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殿中力辯
一直緊盯着十長老余清的九長老眉清自然發現了他的異樣，當即冷笑着道：“看來十師弟是認可了？”
十長老余清默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朝着七長老房清搖搖頭。
九長老眉清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正要說話，十二長老莊清卻率先嚷嚷起來：“就算凝元劍上有聞意的靈力又如何！這隻能證明聞意與楚夏交過手，並不能證明楚夏是聞意所殺！”
九長老眉清諷笑道：“十二師弟可真是愛護弟子啊！如今人證物證俱全，竟還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只是不知這弟子究竟有沒有行過拜師禮？”
十二長老暴跳起來：“眉清！你給我好好說話！聞意再不濟，那也是我金行的弟子！再說了，什麼人證物證？就那小子也能作為認證？誰不知道這小子早就被你的愛徒迷花了眼，恨不得娶回家裏去供起來！這樣的人證，不可信不可信！就算他沒說謊，你怎麼知道楚夏的話說沒說完？”十二長老口無遮攔，竟然胡攪蠻纏起來了。
九長老眉清聽了，瞬間暴怒，她顧不得大長老二長老在場，猛地祭出了藤鞭：“庄清！你竟敢污衊我的徒兒，還要包庇如此殺人兇手！今日我非要向你討個說法！”
十二長老莊清也猛地跳起來，大喊道：“莫非我怕你不成！”他渾身白光閃爍，那白光看在眼裏，竟有一種被刀割的感覺。
“夠了！”大長老嘯清忍無可忍地站起來，怒道：“你們都給我坐下！殿上尚有小輩在此，你們兩個做長輩的，說動手就要動手，成何體統！”
九長老眉清氣得渾身發抖，她顫聲道：“大長老，非是小妹無禮，實在是這庄清，欺人太甚！我徒兒屍骨未寒，庄清為了維護這兇手，竟如此顛倒是非！大長老今日若不能給我徒兒一個公道，便是打擾門主清修，我也定要將此事鬧到門主面前！”說完，她竟淚水滾滾而下。
大長老嘯清皺眉道：“你放心便是，今日諸位長老在此，便是要將此事查明，必不會偏袒任何一位弟子。”
十二長老莊清慢悠悠地收回了白光，朝着大長老施禮道：“大長老，您也說了事情未明，可是九師姐一口一個兇手，竟直接要給聞意定罪了！這可不能讓我信服。說起來，事情發生時我們誰都沒有在現場，包括這個土行弟子，也是事後才趕到，他所看見的，未必就是真相。你們一個個急着給聞意定罪，怎麼不問問這個當事人如何說來？”
大長老嘯清暗暗鬆了一口氣。今日九長老氣勢洶洶，必要置聞意於死地，令他也感到十分為難。他代門主打理門中事物，凡事都不可偏袒太過。如果今日沒有一位長老給聞意做主，那麼哪怕他不願意，都只能按照九長老的意願處置聞意。
一直沉默着的四長老則清此時緩緩開口，朝着聞意問道：“聞意，你是我金行弟子，我金行，必要查清真相。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誠實說來。”
聞意看着為她力爭的十二長老和沉默支持的四長老，眼眶微微濕潤。這兩位長老雖然一直對她疾言厲色，但卻願意在此關鍵時刻為她發聲。而自己的師父……她微微嘆口氣，低聲道：“是。”
“當日弟子與羽辰師兄同樣分開尋找癘魌，與山道上遇見了楚夏。弟子與她發生了一些爭執，也確實動了手。但弟子修為淺薄，並不是楚夏的對手。楚夏以一劍制住弟子的行動，另一劍想毀掉弟子的丹田。弟子為求自保，才對楚夏下了重手。”聞意平靜地道，她看着十二長老眼中的焦急之色，補充道：“但弟子可以保證，弟子離開之時，楚夏並沒有死！甚至她她還厲聲威脅弟子！弟子不想再與她計較，便離開了。”
四長老見她敘述平穩，眼中閃過一道異色。是的，聞意已經在九長老和十二長老爭執之時，將體內肆虐的木行之力全部排出，並憑藉強大的恢復能力，暫時抑制住了內髒的傷勢，是以她如今雖然還因為內傷而臉色蒼白，但已經恢復了大半元氣。
九長老眉清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她被聞意語氣中的平靜再次激怒，厲聲喝道：“孽徒還敢狡辯！你既已承認重傷了小夏，怎麼又不敢說楚夏不是因你而死！”
聞意只是衝著四長老則清俯下身子，道：“四長老，弟子的靈絲威力如何，您最清楚。方才曾師兄說楚夏下腹部被擊穿導致失血過多，可弟子的靈絲並不能造成如此傷勢！”
四長老則清點頭，向著大長老嘯清道：“確實如此。聞意的攻擊靈力如同蠶絲一般，根本不能造成大範圍出血傷口。”
大長老嘯清頷首表示明白，又問聞意道：“既然你說你不是楚夏的對手，又是如何重創她的？”
聞意抿了抿唇，眼中透出一絲堅定來，她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回大長老的話，弟子毀去了楚夏的丹田！”
眾人聽得倒吸一口冷氣。這聞意竟然敢在眾位長老面前承認這樣的事情，莫不是瘋了？
九長老眉清暴怒道：“孽障！孽障！你竟敢毀掉同門師姐的丹田！如此心腸歹毒之輩……該死！該死啊！”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寒無比，右手一動，那根藤鞭又狠狠衝著聞意揮下來。
但藤鞭最終沒有落到聞意身上，四長老則清已經伸手拉住了藤鞭的末梢，警告地看着九長老眉清。九長老亦是狠狠瞪視回去。
聞意毫不畏懼地直視着地九長老眉清，朗聲道：“九長老，楚夏一言不合間，就要先手毀掉弟子的丹田。修真之人丹田何等重要，難道楚夏不知道？弟子不願受此傷害，故奮而反擊，難道有錯？她如此行為，豈不也是戕害同門？”
她看着九長老仍舊死死地盯着自己，忽而一笑：“況且，強者為遵，不是九長老教導弟子的么？如此看來，楚夏敗在弟子手下，乃是她學藝不精，與人無尤，九長老又何必苛責弟子？”
“放肆！”九長老眉清與四長老則清齊聲喝道。九長老眉清被徹底惹怒了，若非四長老握住了藤鞭的末梢，她定要抽聞意千鞭萬鞭！而四長老，則是微微嘆氣。這個弟子，鋒芒太過了。
聞意柔順地低下頭來：“是弟子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