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故人重逢

聶飄昨晚人氣爆發，被饑渴難耐的選手們輪番使用了一晚，卻是精神矍鑠，一邊分發打印好的選手個人練習的時間表，一邊習慣性地關心孩子們的身體狀況。首先中獎的是西區季軍，本屆鑽石女聲年齡最小的藍晶琳。

“藍晶琳你昨晚睡了幾個小時？眼袋比眼睛都大。”

藍晶琳受到驚嚇，立馬掏出隨身小鏡查看，之後鬆了口氣。

“嚇死我了，老師！人家那是卧蠶，不是眼袋！人家才16，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恐怖的東西！”

然後，就是被聶飄發現早餐盤裏委實堆得太高的原愛莉，“愛莉你要把盤子堆到天花板上去嗎？你不能再吃了！三天後就是全國總決賽了，為上鏡效果更好，連文慕恩這種身材的都在節食減肥，你可不能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啊！”

原愛莉恭順地答：“是，謝謝老師。”

一旁的謝無缺看得明白，笑着對聶飄說：“小飄老師，原嬤嬤……愛莉盤子裏那堆小山都是小藍挑食剛撥過去的，愛莉這幾天一直都是靠蘋果、黃瓜維持生命體征的。”

“是嗎？”聶飄面色稍霽，但仍有懷疑，“但是愛莉你怎麼一點也沒瘦呢？你不是每頓吃一斤蘋果吧？”

原愛莉欲哭無淚，謝無缺順手捏住原愛莉的下巴端詳：“老師你仔細看，絕對瘦了，兩個下巴都瘦了。”

原愛莉：“……”

聶飄：“……”

此時，海棠春睡朝慵起的Money捧着寸步不離的i-pad，施施然步入餐室。黎染忙起身為這位有顏有謀有演技的中國好搭檔，此次騙局的策劃者和最大功臣拉開椅子。

Money坐下，一邊捧着i-pad，查看娛樂頭條，一邊面帶微笑曼聲吟道：“《星娛樂》頭條是——《前天籟女聲人氣選手空降踢館鑽石女生嚴陣以待》，還湊合；《演藝報》頭條——《遺珠之憾鹹魚翻生死灰復燃鑽石女聲十二強變十六強》，太繁瑣、沒力度。”

黎染問：“那《Go！周刊》今天的娛樂頭題是？”

Money漫不經心地把i-pad轉向他：“《四大鑽石礦強勢回歸鑽石女聲內部大恐慌戰火燎原》。

黎染嘆服：“不愧是Money，娛記界教科書般的存在，相比之下，那些標題簡直弱爆了。”

Money輕描淡寫地：“還好啦，隨便擬了一下，也不是很工整。”

謝無缺把鋼勺往盤子裏一丟，向Money、黎染兩人怒目而視，“兩位老師去開個房間秀恩愛行么？”本來昨晚雞飛狗跳的就沒睡好，一大早就在餐桌上念這些玩意兒就夠噁心人了，還一個捧哏一個逗哏連吹帶拍，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倆比翼雙飛，狼狽為奸是吧？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謝無缺的舉動引來全桌側目，她的話更是被兩位罪魁禍首居心叵測地曲解了。

黎染作驚訝狀：“啊，天才又不高興了。”

Money一臉無辜：“肯定是嫌擠了。”

黎染環顧四周：“多了四個人，難免擠了點。”

新來的選手悄悄把椅子往後挪了挪，謝無缺氣樂了：“兩位老師，昨晚上的演講夠精彩了，就不用不屈不撓、不厭其煩地挑撥離間了吧？”

黎染不為所動：“既然天才嫌擠，我宣佈一個決定，從今天開始，以前六人現在八人的東、南賽區搬到樓下，樓下已經收拾好了，宿舍和練習室的格局都和這一層完全一樣。

大家議論紛紛。

謝無缺大力鼓掌：“怪不得半個月前就開始裝修樓下，原來黎染老師早就知道我今天嫌擠了，真是料事如神，諸葛再世。”

黎染笑顧小謝，中指豎在唇間噓了一下，再接再勵：“還有一件事，為了增加比賽的精彩和激烈程度，三天後的全國總決賽第一場，增加一個新的環節——各賽區solo的開場秀。”

所有人豎起耳朵。

黎染所說的開場秀，就是在正式比賽開始前，以賽區為單位，準備一段四人組合形式的開場表演。在開場環節表現最亮眼的賽區，可在正式比賽開始之前，率先四人全體晉級全國十二強中的四席，然後，就可以在之後的二個小時的比賽里，悠哉悠哉地搖着扇子嗑着瓜子，笑看其它三個賽區共十二人，為餘下的全國十二強中的八個席位玩命廝殺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女孩們像炸了鍋一般，連謝無缺都沒心情吐槽了，只顧狂翻時間表。

