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季湛突然笑出聲來，他走到曹寧身邊，將他扶起：“曹將軍，我只是同你開個玩笑，何必如此認真，一個賤婢，丟了就丟了，我還能差這一個女人？”
聽到季湛這樣說，曹寧緊繃的身體才漸漸放鬆下來，他連聲附和着：“屬下魯莽了，殿下莫怪。”
“行了，曹將軍軍務繁忙，何必為了這點小事憂心，下去吧。”季湛擺了擺手。
“是，屬下告退。”曹寧說著退出了帳外，季湛嘴上雖不說，可人卻是在他的軍營中丟的，想來應當還是有些不快的，近日這季湛一直呆在帳中，鮮少露面，聽聞監視的士兵說道，整日就聽到女子的嬌笑從帳內傳來，看來這季湛的確是獨寵薛素素一人，自己這一步想來是沒有走錯。
“薛素素。”季湛看着曹寧出去了，突然喊了一聲薛素素，可這一聲喊得竟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你別瞪我啊！是你自己說的，要給人一種自己沉迷於女色的假象，以混視聽好辦事，讓我配合你，我也知道我喂得不是時候，自罰一顆行了吧！”薛素素說著，拿起一顆果子，塞到自己嘴裏。“這差事可不好乾啊！”她邊吃邊說，口齒不清。
“蘇柔不見了。”季湛懶得和她多作計較，想到曹寧剛才說的，心下不由一沉，
“嗯…自從那日你將她趕出去，倒是疏忽了她。”說到蘇柔，薛素素也是神色一暗，“她這樣的人，怎會平白無故消失，莫是遭遇了不測才好。”
“你在怪我將她趕出去了？”季湛挑眉問道。
“不敢不敢，殿下殺伐決斷，英明神武！”薛素素連忙奉承兩句。
“蘇柔秉性不純，目的明顯，自然是不會甘心自己就這麼離開，此事，怕是和曹寧脫不了干係。”季湛回想到那日蘇柔不惜用自己的清白來引誘自己，這般作為，野心昭昭。
“那，要不要我去探探曹寧的底細？”薛素素問。
“你這姿色，還是免了吧。”季湛搖了搖頭，一臉失望。
這邊的曹寧思來想去，還是怕得罪季湛，為了將此事速速帶過，他第二日便送了一名妙齡女子到季湛的帳中。
“屬下特意尋了這名女子送予殿下，給殿下賠個不是，還請殿下讓屬下安心。”曹寧說著，將這女子往前一推。
這女子一雙鳳眼流轉，身姿婀娜，邁着盈盈的步伐到了季湛跟前，福身說道：“奴家見過五殿下。”
“沉魚之姿，閉月之貌。”季湛毫不吝嗇地誇讚起這女子，似是極為滿意。
“殿下謬讚了，此女子能歌善舞，必能討殿下歡心。”曹寧聽季湛開口誇讚，心下一喜。
“哦？”季湛語調上揚，他不找曹寧麻煩，曹寧倒還找上他了，曹寧能帶這女子前來，無非就是想安插個眼線在自己枕邊，可若是他開口拒絕，曹寧必定會想盡辦法強塞給他。
他一邊給薛素素使了個眼色，一邊說道：“如此甚好。”
“奴家謝殿下賞識。”這女子柔柔地說道，邁着步子就向季湛走去。
“殿下！你怎麼能這樣！”薛素素突然一聲嬌喝。
“放肆，我做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置喙了？”季湛臉色一沉。
“殿下說過，只對我一個人好的！”薛素素不依不饒，推開那女子便坐在了季湛腿上。
那女子見狀，神情略有尷尬，也是不好再上前。
“我看你是被我寵壞了，怎的如此任性！”季湛嘴上罵著，手卻自然的環上薛素素的腰。兩人看上去甚是親密。
“我不管，殿下你叫她走嘛，我不想看到她。”薛素素雙手搭在季湛肩上，連連撒嬌。
季湛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一邊抱歉地看向曹寧。
曹寧也是尷尬一笑，也是沒想到這女使竟敢在季湛面前如此刁蠻任性，只好將此事作罷。
終於送走了曹寧，兩人皆是鬆了一口氣，季湛看着薛素素笑着說：“這回倒是沒那麼蠢笨了。”
“你這是誇我嗎？”薛素素白眼一翻就從季湛身上站起身來。“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好辦，他曹寧能往我這插眼線，我便也能在他那插眼線。”季湛突然想到一計，開口喚道：“朔風！”
朔風從帳外走來。
“你明日起便去曹寧帳內。”季湛笑着說。
朔風不解：“為何而去？”
“曹寧早年以一桿長槍聞名，他善使長槍，軍中無人不知。你明日便去他那請他賜教，美人計好擋，求學之心可不好擋。”季湛解釋道，一邊說著，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無意地叩着案台。
朔風一大早便去了練兵場。
士兵們正在操練，曹寧在一旁看着，不時出聲指點一二，朔風趁着練兵的間隙，徑直就走到了曹寧跟前。
“曹將軍，殿下說望眼整個邕北，曹將軍的槍法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特命我前來討教，還望曹將軍不吝賜教！”朔風大聲說道。
這點倒是被季湛說中了，只見曹寧面上一僵，這當著眾人的面，朔風還說的如此大聲，他又怎好拂了季湛的面子，只好答應下來。“好說，好說。”
當日，朔風就開始跟着曹寧開始學起長槍，他有模有樣的虛心求學，每天甚是勤奮刻苦，一天都不落下。
一連學了幾日，都沒能發現曹寧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他整日都呆在軍營中，潛心軍務，實在難以讓人糾住錯處。
可百密總有一疏。
“長槍之妙在於活，退則以長制短，進則以短制長。”這日，曹寧如常同朔風講解着長槍的步法，一位士兵突然上前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軍務緊急，失陪一下。”那士兵剛說完，曹寧便想抽身離開。
“無事無事，軍務緊急，曹將軍輕便，我自行領會。”朔風說著，手下也不停，拿着一桿長槍比劃着。
曹寧歉意一笑，便跟着那士兵走了，步伐還隱隱有些匆忙。
朔風不動聲色的將一切收入眼底，又裝模作樣地練了一會，才慢慢收起了長槍，突然就一路向曹寧帳中奔去！
他跑到曹寧帳前，大喊一聲：“曹將軍！朔風有一事不解，還望賜教！”他說著，直接就往曹寧帳里跑，門口的士兵還沒來的及阻攔，就讓他直直的沖了進去。
朔風掀開帳簾一看，曹寧果然在帳內，可還有一人，竟是那日曹寧送給季湛的那位歌姬！
那日，被薛素素大鬧一場，季湛回絕了這歌姬，曹寧便將她遣出了營，一位女子在軍營之中本來就引人注目，練兵場就在轅門附近，從頭到尾，自己並未見這位女子經過。
這女子究竟是如何突然出現在曹寧帳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