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藏好你的心思

1.6、藏好你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金蘭便醒了。

一是換了地方實在不習慣,二是身上痛得厲害,早些起身擦藥,也不耽誤了待會兒辦事的時間。

之前在後廚那邊的東西樂欣說都不必要了,給她留了新的藥膏,盒子看上去比金果拿給她的還要好一些。

這些傷淤積久了,要短時間內全部消退怕是難,好在衣裳能遮擋完,不會嚇着別人。

做完這些后聽見外邊有動靜聲,想來是大家都已經起身了,金蘭理了理自己的衣擺,深吸一口氣后,才打開門出去。

外邊站着三三兩兩嬉笑說話的姑娘們,跟她穿着一樣的衣服,看來也一樣都是在前廳伺候着的。

金果從後面出來,快步走到她的身邊,笑容淡淡的開口:“起來了便好,咱們要先去把大堂打掃乾淨,王爺有專門的小廚房和茶房,都得仔細準備每日的新鮮用度,都準備好以後,才能去用早膳。”

金蘭都仔細記下來,掃了一圈院兒里的人,不算多,只是沒看見月欣:“欣姐姐呢?”

“姐姐自然是貼身伺候王爺起身的,不是咱們能管的事兒,欣姐姐在府里可不一般,大管事都是歸欣姐姐在管的。”說起樂欣,金果顯然是一臉的羨慕和崇拜。

這麼厲害?金蘭眨了眨眼睛:“為什麼啊?”

金果撇她一眼,笑笑:“咱們王爺剛冊封府邸的時候,不是誰也瞧不上咱們王爺么,王爺身世曲折,有今日地位,全是靠自己打拚出來的,才有咱們現在看見的裎王府的盛況,據說啊,欣姐姐當年一個人把府里留下的衷心僕人擰成了一股繩,如今在王爺院兒里伺候的,都是當年忠心耿耿陪着王爺從不受待見那時候走過來的,欣姐姐為王爺拼過命,你敢想么?刀尖子入了三分,差些便救不回來了,只是這些我也是聽府裏邊老人說的,當年情況到底怎麼樣,咱們也不可能真的知道了,你只管曉得,欣姐姐和阿義哥是這府上說話最管用的兩個下人便是了,咱們老老實實做事,欣姐姐一心一意秉承王爺寬厚的意願,對咱們很好的。”

金蘭點點頭,回身往王爺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跟着金果往前廳去了。

她並不知道昨晚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大管事受了罰被貶到了后廚做幫工,后廚的婆子寧媽媽也帶着一幫烏合之眾挨了打被趕出了王府。

不良之風被打壓,卻沒有激起任何漣漪,一大早都在討論的事,便是后廚走好運被王爺救了的小丫頭金蘭。

王爺是好心,大家都知道的。

只是難免緊張好奇,被王爺瞧見的小丫頭,到底是個什麼模樣,所以一路上都有不少的目光落在金蘭的身上,先是帶着點探索和不懷好意,看見她的面容之後,又都變成了一種奇怪的溫和。

她怎麼能入王爺的眼呢?還以為是像欣姐姐那樣的美人,原來真的只是個走好運的奴婢罷了。

人人瞧過,人人都放心了。

和那時候樂欣的目光一樣,正因為放心,反而更能夠給金蘭一些善意。

這大概是什麼都還不懂的金蘭,接受到的除了金果外的第一份善意了。

原來這個世界應該是這樣的,金蘭的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這世界廣闊,她一向不敢想的太多,僅僅是后廚到前廳的距離,便已經是兩個世界了。

她聽着金果在她耳邊低聲叮囑,思緒卻不自覺的飄向昨晚的那個院子裏去,她什麼時候能見到王爺的面容呢?

想當面謝過王爺,他是從天而降的天神,救她於水火危難之中,是她窮其一生都要報答的人。

可她這樣卑微,能報答王爺什麼呢?除了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以外,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

而且,王爺或許根本不會記得救了她這麼個人,她的感激,或許還沒有一頓晚膳來得重要。

金果發現好幾次金蘭的走神,但是並沒有揭穿,她眼底深色複雜,心情也越發的糾結。

剛開始入府和金蘭交好,便是因為金蘭性格溫順的緣故,金果不喜歡太過強勢的人,不喜歡被人呼來喚去的感覺,所以選來選去,選定了金蘭來做朋友。

後來她被看上選到前廳,金果自然而然生出些優越感來,日子過得好了,和金蘭似乎也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她去看金蘭,可以說是同情吧,看見她過得那樣不好,同情之餘,又覺得慶幸。

慶幸自己好歹還有一副好皮相,免去了這些苦難。

可現在,原本應該接受自己同情,活在角落的金蘭,突然就到王爺跟前說了話,被樂欣姐姐安排到了自己的身邊,金果心頭的那桿原本就不平衡的秤,徹底翻掉了。

金蘭憑什麼和她在一起?她那副模樣,不該在這個地方,容貌是她和金蘭唯一的區別,她明明是因為有優勢才得來的今天的一切,金蘭呢?就因為在街上痛哭撞好運被王爺發現了,便可以打破這種優越的平衡么?

