逸猛地站了起來，“我這個做閨蜜的不答應！”
我忍俊不禁，這個沈景逸！
後來在沈景逸的軟磨硬泡下，我跟媽媽還是去了酒店，但是酒店的消費對於我跟媽媽來說實在有些高，可也不能厚着臉皮住進林軒家。
“思思，你跟媽媽說，你到底喜歡哪一個？”媽媽是個明白人兒，“我看得出來，景逸跟林總都挺喜歡你的，你總得選一個。”
我坐在酒店得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風景，“沒得選，我選誰都是不歸路。”
“你是不是都不喜歡？”媽媽一針見血，“景逸呢，以前的感情我也都知道，確實有點讓人不放心；你讓林總來咱們家，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但是思思，不選就表明態度，我們生活再苦，我們只要活着，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坎兒過不去。”
我點了點頭，媽媽的三觀是最正的。
臨睡前，付掌有打電話過來，我直接掛斷，他興許是回去了，可那房子，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住回去了。
第二天周末，一早，我便是去銀行將所有的錢都取了出來，找了沈景逸，將錢放在他面前，“房子我不敢再租了，裏面掉的東西，我大概算了一下，差不多五萬塊錢，這裏是兩萬，剩下的三萬塊我後面每個月打到你的賬戶里。你放心，肯定會算上利息的。”
沈景逸看着桌上的錢，“你都這樣了，還清高個啥！錢你先拿回去，重新找個房子住，找房子還需要錢，你把所有的錢給我了，難不成你還真打算住到林軒那個狗家裏去？”
“我的事情你就不要過問了。”我起身。
“付思思！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蠢！”沈景逸罵道，“林軒大費周章地不就是為了讓你住到他家去么？”
我擰眉，“什麼叫他大費周章！”
“你還真的是傻！”他拉着我坐了下來，沒好氣地說道，“不！不是傻！是蠢！林軒什麼時候見得你爸，為什麼你爸那麼久沒賭博了，偏偏在你跟他確定關係沒幾天就開始賭博？”
我回想起來，付掌開始賭博也就是林軒來我家裏那一天。但，那天是媽媽忘記鎖門，付掌才有機會拿錢去賭博！他賭博是遲早的事情，跟林軒也不可能有什麼關係。
“是不是在想，你爸那德行，只要有錢就會賭博，跟林軒沒關係？那我問你，你見過誰前一天借錢第二天就來要賬的？要賬就要賬，為什麼直接搬東西？還撬鎖？”沈景逸一本正經地同我說道，“再有，你跟我哥……你跟你哥發生那件事情，如果我哥不在酒店出現，你會跟誰發生關係？那個萬建是行業內的人都知道的色魔，他如果真的喜歡你，為什麼還要帶你去見萬建？付思思，你該長點心眼了！”
沈景逸的分析，讓我的頭皮都有些發麻了，從見萬建開始，我的人生就開始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我攔都攔不住。
“我猜昨晚上你爸又被耍了，肯定把所有的錢又輸完了，而且，又欠了一屁股債！林軒又會來給你擦屁股！”沈景逸冷笑，“這個男人不簡單啊！”
我蹙眉，我竟心驚膽戰了起來。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去查一查林軒，我相信應該會有驚喜的。”沈景逸將錢推到我的面前，“這些錢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麼，你先拿着應急。”
沈景逸走後，我的心久久都不能平穩，如果他講的是真，林軒就為了圖個我？不！一個男人怎可能為一個女人這樣大費周章！
“叮……”
一個陌生的電話。
“是付掌的女兒付思思么？付掌欠我們二十萬，馬上拿錢來，不然斷了他手！”對方是個男人的聲音。
“思思！爸爸錯了，你救救爸爸！”是付掌的聲音，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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