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世界第一初戀 第2章 再敢我就強吻你
撕心裂肺的痛楚在胸膛橫衝莽撞,整個人快要炸開一樣。仿若往沸水裏灌冰塊,許卿猛然驚醒,身體下意識往後退,原先就扶在她背上的那隻手,猛地往前一推,勒緊了他的腰,嘴上的動作便成了輕吮。
被突如其來的一推,他受後作用力向前撲,心裏“啊”的一聲沒有發出來,倒是嘴巴微張,對面那頭大灰狼的舌頭趁勢纏了過來。
醇厚甘甜的酒香,瞬間在他味蕾上炸開,許卿清澈明亮的眸,水光一瞬閃過,他狠狠咬了下去。
“許卿!”大灰狼吃痛,離開他的唇,擒着嘴角的一抹血跡暴怒道。
他不甘示弱,鼓氣勇氣同他對視:“喊你爺爺幹嘛!”
大灰狼黑眸愈深,竟然有些紅腫,還帶血……
“時初,”許卿的喉嚨上下滑了一下,原本想用力推開他,可手不爭氣地捏住大灰狼的衣襟,垂下頭,聲音發顫,“你喝酒了,你怎麼能喝酒呢?”
時初眸子裏的海風暴雨突然靜下來,心湖泛起陣陣漣漪,旋即一滴混血的淚珠落在許卿頭頂:“原來你還記得。”他承認,聽到那句話時心裏甚是喜悅。
原來他還記得,時初不能沾酒精,一沾便酩酊爛醉。
可他拋下時初出國后,時初只能借酒消愁。醉暈在大街上被經紀人攙扶回家的夜晚,他已然數不清了。
那日之後,有一人戒掉酒精,有一人日日與酒為伴。
所有思戀盡在一夜衝破封印。時初暫時不想審問林安可的事。他毫無忌憚地吻下來,甚至有些粗暴,隨後直奔主題,過了許久,一切終於安靜下來。
“你終於回來了。”
時初穿戴整齊,拿起錢包、手機和車鑰匙,準備離開。他在經過浴室門口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像是要朝浴室里看一眼,最後卻還是沒有看,只是冰封着一張臉,大步流星地揚長而去。許卿勉強做起來,冰涼的水不斷沖刷自己,貫穿神經,但他的臉依舊微微泛紅不得清醒,瞳子圓鼓鼓地沒有光芒。他給經紀人打電話,送來自己的衣服,便裹着被褥入眠了。
第二天許卿睜開眼睛,痛感瞬間支配全身,腦袋昏昏沉沉地,勉強撐着到了劇組,又被叫去導演辦公室。
許卿敲門而入,扶住桌子緩緩入座:“什麼事張導?”
從他入門到坐下,導演一直用異樣的目光審視他,隨即斂回神色,沉聲道:“我通知你一件事,不要太激動。”
許卿眉也沒皺一下,眼光波瀾不驚,一幅放馬過來的神情。
“你的搭檔換了。《初戀至上》男一號男朋友的聲優換成了你的竹馬,時初。”
“哈?”
他這回不淡定了,拍桌子站起來。不知道站得太猛,還是因為昨夜洗冷水澡感冒了,剛站起身,腿一軟,整個人又回到椅子上。
“不……張導……不行,”許卿囧起臉,欲哭無淚,宛若誰要滅他滿門似的,“這是玩我命啊,要死人的。”
導演不高興了,露出遜色:“你說不行我就退人?人家時初毀了jc公司的簽約合同,來找cim合作是我們的榮幸。時初是什麼人物你不是不知道,隨便幾句話都能讓cv圈震三震,和你搭戲,何嘗不是給你這個小萌新一夜爆紅的機會呢。”
“可是張導……”你這在謀財害命啊。
“不要說了,就這麼定了。”許卿整個人僵硬住,以為導演生氣了,下一秒,彷彿冰山融化,導演方才的威嚴消失無跡,驀然變了個人,他倏地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地開口,“許卿啊,不瞞你說,我也是過來人。你和時初的那點事,我都懂。莫要因為一時糊塗錯過了一生,否則……”彷彿觸到了記憶最脆弱的地方,導演抱住他,哇地哭出來,“否則,就會像我一樣,淪落到孤獨終老。”
信息量過大,許卿一時愣神,竟忘了報警,任他抱着。
*
會不會有些人,幾乎從出生就註定着,要改變誰一生的軌跡?
時家和許家是世交,許卿出生那天,醫院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婦產科走廊里,四歲的時初嚷嚷着要進去看弟弟,一旁路過的小屁孩吐槽:“男嬰兒皺巴巴的,有什麼好看的。”
時初冷冷地掃他一眼,用警告的語氣說:“兩個人相愛,本就很難,還分性別,累不累?”
時爸一愣,他兒子說了什麼?
許卿似乎知道時初在門外維護過他,時初走過來時,咧開小嘴看着他,將粉嫩嫩的手指伸過去。時初輕輕地攥住他軟綿綿的手指,忽然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小小的心好像奶油蛋糕融化了,甜膩的奶油流下了。
許卿的眼珠子漆黑髮亮,時初從沒見過這麼乾淨的眼睛。
他作了人生中第一個重大決定——他要好好保護這個弟弟,保護他長大,保護他開心到老。如果沒人嫁他,他來娶他。
許卿剛入小學,時初四年級,因為先天性白化病,一頭白髮,被熊孩子嘲笑說是怪物。時初性情淡,懶得和他們計較,可他們倒覺得他好欺負。
一天放學,熊孩子將他堵在校門口的無人小巷裏,辱罵他,甚至用小碎石扔他。許卿突然衝過來,每人一記小拳頭,護在哥哥面前,雙手叉腰:“白化病怎麼了?這麼好看的白髮你們配有嗎?”他拉起哥哥被石頭磨破皮的手,奶聲奶氣地呵斥:“我的哥哥,我罩着,誰也別想欺負!”
果然,“竹馬情”要從娃娃抓起。
小時候,誰欺負哥哥他就和誰拚命,可長大了,他倒學會了怎麼傷他哥心。
許卿醒來時,周遭白茫茫一片全是醫用用品,就連人的頭髮也是白的……白髮!
他使勁眨了眨眼,時初不可方物的玉顏漸漸清晰,一頭白髮襯得他宛如天仙降世。
時初臉色就像結了冰,徹底冷到了極致:“昨天晚上洗冷水澡了?誰給你的膽子?”
他趕來醫院是看到了劇組樓下停了輛救護車。許卿一出導演辦公室便昏了過去,被送進醫院,幸好沒什麼大礙,只需要輸一點退燒藥。
“小爺我洗冷水澡關你什麼事?”許卿翻身背對時初,誰料對方縱身翻上床,將他壓到身下,“好,我管不着。”他目光一沉,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冰冷又溢滿蠱惑,“但若再敢感冒,我就強吻你。”
許卿作死地伸長脖子,微微仰頭:“來呀,有種吻啊。”
還敢瞪鼻子上臉。
時初壓下來,狠狠堵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