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守着他就很好

1.7、守着他就很好

樂欣的話落在金蘭耳里,平地一驚雷。

她從窗邊靠過來,盡量放緩了發抖的聲音:“欣姐姐,我對王爺只有衷心和仰慕,絕沒有非分之想。”

樂欣與她的視線碰撞,有沒有都好,話說開了,心頭敞亮,便該知道怎麼做了。

王爺憐憫她,要留下她,樂欣是沒有什麼意見的,院子裏總要有新鮮血液,與其讓那些滿腦子想着怎麼接近王爺,爬上王爺床榻的賤婢進來,金蘭好歹是懷揣着一顆感恩戴德的心,她對王爺愛慕又敬畏,自己的話,她能聽進去。

這樣就足夠了,樂欣的目的,也僅僅到這一步為止了。

“回去把東西帶過來吧,我讓阿義陪你去。”樂欣說著便往外走,推開門喊了聲阿義,那方蹲在小亭樓階上拔草的阿義便飛過來了。

怕被人為難,阿義一同去,事情能順利的進行比較要緊。

金蘭手足無措的站着,阿義倒是咧嘴笑,有事情做便很開心的樣子,讓她前頭領路。

和阿義穿過廊亭往直前住的房間走,金果做完了事情,在房間外躊躇張望,她今日不當值,原本也該是閑暇下來好好休息的時間,如今卻因為金蘭被王爺喚去而顯得憂心忡忡。

她倒是聽見了腳步聲,抬頭看見金蘭從轉角回來,正興奮的站起身準備迎上來,便瞧見了緊隨其後的阿義。

金果腳下的步子頓了一下,瞳孔急劇的顫抖,腦子一下反應不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阿義哥怎麼會送她回來?

“喲,是你朋友?”阿義撇金果一眼,識趣的往後退了兩步,在轉角的長廊上坐下來,沖金蘭努嘴,“去敘敘話吧,我在這兒等你,往後想來不能常見了。”

金蘭頷首說好,快步朝着金果那邊過去:“金果。”

金果拽住她的胳膊就往旁邊走,她似乎忘記了金蘭一身的傷,手上也沒個輕重,疼得金蘭臉都皺成一團。

到了角落,金果才鬆開手,盯着阿義那邊道:“金蘭,你怎麼又和阿義哥扯上關係了?王爺都跟你說什麼了?”

金蘭小心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垂眸道:“王爺。。。只是問我傷口的事情,不曉得是不是我運氣好,王爺竟然留我在院兒里伺候了,阿義是來幫我拿東西的,其實我東西不多。。。自己也能行的。”

金蘭的聲音漸漸小下去,金果心頭的妒忌和不平衡瞬間就攀升滿了自己的眼眶,她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府上的醜八怪,能得王爺關心?還進了內院兒伺候?

憑什麼?她都還沒見過王爺,還沒跟王爺說過話,這滿院子的女人,雖說個個明面上都害怕樂欣,可誰不是想討好了樂欣能在王爺面前露個臉?如今當家主母還沒有着落,若真能入了王爺的眼,得了王爺的寵幸,這低賤奴婢的日子也就熬到頭了。

她心心念念卻總是求而不得的事,被金蘭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金果要怎麼甘心?

“你說,你是不是狐媚樣子裝可憐,故意打探了王爺行蹤然後在街上博王爺同情可憐?”金果眼眶有些泛紅,誰都好,她都能稍微接受一點,都能罵上幾句,然後覺得自己也是有機會的。

可為什麼偏偏是金蘭?王爺的眼光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金蘭被金果突然抓住自己肩膀的行為嚇着了,她很用力,金蘭身上痛得厲害,下意識的喊了一聲:“金果,你弄疼我了。”

話音剛落下沒幾秒,一隻手就把她從金果的手裏拉扯了出來。

阿義眯着眼睛,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你弄疼她了,聽不見么?”

隨後又回頭看金蘭,這丫頭。眼光真是差勁:“她真是你朋友?不曉得的以為是冤家,瞧那要吃人的眼神。”

金果稍微冷靜一些下來,看着阿義的臉,握緊發抖的拳頭,盡量扯出笑容,聲音也放得柔軟些:“阿義哥誤會了,我是替金蘭高興,她能到內院兒伺候王爺,可算是苦日子熬到頭了,金蘭那麼善良的姑娘,不該受那樣不公平的待遇的。。。”

阿義擺擺手:“打住。”

他不愛聽這女人廢話,還是金蘭好,眼神清澈,一看就是個沒心眼兒的,在樂欣那狡猾狐狸的壓迫下呆久了,阿義可太喜歡金蘭了,從今天開始,他可算有玩伴了,金蘭肯定會陪他玩的,不像樂欣,成日說他幼稚。

阿義回頭看金蘭:“還有話說么?沒話說咱們就回去了。”

金蘭感激的看一眼阿義,但還是點了點頭:“有的,麻煩阿義哥再等我一下吧。”

嘖,這丫頭,該說笨還是傻?