金果心裏很煩,尤其是金蘭現在這模樣,她該不會以為王爺好心厚待下人,她就能有什麼非分之想了吧?

當今太后對王爺也算是疼愛的,將來的當家主母,太后也定會給王爺選一個賢良淑德的富貴小姐,能幫襯王爺的名門千金,就算是欣姐姐,也最多是求一個侍妾的名分,這也還是看在欣姐姐為王爺拼過命,又多年殷勤服侍的緣故上,興許會被王爺看上眼。

她金蘭是個什麼東西?敢對王爺有什麼非分之想,欣姐姐頭一個饒不過她。

這般想着,金果才順了口氣,看金蘭發獃也假裝不知道,把最後一個椅子擦乾淨,回身笑笑:“好了,咱們去用膳吧。”

金蘭一下子回過神來,見金果沒什麼異樣神色,才趕緊跟上金果的腳步,朝着小食廳過去。

這裏的早膳是有肉餡的包子,並着軟糯的白米粥和小菜,香噴噴的氣味惹得金蘭眼放精光。

金果瞧她這副沒見世面的樣子,勾了勾嘴角,翻掉的天枰似乎又回來一些,她教金蘭取吃食,隨後在角落的桌子坐下來。

不少人在往這邊看,嬉笑小聲的討論金蘭,好像都對這個王爺特別照顧的醜丫頭很感興趣。

沒人覺得她有什麼特別。

沒人覺得她能和樂欣相比。

可生活中就是需要這麼些意外和例外,才能凸顯出生活處處製造的驚喜。

魏子凌的寬厚溫潤,似乎因為金蘭的存在變得更加讓人信服了。

“若是換了裕王,可就沒這事兒了。”

有人嬌笑一聲。

另一人附和:“胡說什麼呢,裕王那性子,府上也都得是美人才進得去呢。”

她們都在笑,金蘭是聽見美人兩個字的時候,才知道她們是在說自己。

她沒吭聲,讓她們笑笑就好了,至少她們不會像寧媽媽一樣撲上來打她罵她扯她頭髮,這樣的笑聲她聽得多了,並不會影響她用餐的心情,這麼好的食物,可不能浪費了。

樂欣突然從門外進來,小食廳里一下子就安靜了,她掃一圈,瞧見角落的金蘭,快步走過來,輕輕敲了敲桌面,見金蘭抬頭看她,才輕笑着道:“用過膳來找我,王爺還有些話要問你。”

說罷,轉身看一眼齊刷刷望向這邊的姑娘們,開口道:“還沒吃好呢?幹活了,前院兒的花草都長黃葉子了也沒人瞧見?”

樂欣的聲音很輕,但所有人都曉得樂欣話里的分量,趕忙埋頭,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樂欣離開后,金果才掩不住嫉妒的拉了拉金蘭的手:“王爺都問你什麼了?昨晚上不是都問清楚了么?寧媽媽那群人被趕出了府,大管事也受了責罰,王爺還有什麼要問你的?”

金蘭也還沉浸在自己做的夢突然實現的懵狀中,聽見金果的話,愣了一下:“寧媽媽被趕出府了?”

金果翻個白眼,全世界都曉得的事了,這丫頭在想什麼?真以為王爺是單純的救她?正是借她的事好生整頓一下府上的不良風氣罷了。

“王爺到底還要問你什麼?”金果盯着金蘭的眼睛,“該不會你為了多見王爺一面,故意藏着話沒一次跟王爺說清楚吧?”

金蘭趕忙擺手:“不是的,我昨晚上該說的都全部說了,我也不知道王爺為什麼還要見我,我。。。我也要去了才曉得,你若想曉得王爺跟我說什麼,那等我回來了告訴你便是了。”

金果半信半疑的撒了手,臉上的不悅稍微收斂一些,看着眼前的東西也吃不下了,還剩小半個包子擱下,悶聲道:“那你自己去找欣姐姐吧,我還有差事要辦,先走了。”說罷便起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你記得告訴我啊。”

金蘭趕緊點頭說好,金果一走,那些眼神更讓金蘭難受,她趕緊把包子塞進嘴裏,慌張咽下,也起身離開了這裏。

“什麼呀,王爺什麼時候對個下人這般上心了?”

