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知道曹將軍有客來,朔風失禮了!”朔風說完便想退出去。
“慢着!”曹寧開口一喝。
朔風一臉笑意回過身來:“想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曹將軍放心,朔風定不會多嘴。”
曹寧沉默一瞬,考究着朔風的表情,看他笑得阿諛,看似並未多想,只好順着他的話說下去:“朔老弟見笑了。”
朔風從曹寧帳內出來后,為了免人起疑,依舊去了練兵場鑽研長槍,和往常無二,隨着士兵們一起下操后,這才回了季湛帳中。
季湛聽了朔風稟報后,思考了片刻,隨即說道:“這麼說,蘇柔也極有可能是直接從曹寧帳內消失的,帳內必有機關密道通向別處。明日我設法支開曹寧,你藉機去他帳中一探!”
“是!”朔風領命。
季湛這一日看上去興緻甚好,帶着薛素素去了曹寧帳中,主動邀他一同出遊。
“曹將軍,我來滄州也幾日了,卻不曾好好游一番滄州城,想來曹將軍在滄州數年,對這當地的民俗風情也熟悉,不如給我做個嚮導?”季湛笑着說道。
“是!屬下領命。”曹寧立馬應道,季湛開了口,他哪敢拒絕。
一行三人即刻便出發進了滄州城。
滄州城還是如上次薛素素說的那般的繁華,三人一同在街上閑步逛着,說來,曹寧這個嚮導還是做的稱職的,一路上和他們有說有笑地介紹着滄州的民俗風情。
“殿下您看,這便是滄州城內的月老樹,傳說年輕男女只要在這樹下誠心發願,便能一生白頭偕老。”曹寧笑着說,手指向前方。
順着曹寧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棵蒼天大樹映入眼中,雖在冬季,這樹卻是卻綠意融融,樹榦得需三個成年男子合圍,樹下盤根錯節,好一棵百年老樹。
只見那樹上掛滿了紅綢,隨風飄動,甚是好看,樹下還真有幾對男女在此祈願。
季湛看着那紅綢,卻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照曹寧的說法,紅綢理當是日積月累以來,由善男信女陸續來請願所掛,紅綢長久以來受到風吹雨淋,應當變的陳舊暗淡,可這紅綢每一條都鮮紅光彩,倒像是剛掛上去的。
“你要不要試試?”季湛心下這麼想,臉上卻是一番柔情地問薛素素。
薛素素怪異地看了一眼季湛,一下沒弄明白為什麼讓她去做這種矯揉造作的事情,可季湛既然說了,她也只好走上前去。
可薛素素剛一上前,便被地上起身的一名女子撞個正着,兩人一拉一扯間就摔倒在一團。
只見薛素素毫不客氣的就將摔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推開,罵道:“你沒長眼睛嗎!”那模樣是蠻橫又潑辣。
“對不住對不住,剛才我起身起得着急了,沒看到姑娘。”那女子連連道歉,
曹寧見狀,連忙上前將薛素素攙起,滿是警告的眼神不滿地掃向那名女子。
那女子只與曹寧對視了一眼,立刻就白了臉,當下不敢再說一個字,匆匆忙忙地就離開了。
“算了算了,真是晦氣!不拜了!”薛素素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走回到季湛身邊。
“摔疼了?”季湛滿臉心疼。
“嗯…扭着腰了。”薛素素皺着眉,一隻手還不忘扶着腰。
三人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現在薛素素又傷着了,曹寧見季湛對這個丫頭甚是掛心,只好將將兩人立即帶回了軍營中,趕緊喚了軍醫來診治。
薛素素剛想掀開衣服給軍醫瞧瞧傷處,就被季湛制止了。
“你將跌打的藥膏給我便可,下去吧。”季湛對軍醫說道,伸手接過了藥膏。
季湛拿着藥膏坐在薛素素身邊,掀開她背上的衣服一瞧,還真摔出了一片青紫。
“你為何不讓軍醫瞧,不怕他在曹寧那多嘴嗎?”薛素素問。
“男女有別。”季湛答道。
“那你不也是男人。”薛素素撇了撇嘴。
“閉嘴。”季湛說著打開藥膏,給薛素素抹上。
剛上完葯,朔風便走了進來,季湛抬頭看着朔風,用一個眼神詢問着他。
朔風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曹寧走後,他帳外一直有人守着。”他停頓一刻,“比平日更多。”
季湛點頭:“曹寧謹小慎微,軍營里佈滿了他的眼線,我們要想有什麼動作,的確是難上加難。”
“對了!”薛素素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突然站起來,走到季湛面前攤開手。
季湛低頭一看,她手裏放着一張紙條!
季湛皺眉,立馬將紙條攤開,只見上面寫了四個字:享寧客棧
“享寧客棧?”薛素素湊着頭過來,也看到了紙條上的字,“這是什麼意思,是線索嗎?”
“這是方才樹下那名女子給你的?”季湛立馬猜測到這紙條的來由。
“嗯,我猜她也是故意撞在我身上的。”薛素素點頭。
“享寧客棧…如今曹寧那邊已難以推進下去,這紙條卻恰好在這時送到了我們手中,可不管這是圈套還是線索,我們都到已了非試不可的地步。”季湛說著,眉頭不禁一皺。
薛素素聽了季湛的話也是想了一會,又說:“可我們終日都在曹寧的視線之下,要想抽身去這客棧,也不容易啊。”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季湛說著,從暗袖中拿出來一個極小的白瓷瓶。
“殿下,不可!”朔風一見這小瓶,便立馬出聲阻止道。
“這是什麼?”薛素素看朔風如此反常,這瓷瓶中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化魂散。”季湛摩挲着小瓶,低聲答道。
“化魂散蝕骨化血,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大不了舉兵前來,將這曹寧一鍋端了,殿下金尊玉體,何至於以身犯險!”朔風當下也是急了。
“朔風,若是不能將曹寧連根拔起,我們的做所作為毫無意義。”季湛沒有怪罪朔風的莽撞,如果能有其他的法子,他也不會如此。
“既然這樣,我來喝!”薛素素說著就要伸手奪過瓷瓶。
季湛揮手擋開,還有心情調笑她:“你喝與我喝能一樣嗎?”
說罷,季湛打開瓶子,倒出了一些淡黃色的粉末溶於水壺中,又斟出了一杯茶水,毫不猶豫地就一飲而下!
朔風與薛素素見此神色皆是一緊!
季湛喝下茶水沒多久,面色便如紙般煞白,立馬身子就倒往一旁倒去。
薛素素立馬上前接住季湛,縱使知道季湛是自己服下的毒,可仍是禁不住的眼眶一濕。
“薛素素…我死不了。”季湛躺在薛素素的懷中,朝她微微一笑,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