不過她都開口了,阿義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警告的看了金果一眼,又退回到樓梯那邊去了。

金果的笑容瞬間凝固消失,她壓低了聲音,冷笑一聲:“我倒是沒瞧出來你這本事,如今好了,你攀上王爺這棵高枝兒,算是徹底高枕無憂了,也不枉費你挨了寧媽媽那麼多打,從前是我幫你,往後可就靠你施捨可憐我,多幫幫我了。”

金蘭不知道金果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街上痛苦無助非她所願,不是要被逼死了,她也不會在大街上故作柔軟樣子給旁人看笑話,能得王爺一絲憐憫,是她天大的福氣和造化,她自己都還忐忑着,哪裏就有金果說的那般厲害了。

“我。。。我沒有故作可憐樣子去守着王爺要經過的地方哭,遇上王爺是偶然,也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能在王爺身邊侍奉,我也只是懷着感恩的心罷了,金果,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對我好的人,我往後不管在哪裏,自然都不會忘記你的好的,咱們都還在一個府上不是么?總能時時見着的。”金蘭伸手去拉金果,她只有這麼一個朋友,不管金果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金蘭都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可這些話落在金果的耳朵里,字字諷刺,她那麼努力都得不到,眼前這人就靠着偶然,運氣,得到了全部,還在這裏故作懵懂可憐,惺惺作態,實在讓人討厭。

金果深吸口氣,拍掉金蘭的手:“行了,誰不曉得你歡喜?趕緊去吧。”

說罷,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裏。

阿義遠遠看着,討厭的女人終於走了,趕忙對着金蘭的背影喊道:“金蘭,愣着幹嘛?快過來,拿上東西咱們回去了。”

金蘭深吸好幾口氣,才把心裏面湧起的難過壓下去,她回頭說好,小跑過來,屋裏其實也沒什麼要拿的,就一個從后廚房收拾來的包裹,還沒來得及打開收拾,直接拿上就能走,很方便。

阿義從金蘭手上接過包袱,輕飄飄的,不由得皺眉:“就這?”

金蘭臉紅了一下,點頭道:“我。。。我沒什麼東西的。”

阿義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一個大男人也比你多些吧,寧媽媽欺人太甚,早曉得我該多打幾下,替你出出氣。”

他話音落下,把金蘭逗笑了。

見金蘭笑,阿義也笑起來:“這才對嘛,小姑娘多笑笑才好看呢.,王爺喜歡別人笑着。”

金蘭臉紅得更厲害,趕緊擺手:“我對王爺不是。。。”

阿義沒聽,提上她的行李已經往前走了,像是知道金蘭害羞,特意沒回頭,只是讓她趕緊跟上。

金蘭說不上為什麼,心頭暖暖的,阿義哥的確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大哥哥,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說的話都讓她很暖心。

金蘭快步跟上,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快到院門口了,阿義才看似不經意的問了句:“你為什麼要跟她做朋友啊。她看上去可不像真心為你感到高興的樣子,我瞧着,你比她過得好了,她倒是氣歪了臉,就差跺腳了,顯然是一直在你身上找優越感嘛。”

阿義說話直白,也是因為金蘭進了內院兒,算是自己人了才這般說的,得把這丫頭敲醒,眼睛要擦亮呀。

“我只有金果。”金蘭的聲音很輕。“入府以來,我都只有金果,只有她會對我笑,跟我好好說話,我難過的時候會安慰我,我受傷的時候會給我買葯,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的好朋友,她幫過我,我得一輩子記着她的恩情。”

阿義偏過頭,她這性子。。。真不曉得是好是壞。

“是我失言了。”走進院子裏,阿義把包袱遞給金蘭,“知恩圖報,是極好的品格,金蘭,你是個好姑娘,你也要相信我,朋友不僅僅是像你口中說的金果那樣的,你一定還會有更多的朋友,以其他的形式,更單純的形式,與你同行的。”

金蘭的眼睛亮了幾分:“新的朋友?”

