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陸華能是樂師組的一名跑腿小兵,資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一直處於樂師組中游的地位,人生一大愛好便是吃瓜。
這天,天和日麗,風朗氣清,又到了一年一日祭祀的日子。可惜他以前是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待找回來時便已經成年了,他這樣的身份自然是跟嫡系,高層沒啥關係,於是關於禁地祭祀這個聽着就很刺激的瓜便一直沒能夠吃上,每當到了這天,他的情緒便格外的低落。
不過今年發生了一件極為刺激的事情,這個瓜大得讓他連祭祀這個瓜都忘記了。
聽說事情是這樣的,他們族裏最金貴的太子黨們出去魔獸森林圍獵進行年終考核,因為種種原因失敗被人救了,可他們竟然轉眼間便覬覦上了救命恩人的靈寶,打着陸家的旗號威脅人家,可萬萬沒想到踢到了鐵板上,被反削了一頓。
你以為這就完啦?
那你也太高看他們的下限了,聽說他們的救命恩人還是一個小姑娘呢,大概是涉世未深,便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他們。你說這一個人的壽命這麼長,安安穩穩的怎麼過不是過呢?
可有些人他偏偏就是骨頭癢,就是要作死,你想攔他還攔不住。
你說他們一伙人當時要是就這麼安安穩穩的走了不就沒有後來的事了么?
他們賊心不死,還特意放信號將大小姐召了去?
什麼?你心疼那個小姑娘?
嗨,不用不用,人家小姑娘好着呢。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聽說當時有一個從中層區下來遊玩的前輩目睹了這一切,親自出手教訓了他們,還反打劫他們一身的寶貝。
瓜吃到這裏我情不自禁笑出了豬叫聲,雖然我是陸氏族人,可我還是要說這事是他們做的不地道,落得這個下場也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
活該!
後來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他們不死心還顛倒黑白,扭曲事實的去通緝人家,然後就被人家打到老巢來了。
說實話我真的佩服那個小姑娘啊,同時也挺羨慕那個被救走的小兄弟。
是的,這個故事裏還有一個存在感極低的小兄弟。
說起來這個小兄弟是真的慘啊,聽說從小被虐待到大,在陸家受盡欺凌,出去圍獵的時候被太子黨們當誘餌,後來又被抓來抵命。幸好苦盡甘來,被小姑娘救走了,過得應該是不錯吧?
我有點遲疑,記得以前見他都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樣,現在看着臉上好歹也有肉了。
我是個私生子嘛,當初我那渣爹強迫我娘生下我后又不管我們娘倆,日子過得艱苦極了。我娘是個十分有骨氣的人,在無數艱苦的歲月里她都沒有求過人,教導我無論怎麼樣都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可在彌留之際最終還是放心不下我,求到了我渣爹的頭上,為了讓娘親放心,我最終還是跟着渣爹回來了。好在渣爹認我也只不過是不希望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領回來后便任我自暴自棄了,我也沒靠他,自己在陸家爬摸打滾的生存下來,也沒啥牽挂。
咳,話說回來這位陣勢,這小姑娘和這小朋友不會是回來給這位仁兄報仇的吧?仔細想想還真有那麼一丟丟的可能呢。
真是刺…刺激!
現在的戰況真的是太激烈了,可憐的小姑娘們已經被團團的符紙包圍住了,猶如掉入虎口的羔羊,弱小,無助,又可憐,以我多年在樂師組打雜的經驗她們怕是要涼啊。
為此,我的良心正在遭受強烈的譴責,掙扎着要不要幫忙。
小姑娘揮舞着手中的靈鞭阻擋也就僅僅是稍微阻攔了一下符紙的進程。
三個瘦小的身影即將被淹沒在紙海里,看起來真的非常弱小,無助,又可憐!
嗯?三個?
等等!三個!?
我瞪大雙眼。
小姑娘的身後立着一個小小的肉團,穿着奇怪的制服卻意外的看起來很萌,由於太矮的緣故竟一時被我忽略掉了。
天啊!我竟這才注意到還有一個小孩子,那才幾歲啊?那小姑娘竟然放心帶他來這種地方。
看到這裏,就算是一直深深同情着小姑娘的我看向她的目光也不由得帶上了一絲譴責,怎麼能帶小盆友來這種危險的地方呢!
幸好小姑娘的鞭法很穩,一時間都沒有符紙能近她們的身。可我每次看符紙險險地擦過小盆友的帽檐,我的心都跟着一顫,生怕給粘上了,討教過這些符紙威力的我十分清楚碰上的後果是有多麼嚴重。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大不了這陸家我不呆了,反正也沒啥牽挂,就是有點心疼的藏在牆裏的私房錢。
我的腳剛剛抬起,便正好看到一張三級重力符從小盆友的的身旁擦過,他好奇的伸手要抓。
不行,他還這麼小,會被壓成肉醬的,這個倒霉熊孩子!
我心裏一急,直接大跨步跑,嘴巴大張:zhu…(住手!)
然後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將三級重力符像撕普通的紙一樣撕!爛!了!
我:……
然後他好像覺得挺好玩,便接着伸手抓,撕,抓,撕……硬生生的將符紙包圍圈撕出了一道三尺高的小口子……
我的腳懸在半空,手還保持着一前一後的姿勢,整個人僵在那裏發出靈魂般的問候:原來熊孩子能破壞掉一切是真的嗎?
我感覺我的三觀碎了,陷入了哲學的深淵。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蛋生雞還是雞生蛋?
“你在幹啥啊?”一股子大蠣味的糙漢聲喚回了我的神智。
大概是我的姿勢太過奇怪,終於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我在給符師組加油呢嘿嘿,嘿嘿嘿,嘿嘿……”我很自然的將懸在半空的腳落下,前後擺動手臂,露出假笑。
“有病吧?”一人搓搓手臂,嘟囔了一聲,立刻離我十丈遠。
我繼續假笑的與看我的人對視。
一秒,兩秒,三秒……
終於,每當有一個人與我對視上,他們都紛紛潰敗而逃,根本抵禦不住我的精神攻擊。
我不是特意針誰,而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我僵直着目光看着最後一個人遠去,眼珠子一動不動,看起來真的是酷斃了。畢竟像我這種用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走十幾個人這種戰績,也不是誰都能夠擁有的,就是有點後遺症,眼睛酸澀閉不上讓我挺難受的。
待他們走了我的心思便又回歸戰局,大概是小盆友,哦不,熊孩子給小姑娘減輕了負擔,她不知道從哪搞出了一個小哨子吹,哨聲尖銳,十分具有穿透力,我覺得我的耳膜要破了*。*
一股寒意悄然襲上我的心頭,總感覺自己在被什麼窺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