“欣姐姐也沒說什麼,想來就是尋常問話吧。”

“哎,早曉得我也讓寧媽媽打一頓好了,指不定今兒見到王爺的就是我了。”

“死妮子,被欣姐姐聽見,你曉得厲害。”

她們又嬉笑作一團,誰去見王爺都能引起嫉妒和不滿。

但金蘭不會。

因為她是個醜八怪,沒人會相信那樣的姑娘,能越過樂欣入了王爺的眼。

金蘭忐忑不安的去找樂欣,前方就是王爺的院落,金蘭小心翼翼的靠近拱門,貼在牆壁上,只是往裏面望一眼,都覺得心跳得極厲害。

正往裏面張望樂欣的身影,身後就被人拍了一下。

金蘭嚇得不輕,還沒回頭,一張臉就從旁邊鑽了出來:“金蘭姑娘?進去呀,在這兒站着幹什麼?”

是阿義。

他看她的眼神從第一眼就沒有任何的異樣,樂欣也是一樣,讓金蘭懷疑他們是不是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胎記,這樣正常平靜的目光,讓金蘭也下意識的忘記去蒙臉,讓人覺得很舒服。

金蘭不知所措的站着:“欣姐姐說。。。讓我吃過早膳來找她,好像是王爺還有話要問我。”

“快進來。”阿義點頭,笑起來有顆小虎牙,很陽光,對金蘭招了招手,隨後朝裏邊進去,嚷聲道:“樂欣!樂欣!小丫頭過來了!”

他喊得很親昵,好似兩人已經認識許久了,可這才是他們第三次見面而已。

樂欣聽見阿義的喊聲,從遮掩處探出身來,眯着眼睛對金蘭笑:“蘭丫頭來了?快過來。”說罷,又瞪阿義一眼,“王爺看書呢,少大呼小叫的。”

阿義吐吐舌頭,回身朝金蘭眨眼,掩嘴小聲道:“在小庭閣那邊,咱們快過去吧。”

金蘭頷首,原本想着應該還是和昨晚一樣,隔着屏風說兩句話,可轉過彎兒往小亭子那邊過去的時候,看見了魏子凌的背影。

他就坐在前面,身形挺拔,好像並沒有準備和昨晚一樣遮掩住自己,樂欣就在一旁奉茶,低聲說話的樣子,好像只是在跟好朋友敘話一般。

王爺一直都這般平易近人么?

金蘭還沒來得及細想,阿義已經說道金蘭過來了,魏子凌只是這般平常的回過頭來。

風吹亂視線,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樣的臉映入眼帘,可這一眼看下去,又覺得好像這般的模樣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溫潤公子,翩翩如風,只可惜這樣美好的一雙眸子,卻配了張破裂的唇線。

魏子凌的上嘴唇很突兀,可這一瞬間,金蘭並不覺得他這樣子有什麼不好,她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魏子凌對她會格外特別一些,她跪下身,磕頭行禮:“奴婢給王爺請安。”

她。。。和他是一樣的人啊。

都是被這個世界嘲笑的人。

魏子凌開口讓她起來說話,金蘭起身的時候,又不經意的和魏子凌的視線碰撞了一下,很緊張,隨後在他溫潤的眼眸里,漸漸松和了下來。

“身上很疼吧?”魏子凌關心一句,伸出手點了點自己的衣袖位置,“能給我瞧瞧傷口么?”

金蘭的心簡直要蹦出來,溺死在魏子凌磁性又柔軟的聲線里,她緊張得說話直磕牙,捲袖子的時候都感覺不到疼了,哆哆嗦嗦的伸到他眼前:“不。。。不疼了。”

阿義在一旁憋笑,他家王爺的魅力,可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暴擊,誰能抵抗住王爺溫柔又堅定的眼神呢?

所以有一點的缺陷根本不是什麼值得自卑和害怕的事情,阿義和樂欣跟在魏子凌身邊,始終堅信這一點,所以對金蘭毫無異樣的眼光,更不會區別對待,在他們眼裏,金蘭並不難看,她受盡屈辱卻依舊純凈的靈魂,才是最要緊的東西。

“很可怕吧?那段時間。”魏子凌輕嘆一口氣,這樣的感覺,他太明白了,被毆打,被欺辱,他尚能還擊,可眼前的金蘭,只是一個弱女子,她連殊死一搏都做不到,一定比小時候的他還要更無助。

他如今算是做到了,母后說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接濟天下,他在朝堂的建樹,是為了千千萬萬像他這樣的可憐人,他在府邸的作為,也是為了讓自己身邊的人能夠感到幸福。

這世上的不幸已經太多了,能少一個像他這樣痛苦掙扎着成長的人便少一個吧,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王爺,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挨過孤冷的寒冬。

