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證物證
五行之首都已經聚集在此，連向來忙碌的大長老嘯清和二長老沐清也等在這裏。看着面前這一副要三堂會審的樣子，聞意忍不住嘲弄地笑了笑。
這陣勢顯然震驚到了一同回來的弟子們。歐陽皺了皺眉，上前一步問道：“大長老、二長老，今日眾位長老齊聚於此，究竟是為了何事？”她在洪府一役中靈力透支過甚，平日裏紅潤的嘴唇到現在還是蒼白的。
大長老嘯清輕嘆一聲，溫和地道：“這裏沒別的事，你們都帶有暗傷，先下去休息吧。聞意留下。”
歐陽卻沒有退後，只是固執地問道：“不知聞師妹做錯了什麼事，勞眾位長老在此過問？”
其餘弟子眼中均有些好奇，便站在原地，也不願先行離開。
大長老嘯清還未開口，九長老眉清就冷哼道：“呵，你對你聞師妹倒是要好！歐陽，你既然如此重情，怎麼不問問你楚師妹在哪裏？”
“楚師妹？”歐陽皺起眉頭。她環顧一周，這才發現弟子中沒有楚夏的身影。歐陽微微赧然，她對這個整日陰陽怪氣的師妹實在沒有什麼好感，所以竟沒有多加關注。定了定神，她開口問道：“我還在想怎麼沒有見到楚師妹。不知楚師妹現在何處？”
“在何處？”九長老眉清臉如寒霜，雙目向利劍一般狠狠刺向聞意，“你何不問問你的聞師妹！”
九長老眉清恨不得抽出藤鞭來再狠狠抽聞意一頓。她第一次見到楚夏，心中便似有所覺，那時她便知道，這個弟子與她十分合緣。她也是第一次起了收徒的心思。在楚夏拜入她門下的這短短不到一年時間，她傾心相授。九長老眉清沒有孩子，直把楚夏當做自己女兒一般教導愛護。而楚夏也確實是個好苗子，她好學上進，更是對師父十分恭敬孝順。師徒兩人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情誼。可是九長老眉清萬萬沒有想到，只是讓愛徒下了一趟山，竟已是天人永隔！她怎能不傷心，怎能不氣！九長老眉清恨恨咬牙，當初自己便應該強硬一些，不讓這個弟子入門！不，當時就應該找個時機除掉這個禍害！如今，大錯已然鑄成，便是把聞意碎屍萬段，也難以消除她心頭之恨。
歐陽看着九長老眉清眼中孕育的風暴，暗暗心驚。她轉過頭去問聞意：“聞師妹，你可知楚師妹在何處？”
聞意趁着他們說話之際，已經暗暗將體內肆虐的木行之力排出了大半。饒是如此，她的五臟六腑也皆受到了重創，宛如凌遲一般的疼痛令得她冷汗涔涔，開口說出的話亦是有氣無力：“我……我不知道。”
“好個不知道！”九長老眉清暴怒道，“你以為你將她殺人滅口，就沒有人知道你的罪行了嗎？你濫殺無辜，貪婪成性，更兼之戕害同門，如此目無法紀之人，合該萬死！”
“你說什麼？”聞意瞪大了眼，滿臉的不可思議，“你說楚夏死了？”
楚夏怎麼會死了？她明明還叫囂着要自己好看，怎麼可能一轉身就死了？
“你還不承認！”九長老眉清狂怒道，她轉向十長老余清，聲音冰寒，“十師弟，這孽障是你的弟子，你怎麼說？”
十長老余清皺眉看了聞意一眼，見她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偽，斟酌着語氣道：“九師姐，你先冷靜一下。如今你我都不清楚事情經過，事情真相究竟如何，還需詳查。若真是我這弟子所為，我絕不姑息！但真相未明，而聞意自入門以來，一直專心修鍊，平日裏請安問好，亦從不怠慢，我自然是相信她沒有做過此事。”
“好好好！你竟是要維護這孽障了？”九長老怒極反笑，她大聲道：“大長老、二長老，莫非你們也如此認為？”
大長老嘯清皺眉道：“余清說的不錯，真相如此，還待細查。你如此便要定聞意的罪，實在是過於武斷了。”
二長老沐清沒有說話，有大長老在的時候，他一向以大長老為首，很少會有與大長老相悖的意見。
九長老眉清再次冷笑起來：“好，既然你們要真相，我便給你們真相！”
她的目光冷冷往一邊看去。
眾人一愣，都隨着九長老眉清的目光看過去，卻見曾信之緩緩走了出來。
曾信之朝着諸位長老行了一禮，沉聲道：“弟子可以作證，楚師妹被害一事，確是聞意所為！”
“我沒有！”聞意低聲道。
十長老看她一眼，沉聲問曾信之道：“你如何證明？”
曾信之緩緩跪下，朝着大長老嘯清行了一個大禮，朗聲道：“弟子不敢有所欺瞞。弟子與楚師妹分頭去尋找癘魌下落，後來弟子未能找到癘魌，卻莫名心有不安，便回頭去找楚師妹，但沒想到……弟子再見楚師妹時，她已然傷重！當時弟子便想帶她去找十四長老施救，但她下腹部被擊穿，失血過多，已無力回天。是她親口告訴弟子，‘是聞意害我’，並請求弟子為她討回公道。”曾信之想到了當時那遍地的血色，聲音哽咽，“那是她彌留之際的最後一句話……”
九長老眉清似也通過這番話看見了那時的場景。她的愛徒無力地倚靠在一棵樹下，身下全是鮮血。她絕望的眼睛微微睜開，看着空曠的天空，卻等不到一絲救援……九長老眼眶發紅，滿腔的悲傷全化作了恨意，似要用目光將聞意凌遲！
曾信之平復了一下情緒，顫抖着雙手，遞上一對凝元劍，復又開口道：“此劍是弟子在楚師妹不遠處找到的，這凝元劍上還殘留着一絲金行之力的痕迹……”
九長老眉清“霍”地站起，大步行至曾信之面前，接過凝元劍。劍上似乎還留有楚夏的體溫，她緊緊地捏着劍，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良久，她才轉過身來，冷笑着對諸位長老道：“這劍上確實有這孽障的攻擊痕迹。十師弟，十二師弟，這孽障是你們教導的，不會連她的靈力痕迹也看不出來吧？”
十長老余清接過凝元左劍，用手輕輕撫過劍身，臉上表情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