“是啊。”阿義狠狠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比如你阿義哥我,以後你就是我大妹子了,誰敢欺負你,你跟我說,我都給你收拾得明明白白的。”

金蘭失笑,和樂欣還有阿義在一起,她已經很久想不起來自己臉上的胎記了,她好像也是個尋常的漂亮姑娘一樣,也能和阿義這樣陽光明媚的大男孩兒說上話,也能和樂欣姐那樣漂亮乾淨的姑娘站在一起。

這個院子裏,大家都是一樣的。

在王爺的眼裏,她和尋常姑娘,是一樣的。

金蘭的所有自卑脆弱和敏感,在踏進這個院落的瞬間,似乎就被治癒了。

那個身影,那個溫柔又無比堅強的男人,已經變成了她註定會追隨一生的人。

“快去吧,把包袱放下。”阿義抬了抬下巴,隨後瀟洒轉身朝着魏子凌那邊去了。

金蘭放下自己的東西,看見床上放了幾件新衣服,樂欣還留了張紙條,說猜想她定然還來不及做衣服,這幾件是她才做的還沒穿過,金蘭身上這件便是樂欣的,看她穿着合身,便都給她了,在王爺面前當差,一定要體面才是。

金蘭心頭感動,這些漂亮衣服她以前見都沒見過,趕忙小心翼翼的放進柜子裏,房門突然被推開,樂欣見她在收拾,又關上了門,拉過金蘭的手,讓她坐到梳妝枱前。

樂欣帶來了一個大錦盒,放在梳妝枱上,一打開,裏邊全都是頭飾和胭脂,她一一放進金蘭的柜子裏:“這些你留着用,女孩子還是要打扮打扮才好,在王爺面前不要太素了,不合規矩。”

金蘭受寵若驚:“欣姐姐,這些。。。這些我。。。”

“收着便是了。”樂欣聲音很輕,“明天開始你跟着我學煮茶奉茶,點燈更衣,打理花草,識文斷字,還有陪在王爺身邊的各種規矩,以及王爺日常打點上的技巧。”

樂欣選了幾個搭配金蘭衣服的頭飾繞到她身後,在髮髻上稍微點綴,人看上去便大不相同了。

“要學的很多,也很繁瑣,不過誰都有這麼一個過程,咱們的時間還很多,慢慢來就是了。”樂欣是很有耐心的人,金蘭又是柔順聽話性子,只要用心去學,想必不會顯得太難明白。

“我會努力的。”金蘭握緊拳頭,整個身子都在用力。

樂欣給她戴好頭飾,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給你配了幾種,你搭着衣裳戴就是了,等過小半年你有些積蓄,我再帶你上街慢慢學買東西的事情,女孩子嘛,誰都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

金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下意識的垂眸。

樂欣似乎明白她的小心思,拿起一盒胭脂來,在金蘭臉上細細的鋪了一層。

“淡一些了,瞧着像春日裏的桃花似的。”樂欣安慰她一句,“你別總想着,這般就很好看了,王爺不在意,我們都不在意的。”

金蘭抬頭,忐忑的又看了鏡中一眼,白嫩的胭脂的確讓胎記顏色淡了不少,至少看上去,不那麼可怕了。

樂欣她們都在幫她走出這個陰影,她自己也要勇敢,要爭氣,不能讓她們失望才是。

見金蘭臉色好看不少,樂欣也鬆口氣:“明日就像我今天幫你打扮這樣穿戴,知道了么?”

金蘭趕忙說記下了。

梳妝結束,樂欣讓金蘭跟着她來,兩人一路到茶房裏,樂欣帶着金蘭往櫃架過去,每個盒子裏都是一種茶葉,分着去年的舊茶和今年的新茶,還有宮中御賜,琳琅滿目。

“王爺不愛浪費,舊茶一般會在下午的時候喝一盞,咱們也能喝,新茶是會客的時候上的,御賜的茶葉用來接待要緊客人和皇子公主們,像是虞家來人,一般也是奉御賜的茶,前廳的丫頭們負責打掃,這些茶葉怕被人動了手腳,所以只存在王爺的院子裏,由我們來取到前廳去接待,茶葉的保存和晾曬,也是你要學習的功課之一。”樂欣回頭看一眼金蘭,見她一臉茫然的看着盒子上的紙條,輕聲道,“不必着急,現在看不懂沒關係,我會教你識字的。”

金蘭放心的點點頭,跟在樂欣身邊,總是格外的讓人安心。

她好像什麼都會,真是太厲害了。

“王爺喝茶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滾水濾過一遍,再用七分熱的熱水泡上便行了。”魏子凌是個很好伺候的人,他對這些東西沒有太苛求的習慣,畢竟不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同長年累月在風流之地挑剔着過日子的公子哥自然不同。

金蘭都盡量記下,看着桌子上各不相同,花樣迥異的茶具,陷入了深思之中。

聽再多,學再多,都比不得自己上手來得更明白。

樂欣指了指一旁的燒水壺,以及不遠處專門收集乾淨露水的木桶:“燒水吧,王爺看書,得時時有茶。”

