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源危機
他繼續說道：“後來我在江邊發現一個空蕩蕩的戶外營地，正在我探查營地的時候，我的同事遭到一夥來自境外的間諜人員槍擊而犧牲了。”趙昌廣的語氣有些低沉。
劉樂這孩子來所里兩年多，腿腳勤快，對趙昌廣這個前輩很是尊敬和照顧，平時有什麼事，只要趙昌廣吱聲，不管份內份外，那孩子都沒半句怨言的攬到自己身上，很得大家喜歡。可沒想到的是，他小小年紀，卻把性命扔在了這裏。
趙昌廣停了兩秒，陳小武感到了他語氣中的悲傷，也沒有着急，耐心的等着他緩解下情緒。
“我聽到槍聲後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便隱藏了起來。幸運的是很快又有一夥坐着直升機來的特戰小隊趕到了江邊，並和那伙間諜人員發生了交火。”
“特戰小隊？”陳小武腦子裏突然浮現出劉建斌那被喪屍撕扯壞的臉來，劉建斌代號叫判官，這個隊伍會不會是他的戰友？
是了，三天前自己聽到的激烈的槍聲，便是劉建斌的戰友在和間諜交火。從時間上來說，這個警察並沒有騙自己。
那劫持了自己和姜秀晶的又是誰？
陳小武心裏升起另一個疑惑，卻並未打斷趙昌廣，靜靜的等待他向下說道：
“那四個間諜當場被咱們的人擊斃了兩個，剩下兩個潛到江里消失不見，那個特戰隊的隊長是個女人，自稱什麼代號白無常，卻很是果斷，馬上指揮隊員一方面對那個空營地的主人進行搜索，另一方面又帶隊追向逃走的間諜。”
白無常，女人！那自己救得那個女人會不會就是這個警察嘴裏說的白無常！是了，那個死在地下室門口的人便是她追捕的間諜，陳小武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結合自己的這幾天的經歷，很快的將事情分析了個八九不離十。
江邊的那些武警喪屍應該也是後續前來支援的武警官兵，在這江邊被突然爆發的生化病毒所感染，從沒提防過來自戰友的襲擊的武警戰士，即便最初的慌亂，也沒忍心對自己朝夕相處的戰友頭部開槍。
結果被感染的人迅速增多，最終都變成數百隻喪屍留在江邊。
而搜索自己的那些特戰隊員們卻晚了一步，那時候自己和姜秀晶已經被另一個逃走的間諜劫持着離開松江邊，走向了那個屍變的小村莊。
“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這個空營地的主人吧？”趙昌廣將手中吃光了的方便麵口袋隨手扔到江里。忽然*的來了這一句。
陳小武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承認道“是我”接着又看向趙昌廣的臉，想知道這個曾經的人民警察接下來會怎麼對待自己。卻見趙昌廣仍然不看他，不急不忙的又打開另一袋方便麵說道：
“那箱子裏面的東西也是你拿的？”
“那裏面不是東西，是個人，外國的女人。”陳小武平靜的答道，劉建斌死前的囑託是將箱子送到最近的派出所，現在生化末日已經爆發，去派出所已經不可能了，把姜秀晶交給這個警察的話，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對劉建斌的俄承諾了。
若是被動的承諾也算承諾的話。
趙昌廣不再說話，喝了口水，又開始嚼第二塊面塊，一邊咀嚼，一邊獃獃的看着江面想着什麼心事。
陳小武也不說話，一旦這個警察張口向他要姜秀晶的話，他便將他帶回砂廠，帶走姜秀晶。這個該死的末日，自己一個人活下來會比帶着一個女人活下去要容易的多吧。
雖然這個女人和自己同甘共苦了兩天，但是那又能代表着什麼？難道自己要娶了人家對人家負責一輩子么？開什麼國際玩笑！
交給這個警察送到她該去的那個地方，才是對他和她最好的選擇。
“你這船能送給我么？”沉默了趙昌廣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讓本以為他會開口要姜秀晶的陳小武差點直接點了頭，隨即反應過來，一臉吃驚的看着趙昌廣，剛剛消了些的火氣又竄了起來。
自己拼死拼活的從喪屍堆里搶出來的橡皮艇，你張嘴就要？想什麼呢？以為自己是警察就了不起是吧，老子手裏可是有槍的！
“我想趕回臨江鎮，我老婆孩子還在鎮子上，既然我活下來了，那就不管她們娘倆現在是死是活，我都要回去看看。”
已經有些恢復了力氣的趙昌廣眼神里開始流露出深深的擔憂。說出的話確實有些讓陳小武感到吃驚，生化病毒爆發后，那個小村子裏的情形讓他回想起來仍是感到心驚，更別提人口更加密集的臨江鎮，此時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
“間諜的事和你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只想回去看看他們娘倆，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我不知道在晚上些時候回去，還能不能見到她們。所以，可不可以把船借給我。”
趙昌廣說完定定的盯着陳小武的臉。見本來有些怒色的陳小武，聽到自己的解釋后，臉上的怒色平靜了下來，轉而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雖然我知道即便是現在回去也....”
