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順利出府
丹青前腳剛出房門,香巧就從木語花房間的拐角處走了出來,親眼看着丹青出了別院,轉身往鄭葉熙書房走去。
就在剛才,木語花和丹青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鄭葉熙他們便進了別院。看着緊閉的廂房門,鄭葉熙才示意香巧躲在拐角處偷聽,自己則和包子回了書房。
“大少爺!”
香巧輕輕叩了叩房門,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等待鄭葉熙傳喚。
“進來。”
書房裏傳來鄭葉熙渾厚有力的聲音,香巧推門走進去,順手關上了書房的房門。
“如何?”鄭葉熙坐在書桌旁練着書法,頭也沒抬。
“回大少爺,奴婢在少奶奶房外聽到,少奶奶命貼身丫鬟丹青獨自一人,前往紅樓閣,找張喜婆。據說是,要一個什麼藥瓶。奴婢距離有些遠,再加上,少奶奶和丹青說話很是小心,有的幾乎是耳語。”
香巧恭敬地站在書桌前,頷首看着自己的腳尖,一一彙報着。
“哦?張喜婆?是何藥瓶?可有提及關於什麼?”
鄭葉熙放下毛筆,包子順手拿起一旁的帕子遞給鄭葉熙。鄭葉熙擦了擦手,將帕子再次交到包子手中,起身繞過書桌,坐在圓桌旁。
香巧跟隨鄭葉熙走到桌前,在他坐下那瞬間,香巧便端起茶壺,給鄭葉熙倒了一杯茶,放下茶壺,站直身體,繼續說。
“回大少爺,是張喜婆。奴婢依稀聽到丹青說起,那瓶葯,好像是木老爺托二夫人親手交給張喜婆的。應該是防止少奶奶中途逃婚。可為什麼少奶奶現在要那個藥瓶,奴婢不知。”
鄭葉熙點點頭,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心裏暗自思忖。
‘如此看來,遠嫁長安,並非木大小姐心中所願。木老爺究竟給喜婆的是什麼葯,可想而知,自然是迷魂散,防止逃跑,並不至於要了這個女兒的性命。’
“據我所知,木語花是大夫人的獨女,大夫人身體一向欠安,膝下除了木語花,並沒有其他子女。二夫人順勢掌管木府大小事務,二房欺壓大房,可想而知。關鍵在於,那瓶葯是二夫人親手交給了喜婆。那麼,那瓶葯,肯定有問題。”
鄭葉熙手中把玩着茶杯,嘴角含笑,輕聲分析着。
“那為什麼少奶奶現在讓丹青姑娘去要那個藥瓶呢?她就不怕二夫人知曉此事?”
包子環抱着佩劍,依靠在房門口,皺着眉心,問道。
“嫁為人婦,木府自然管不着她。以前可能被欺壓,而現在,身份自是不同,何懼之有?”
鄭葉熙放下茶杯,抬頭看着包子,吩咐道:“包子,你去跟着丹青。一是,不要讓她出了什麼事,二是,探聽一下這個木大小姐,究竟是不是那邊派來的。”
“是,大少爺!”
包子拉開房門,直接飛身上了房頂。不消一會兒,便看到丹青正在大門口和大門口的護衛周旋。包子抱着佩劍,倚靠在房頂的飛檐脊上,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個小丫頭。
“丹青姑娘,不是小的不讓你出去,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初來乍到長安城,實在是不安全。”
門口的護衛自是認識丹青是大少奶奶的陪嫁丫鬟,對她說話,很是恭敬。
丹青微微一笑,從袖中掏出一些銀子,悄悄塞到那個護衛手中,壓低聲音說:“護衛大哥,你行個方便,我家小姐很是想念家鄉的吃食,命奴婢出門買一些回來,你看,能不能讓奴婢出府一趟,不消一會兒,奴婢便回來。”
護衛摸着手裏的銀子,眼中儘是驚訝,怎麼也沒有想到,大少奶奶出手如此闊綽。左右窺視,仍是放心不下,又把銀子塞給丹青。
“丹青姑娘,萬萬使不得,奴才也只是個看門的,這鄭府雖說不是宦官人家,規矩還是有的。您真出不去,這銀子奴才更是要不得,萬一被家主知曉,是要被打斷腿,趕出鄭府的。”護衛難為情的說著。
丹青緊緊握着手中銀兩,心裏一橫,沒辦法,只能用上小姐的另一個計劃。
丹青將銀子重新放回袖中,雙手攪動着手絹,抬起通紅的眼睛,滿眼淚水,可憐兮兮的望着護衛,咬着嘴唇,抽泣道:
“護衛大哥,您有所不知,我家小姐自小不曾與我家夫人分開過,初來乍到,昨晚又逢大少爺身體欠佳,已然是顏容憔悴。”
說到此處,丹青捏着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道:“早點更是吃不下半口,只因小姐隨口說了一句想吃桃花酥。奴婢就知道,小姐是想念大夫人了。以前,大夫人都會親手做桃花酥給小姐吃。”
說到此處,丹青哭的梨花帶雨。護衛糾結的看着丹青,心中滿是惆悵。總覺得自己放她出去也不行,不放她出去吧,心裏還很不是滋味。
丹青見護衛不說話,趁熱打鐵,滿面淚水的看着護衛,險些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膊。
“護衛大哥,丹青知道,丹青讓你為難了。你也是職責所在,可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嗚嗚嗚……我家小姐身體一向虛弱,如果真是生病了,那可如何是好呀?大少爺可是一步離不開我家小姐呀,這叫小姐如何照顧大少爺呢?”