金蘭的心震了一下,因為魏子凌的一句話,一直隱忍在心裏,自以為早就已經習慣了的害怕和委屈,竟然瞬間酸了鼻尖,爬滿了眼眶裏。

她蠕動嘴唇,卻良久也說不出話來。

樂欣看一眼魏子凌,她就是因為。。。因為這樣溫柔又美好的王爺,所以決心要侍奉在他身邊一生一世。

王爺從前吃了太多的苦,如今一切白手起家,有此成績,樂欣甚至比魏子凌自己還覺得驕傲。

他是展翅的雄鷹,她只願做承載他歇腳的殘垣斷壁。

哪怕永遠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只能仰望他的英姿,樂欣也已經滿足了。

金蘭的眼神,她太明白了。

這個丫頭,一定覺得王爺是從天而降的天神,是救了她的蓋世英雄,一顆心的交付,就那麼短短一瞬。

可是。。。不行。

誰都不行,她不行,金蘭更不行,她絕不能讓任何人出現在王爺和未來主母之間,就算是她自己,也不可以有這樣荒唐的肖想。

王爺一定要和未來的主母,恩愛互敬,白頭偕老。

如此美好的王爺,值得一個溫柔的主母相配,值得平淡安逸的過一生,她便是王爺的利劍,未來主母的利劍,誰都不許破壞了王爺未來完美的婚姻生活,這後院兒,沒有烽煙,這是樂欣給自己的承諾。

金蘭從魏子凌的視線里抽出魂來,她慌張的放下衣袖,為自己方才的失態和片刻的齷蹉念頭懊惱,趕緊又跪下,給魏子凌磕頭,之前想說的話此時竟然真的可以當面說,不能錯過了時機:“奴婢,叩謝王爺救命之恩,願永生永世盡忠王爺,盡忠裎王府。”

魏子凌聽這話反而勾着嘴角笑起來:“你要怎麼盡忠我,盡忠裎王府?”

金蘭愣住,竟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是啊,她。。。能給什麼呢?不過是要受王爺庇護的一個婢女罷了,怎麼有臉在這裏說大言不慚的話,白惹王爺笑話。

見她答不出話,又緊張得發抖的樣子,魏子凌啞然失笑,看了樂欣一眼。

樂欣上前把金蘭拉起來,柔聲道:“既然現在還想不明白,便不必急着一定要給個答案出來,時間還長,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回話便是了。”

金蘭垂下眼帘,咬了咬嘴唇。

魏子凌似乎也沒什麼要說的了,叫金蘭來,就是問問她的傷勢,順便,留她在樂欣身邊學規矩,就在他院子裏伺候吧。

大概是因為身為同類人的一種同情,總之,魏子凌是這麼決定的。

樂欣領着金蘭下去,跟她說了魏子凌的決定,後邊的空房間還很多,短短兩日,她已經換了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一次比一次讓人意料不到,讓人心驚膽戰,也。。。讓人心生歡喜。

她真的可以留在王爺的院子裏伺候么?只是外院的洗掃丫鬟也好,能瞧見王爺,就很好。

樂欣連着應了三聲確認她的確是留下來了,金蘭選了個向陽的房間,打開窗戶,就能看見外邊的長廊,她很喜歡。

樂欣站在金蘭身後,盯着她的背影,開口道:“金蘭,留在這裏,有句話,我得先告訴你。”

金蘭回頭,臉上的笑容還維持着。

“藏好你的心思,王爺身邊,只能有伺候的人,不能有愛慕的人,只能有忠心的人,不能有他心的人,你若藏不好,那些心思從嘴巴里露出來,眼睛裏露出來,我容不得你。”樂欣的聲音很輕,她看着金蘭的笑容漸漸消失,覺得自己像個惡毒的女人。

可她一定要這麼做,王爺的終身幸福,才是最要緊的。

“欣姐姐,我。。。”

“你不必否認什麼,我都能看出來。”樂欣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可你也要知道,王爺永遠是王爺,他是皇子,是天之驕子,是註定和我們不一樣的人,王爺太苦了,走到今天這一步,何其不易,我們只盼着,太後娘娘能給王爺指一個溫柔和順的妻子,與王爺恩愛偕老,與王爺互相扶持,能夠幫王爺一把,能夠讓王爺。。。不再那麼苦,不再一個人支撐着,這便是我們對王爺最大的報答和忠心,金蘭,效忠未來的主母,善待未來的主母,讓主母沒有後院的後顧之憂,對王爺,才是最好的,你懂了么?”

奴婢,就安分的做好奴婢應該做的事。

不要去想,什麼都不要想,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便是最大的報答和效忠。

那顆蠢蠢欲動的心,還沒有開始跳動,就必須停止跳動。

你。。。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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