“把船划到岸邊，然後你滾下去。”不等趙昌廣繼續說完，卻見陳小武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指向趙昌廣。
2米的距離，子彈僅需0.3秒就能穿透趙昌廣的腦袋，趙昌廣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不明白陳小武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把船划到岸邊，然後你滾下去！”陳小武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只是語氣已經更加陰冷。
他信不過這個警察，之前還能友好的給他方便麵和火腿腸是因為倆人之間還沒有明顯的利益衝突，甚至自己還自認為是那個警察的救命恩人，但是現在他們之間有了利益上的衝突。
這個警察想得到他拼了命才取了回來的橡皮艇。
這激發了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陳小武強烈的危機感，
他沒有把握眼前這個警察會一直對他溫言相向的保持善意，也不想低估執念對一個人行動的影響是多麼的可怕。
即便此時自己拒絕了趙昌廣的請求，如果他趁着自己不注意時一把將自己推入江中，那等着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條！
趙昌廣臉色一暗，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以至於眼前這個男人突然間情緒如此激動。
如果走陸路，自己雖然知道些近路，可以一直走直線，而不必順着江道兜個大圈，但是陸路上跋涉的話肯定不能和走水路相提並論。
可是黑洞洞的槍口讓他熾熱的心漸漸冷卻下來，這個男人已經救了自己一命，自己的確有些得隴望蜀。陸路......便陸路吧。趙昌廣慢慢的轉過身，按照陳小武的指示划動起船槳。
5分鐘后，趙昌廣舉着雙手下了橡皮艇，踩着齊溪的江水，快步向岸邊跑去。
陳小武等趙昌廣跑到了岸上，才放下手中的槍，想了想從船上的背包里又拽出兩袋方便麵，扔到岸上。深深的看了眼趙昌廣一言不發的將橡皮艇掉了頭。
趙昌廣一愣，看着掉在江邊的方便麵，隨即苦笑着認命般點了點頭。低頭拾起了地上的兩包方便麵。這個救了自己的男人，心裏還是熱的。
此時已經劃出幾百米的陳小武心裏開始大罵自己的剛剛的爛好人行為，都特么用槍指了人家了，還裝什麼爛好人？
包里僅剩的六袋方便麵，被這個老警察連吃帶拿的搞沒了四袋！然後自己特么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
算了算了，當掉水裏了。
這個男人能為了老婆孩子，敢投進那九死一生的死亡之地，自己這幾袋方便麵就當做給這個百年修得同船渡的同渡人墳頭上提前供上的祭品吧。陳小武不無惡意的想到。
午後的驕陽下漂流了近一個小時的陳小武有些又餓又渴，心裏想着反正馬上就要回到砂廠，剩下的兩袋方便麵便再沒捨得去動。
水壺裏的水已經被喝光了，江里那看似緩慢流淌的江水陳小武是不敢喝的。
他已經不止一次見到喪屍掉進江水裏，而且上游的地方已經開始出現大批的“喪屍魚”！雖然不知道這些喪屍魚是因為吃了喪屍的肉才感染的，還是因為水裏面本身也開始含有了生化病毒的緣故。
但是如果自己繼續從江里乃至其他水域中喝水的話！會不會導致自己直接飲入生化病毒而導致自己被感染，變成那些沒有意識，只知進食的行屍走肉？
想到這裏，他不禁替前幾天的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仔細的回想起自己這幾天來喝的水來，在山上的時候自己和姜秀晶喝的是水坑裏的水。從山裏跑出來的時候兩人喝的是水田裏的水。到了砂廠之後，自己和姜秀晶喝的是水塔中的存水。如果自己在不知道的前提下，喝了這養着喪屍魚的水，怕不是早就變成了喪屍了。
在船上漂流的時候陳小武便已經想到，除了蒸餾水和末世前封灌的瓶裝水和桶裝水以外，暴露在空氣中的水都絕對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