“老師，我們的時間表排得這麼緊張，哪有時間搞什麼開場秀啊？”

Money斬釘截鐵：“時間就像事業線，只要擠，總會有的。”

黎染和顏悅色：“你擠不出來，別人擠得出來，你就輸了啊。”

“老師，開場秀不能分成五組么？讓新來的四個單獨一組，原賽區正好四組？跟新來的都不熟，怎麼一起配合啊？”

突如其來的提議讓全場靜默兩秒。

黎染笑了：“我想過你的提議，但最後還是放棄了，知道為什麼嗎？”

“你們的實力——如果你們有的話，也跟新來的四位沒法比，我怕你們輸得太慘。”

黎染此言一出，原十二強臉上都寫滿不服，對新來的怒目而視。

謝無缺腦中靈光一閃——這是要把挑撥離間進行到底的節奏啊！先用《今晚有約》離間自己和其他選手的關係，再用分居兩層來疏遠西、北與東、南賽區的距離。最後則是開場秀，不僅讓各個賽區之間彼此敵對提防，而是更把原賽區已經親密無間的選手，與她們敵視的新來選手，湊到一起準備所謂的開場秀表演，只怕不是想讓大家關係變好，而是想藉機爆發更多的矛盾和衝突。

可身為鑽石女聲的製作人，黎染老師，你如此興風作浪翻雲覆雨為哪般？

只是為了讓這個比賽更加激烈殘酷、精彩好看？

沒等謝無缺琢磨明白，一個聲音已經直截了當地下了結論：“黎染老師，您是閑得蛋疼吧？“

此言一出，氣氛立刻輕鬆不少，幾個女孩甚至笑出聲來。她們望向說話的人，眼裏滿是欣賞和崇拜——就像以前她們望着謝無缺時一樣，不，還是不一樣，她們以前看着謝無缺時眼裏可沒有現在的羞澀和嬌嗔。

被攻擊的黎染不僅不生氣，看着那人的目光還帶點無奈的寵溺和縱容：“井芸，好歹是我把你帶回鑽石女聲，讓你有了第二次參賽機會，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那個人也的確有讓女孩嬌羞、男人無奈的本錢，即使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孩。淡金色的髮絲，襯得皮膚雪白，眼眸漆黑，纖細高挑的身材，穿着再簡單不過的白襯衫和條紋西褲，像日本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年，不笑時夢幻得讓人屏住呼吸，笑起來的時候，有點小壞，有點小痞，更是讓人心跳加速。

沒錯，這個王子氣質十足的女孩就是井芸，黎染帶回的四位遺珠之憾之一，前天籟女聲北賽區超高人氣選手。只可惜實在唱功平平，連北賽區百強都未能進入，由於她的確是沒賽幾場就被淘汰了，因此沒幾個觀眾記得，反而是在選手中人氣爆棚，據說還曾經在海選現場引發騷亂。

井芸說：“就是因為您對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我才什麼都攤在明面上說。您看天才那眼珠子亂轉，一看就知道憋了一肚子壞水要背後噴您呢。”

謝無缺頭皮一麻，抬腳就要走，可惜剛舉步，肩膀一緊，已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熟悉的聲音已在耳邊：“又見面了，天才。”

謝無缺用力掙了掙，可當人家身高比你高出將近十公分，你的任何掙扎都好比蚍蜉撼樹，徒勞無功。

謝無缺百般掙扎無果，偏偏對方還言語輕薄，十分氣人：“行了，象徵性掙扎兩下得了，老朋友見面抱一下怎麼了，真受不了你們這些偶像包袱太重的人，明明久別重逢心裏爽得要命，還要搞拒迎還拒這一套。”

謝無缺氣不打一處來：“我爽個屁啊，還有你這叫抱啊？這明明是擒拿！”

兩人正撕扯得難捨難分，北賽區的原愛莉、文慕恩已經過來與井芸打了招呼，文慕恩身邊還有一個身材惹火、艷若桃李的韓范兒美女，她叫季珊妮，24歲，也是四位遺珠之憾之一。比起井芸，她是真的比較可惜，在西賽區四進三的最終決賽輸給了藍晶琳。只差一步，西賽區的季軍就不是藍晶琳，而是她季珊妮了。

季珊妮笑吟吟地說：“井少，你跟小謝這麼熟，羨慕死啦。”

謝無缺忙說：“美女你別誤會，我跟她不熟的。”

井芸懶懶地伏在謝無缺背上，意味深長地說：“怎麼不熟，咱倆之間，從初次見面，就是有故事的。”

謝無缺終於氣喘吁吁地把井芸從身上撕下來，認真地反駁：“咱們之間沒有故事，只有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