說罷,便轉身去拿茶葉了,金蘭楞了一下,雖說擔心自己做不好搞砸了,但總歸是要有這麼一步的,是以還是快步提着水壺到了木桶邊,裝上半壺水,放到了小爐子上。

小爐子有專門的火摺子引火的地方,金蘭看着火焰燃起來,鬆了口氣。

“王爺看書的時候,喜歡用天青色的這套茶壺。”樂欣拿了茶葉過來,又在一旁準備上涼水,隨後和金蘭一起靜待着水燒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壺嘴的煙溜出來,樂欣說了句好了,用厚布裹住把手,先倒了半碗水在旁邊。

隨後她先熱水滾過茶壺,又拿上鑷子,夾了茶葉在茶壺中,滾水濾過,用過濾的茶水洗過茶杯,讓茶杯茶壺都能沾染上茶香,隨後稍等了會兒,又重新砌上水,將茶壺和茶杯都放到托盤上。

“平日裏沒那麼麻煩,直接用瓷茶杯泡上就行,今兒趕上王爺看書,咱們也能討杯茶喝。”樂欣說這話的時候很開心,讓金蘭熄了火,跟着她往魏子凌那邊去。

魏子凌手上的書看了小半,阿義在旁邊打瞌睡,聽見腳步聲,眯開眼縫,瞧見樂欣端着茶,又坐正一些,看上去有些興奮的樣子。

“王爺。”樂欣輕喚,把托盤放到桌子上。

魏子凌抬頭,放下書,客氣的開口:“有勞。”

樂欣臉上的表情沒有波動,所有的情緒也都收斂進眼眸里,她做得很好,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她。。。是魏子凌的影子,是永遠追隨他的人,除了主僕情意以外,再沒有別的了。

“你們也喝一杯。”魏子凌注意到杯子多了一個,對樂欣投去欣慰的目光。

阿義早等不住,毛手毛腳的湊上去倒了一杯,卻沒自己喝,反而轉過身遞給還站在遠處的金蘭:“金蘭,來喝茶。”

金蘭沒敢動,直到看見樂欣也倒了一杯,輕抿了一口後魏子凌的笑意,才伸出手,接過阿義手裏的茶杯,湊到唇邊的時候,聞到了清冽的茶香味。

即便是去年的茶,在金蘭的嗅覺里,也是全新的存在,她還分不出茶與茶有什麼區別,甚至連這茶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她手裏的這杯,和魏子凌手裏的那杯,是一樣的。

不一樣的感覺湧上心頭,金蘭也小小喝了一口,一路甜到了心裏去。

樂欣收過金蘭手裏空了的茶杯,反扣過來,免得魏子凌拿錯了,三人一同在亭子裏陪着他,歲月靜好,美好得像是畫卷裏面的情景一樣。

金蘭從來沒有這樣悠閑過,魏子凌側坐着,陽光落在書頁上,金蘭能看見漂浮在空氣里,金黃的塵埃。

也能看見魏子凌顫動的睫毛,和滲出些汗珠的鼻尖。

她看着看着,突然把視線移向了樂欣,樂欣的視線也一樣牽挂在魏子凌的臉上,只是她的目光隱忍而內斂,沒有一絲一毫的逾越。

外頭都說,若魏子凌要納妾室,最有可能的,便是樂欣。

這個為王爺毫不猶豫獻出過生命的女人,在外人的眼裏,是個不許其他女人肖想王爺的人,是個想獨霸王爺,直到主母入府的人,是個隨時預備着爬上王爺的床榻,成為小夫人的女人。

只有金蘭知道,那些傳言,猜測,都是假的。

都是女人們閑暇時候因為嫉妒,因為劣性,而對樂欣做出的毫無根據的不公平評價。

眼前的樂欣,明明就只是一個謹守本分,只盼着王爺平安喜樂的姑娘。

她毫無保留的把自己奉獻給王爺,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所求的,亦不是什麼名分地位。

陪在他的身邊,這便是樂欣用生命書寫的忠誠誓言。

金蘭自問,比起樂欣,自己的這點感激之心,的確算不上什麼。

魏子凌看得有些累了,今日在這裏坐了許久,是以把手中的書遞給了樂欣,樂欣接過來,仔細的標註上魏子凌看到的地方,隨後盯着魏子凌的背影:“王爺記得明日下朝入宮拜見太後娘娘。”

太後傳召,樂欣想着,或許是和裕王就要回京來的事情有關,若太後娘娘還能再惦記着些王爺的婚事便好了。

畢竟。。。裕王向來是和王爺不對付的,早日有人幫襯,對王爺是最好的。

她總是清楚的記着王爺的每一件事,然後負責提醒王爺,畢竟指望阿義是不靠譜的,而魏子凌顯然也已經習慣了樂欣準時準點到來的提醒。

他回過身來,含笑應道:“我記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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