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凡界再遇琅夜
“上仙……最近在忙些什麼？”落雪背對着暮塵，低着頭將盒子放在桌案上，俯下身子慢慢把荷花糕端出來。
暮塵猶豫了下，落雪趕緊打哈哈笑道：“要是上仙不方便說也沒關係，落雪只是想知道上仙什麼得空，我好提前為上仙準備些吃的。”
“再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群仙宴，今年拜出的帖子和收到的帖子都比往年多了許多，有些規制需調整，所以繁忙了些。”
落雪取出一塊白色方巾包住一塊糕點遞給暮塵：“是這樣啊。”暮塵接過糕點，細細品嘗起來。
落雪轉着大大的眼睛靠近暮塵些期待地看着他：“味道怎麼樣啊？”
暮塵點點頭，落雪心裏一下子就樂開了花，終於……
她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纖長白嫩的肌膚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迹還未完全消退，藏在深袖下的手腕微微腫起，知道暮塵今日會回來，她特地挑了些胭脂將傷痕藏起，只要上仙喜歡就行，她自己沒關係的。
靜坐下來，眼中深深印着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她此刻覺得一切是那麼的美好，細細斟酌片刻，落雪開口道：“上仙……我想……去一趟人間。”
這是她多日來一直藏在心裏的事。
暮塵放下荷花糕，倒了杯茶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事？”
落雪嘟了嘟嘴，回應道：“落雪來天界已三月有餘，整日悠閑自在，籌做吃食，但是天界食材畢竟有限，反反覆復吃了三個月，落雪實在有些下不了口了，所以想去人間弄些新的食材，還望上仙准許。”
暮塵放下杯子，溫柔道：“落雪你雖然身在我凌雲宮，但是你卻是自由的，想去哪裏可以自己決定，想什麼也可自行選擇，不用徵得任何人同意，包括我，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
落雪默然點頭，是啊，她不需要徵得任何人的同意，她怎麼忘了呢？
“那上仙你會同我一起去嗎？”
暮塵沉靜片刻開口“最近事務繁多，我有些脫不開身，人間不比天界，你自己小心。”
“哦”落雪縮了下身子，低下了頭，她不斷揉弄着自己的裙帶，掩飾自己不安的狀態，她覺得自己似乎變得很不穩重了，不然自己的心怎會如此混亂，她想靠近他的心，卻不知怎樣靠近，情竇初開，懵懂無知。
簡單聊了一會兒，落雪就起身離開了，她慢慢地穿過長廊，尋着竹枝，轉進了一條小路，小路延伸向前，潔白的梨花還在盛開着，花瓣落了一地，落雪蹲下身子，隨意撿起一片花瓣放於掌中，靜靜地盯着它出神。
沒關係，我本來就沒想得到上仙的眷顧，我只想一直陪着他而已，她這樣安慰着自己。
微風吹過，揚起一地潔白，落雪脫掉鞋子，光着腳丫向池子走去，想起那晚月光下的情境，上仙似乎很喜歡這池水呢，落雪輕衣解帶，雪白的腳慢慢伸向慢池的杏花花瓣。
接觸到水面冰粼的那一刻，她突然反應過來：“我……這是在做什麼？”她退後幾步，看見隨意丟落在地上的衣服，急急忙忙將脫下的外衫撈起來穿起，向著林外走去。
第二日
落雪帶着疽早早就離開了天界，在天界呆了幾個月，她可是被悶壞了，雖說天界景色沒得挑，但規矩卻眾多，日子雖然悠閑，但總多了那麼些束縛，沒人間來得自在。
和仙娥們打交道，從她們口中落雪對人間城池也知道了不少，這次她準備直奔那個通州，據說，哪兒的酒可是名滿天下。
不過受到封印的限制，她最多只能在人間停留兩天所以她得抓緊時間。
飛了許久，她和疽終於看到了高樓酒館林立的通州，換了身凡人的行頭，她迅速淹沒在人流之中。
疽一路跳着，一路對街邊攤位上的東西指指弄弄：“這個這個，落雪這個得買，哎，還有那個，那個也不錯，都買了吧。”顧忌到這是人間，他們採用心語交流。
落雪忍不住對它翻個大白眼，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滿街的東西都快被它指了個遍，卻不見它來幫忙拿一下，真是氣死個人。
落雪拖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跟在它後面，還得時刻注意它的位置，生怕它被人拎走，行了許久，落雪累的直喘氣，此刻她突然意識到帶着它來真是大錯特錯！
趁着疽盯着小攤上的胡蘿蔔流口水，落雪拐進了衚衕，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東西放進了自己的乾坤袋中，雖然她的乾坤袋不大，但裝這些東西還是綽綽有餘地。
剛裝完東西回身，突然就撞見了一個女人，這女人格外標緻，雖然看起來應該有三十好幾了，但是卻眉清目秀，兩隻大眼睛炯炯有神，盯着落雪。
“你不是人吧？不對，我不是罵你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你應該不是凡界之人吧。”
落雪自顧自地不理會她的話，佯裝沒聽到似的繞開她埋頭向外面走，平常凡人若是見到她的這種行為必定會把她當做妖怪一樣躲得遠遠的，怎又會像這人一樣還那麼淡定從容地詢問自己的身份，此行來凡間只為食材，還是不要惹事生非的好。
“你是神仙吧。”女子篤定的聲音從落雪身後傳來，落雪停住了腳步：“這位姐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只是從修仙門派中求得了一件可容納東西的寶物而已，不是什麼神仙。”說完話，落雪管它三七二十一抬腿就開溜。
還好女子不是個麻煩人，並沒有追來。
回到先前的地方，疽已經不知去向，落雪四處望望，沒看見它，擔心它的安危，落雪加快速度繼續隨着人流前進，沒過多久就從妓院門口逮住了它。
“唉，你說我要是沒被強制變樣那該多好，以前我可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現在好了，花都碰不了！”疽的話語間是掩不住的失落。
落雪把它抱起：“別感嘆了，反正總有一天你會變回來的，雖然時間可能會比較久，但至少希望還在不是？現在啊你就安安心心地過日子，過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呢還是多去找些好吃的吧。”
躺在落雪懷裏，疽乖乖地任由她擺弄自己，慢慢前進又到了另外一條街，街頭人頭攢動，格外擁擠，比起剛才熱鬧不少，一個不小心，落雪差點跌倒，還好有人扶住了她。
穩住身子，落雪正欲道歉卻看見紅衣少年沖她邪魅一笑。
“琅夜……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