“可是,這照顧大少爺的事情,不是一向由香巧姑娘的嗎?怎麼會……”護衛不相信丹青的話,撓了撓腦門,皺着眉,喃喃自語。
“是呀,以前是香巧在照顧,可是,現在我家小姐可是你家大少爺的夫人,這近身伺候的事兒,可不全是香巧了吧!”
丹青一聽護衛提起香巧,更是一肚子火氣。在房裏,就看着着鄭府的大少爺和那個丫鬟香巧,很是親密。現如今,連同護衛亦是如此說,丹青不由自主的就要把花木語的地位提上去。
護衛想想,也是,大少爺娶了大少奶奶,更是過了洞房花燭夜,兩人之間,怎麼還會用得着香巧呢!
“呵呵,丹青姑娘莫生氣,奴才嘴笨,不會說話。可是這出府一事……”
“我去買桃花酥,即刻就回,不會耽擱多少功夫的。護衛大哥你放心,丹青不會讓你為難的。再說,我家小姐在房中等待,丹青也不敢消磨時間不是。”
丹青見護衛鬆了口,再次從袖口中掏出剛才的那些銀兩,不漏聲色的放在護衛手中,言道:“這是大少奶奶請各位吃茶的。”
“哎喲,丹青姑娘真是,這可如何是好。那隻能謝謝大少奶奶了,還請丹青姑娘快去快回。”
護衛慌忙把銀兩塞進懷裏,衝著丹青憨憨一笑。
丹青也不在浪費時間,點點頭,直接出了府門朝東走。走了幾條街,丹青借故站在攤鋪前,四下看了看,沒人跟着,才向攤主問道:
“攤主,您可知,張喜婆的紅樓閣,該怎麼走?”
賣胭脂水粉的女攤主也是個熱心的人,朝東北角指了指,笑着說:“紅樓閣呀,不算遠,你順着這條街往前走,前面巷子往右轉,再過兩條街,就到了。”
“好的,謝謝攤主。”丹青溫柔一笑,對着女攤主一點頭,便匆匆往那邊尋去。丹青剛剛轉進巷子,包子抱着佩劍,不動聲色的尾隨跟上。
丹青走後,木語花便趴在圓桌上,手指輕輕點着放在一旁的茶盅,自言自語。
“哎,也不知道媽媽現在怎麼樣了?千萬不要太傷心呀,我媽這輩子,其實蠻坎坷的。嫁了這麼多男人,卻沒有一個能夠陪她終老的,如今,就連我都不在她身邊了。”
“如果,真的有如果,我不會扔下她一個人去西安玩。現在,我只想媽媽能夠真如那個老頭兒所言,找到自己的真愛。不再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不再思念我。”
木語花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說出這麼矯情的話,一直以來,她和媽媽的關係,並不是像普通母女那樣。好像平凡的日子對她來說,很少。有時候,就算多和媽媽說句話,都覺得特別的彆扭。
也是因為,媽媽的幾段婚姻,讓木語花沒有家的感覺。在木語花的心裏,好像在媽媽第二次再婚的時候,就很少和她談心了。
小時候,聽到最多的就是‘你的媽媽是個克夫女,你就是個掃帚星’,後來,漸漸長大了,對於別人的目光,也就沒那麼多的在乎了。或許在自己被車子撞飛那一刻,木語花才真正理解媽媽這些年的心酸。
房門外,鄭葉熙站在房廊下許久,聽着木語花喃喃自語。長長的身影遮擋了木語花的陽光,木語花才從記憶中拉扯回來。
木語花皺着眉,轉頭看向房門外,一臉的不悅。沒曾想,映入眼帘竟然是這個院子的男主人,鄭葉熙。
木語花趕緊從凳子上站起來,驚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這個毫無病態的,男人。
“沒想到,木大小姐還喜歡自言自語。”
鄭葉熙完全沒理會木語花,獨自走向圓桌旁坐下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幹嘛站在門外偷聽別人講話,這樣很不禮貌,懂不懂?”
木語花特別害怕剛才自己說的被鄭葉熙聽到,然後懷疑這個木語花,並非那個木語花。
“偷聽?本少爺沒那個嗜好,只是回自己的房間,難不成,還要給大少奶奶請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