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匆匆一別

體育館大院逐漸恢復了平靜，我見四下無人，也回到館內，來到看台，看到那個小女孩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食物。

“陳先生，你剛才的樣子真勇猛！”旁邊的一個士兵說道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心想如果剛才不是那個大漢，我現在估計就是一堆臭肉了，正尋思着着大漢現在什麼地方時，只聽到那個女孩一聲嬌聲細語。

“大哥哥，我長大后能不能嫁給你！”林一說道

我呵呵一樂，用手敲着她的頭說道：“你胡說什麼呢，你這麼小知道結婚意味着什麼嗎？”

那女孩邊吃邊說：“知道，結婚後我就可以保護你，省的你跌倒在殭屍群里險些喪命！”

我一聽這話，臉上頓時紅成一片，心裏暗暗罵到：小丫頭片子，剛才的情形她全看到了，這會兒在這裏取笑我呢！

我沒有答話，只是徑直走到一旁坐下吃飯。旁邊403也坐過來，說道：“你當真不怕！”

“怕，我現在腿肚子還抽筋呢。”我大口吃着食物，從嘴裏蹦出幾個字來。

“那你還衝上去？”403一臉疑問，是不是你知道殭屍的戰鬥力不行。

“我哪裏知道你的士兵這麼牛掰，早知道不下去充大頭了，險些喪命不說，回來還被一個小女孩嘲笑！”我吞下食物，喘着粗氣說道

403在一旁笑道：“如果不是你剛才帶頭衝鋒，我的兵也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牛掰！”

我在一旁聽樂了，喝了一口水說道：“堂堂一個大官，竟然也說髒話啊！”

403聽了並不生氣，反而正色道：“兵是人，官也是人，是人都會害怕，就看你心裏渴望什麼了。”

我聽他這麼一說話，心裏盤算着，渴望什麼。我渴望什麼呢，無非就是和雯雯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當然了能帶着李靜徐倩和郭文德最好。這幾天我和他們經歷了這麼多事，不知不覺中把他們全放進了心裏。想到這裏，我看着403說道：“我渴望什麼，無非就是想着帶着雯雯李靜遠走高飛，離開這個鬼地方！”

403不說話，只是看着我笑。我想了一下，然後改口說道：“當然了，咱們國家的法律不允許重婚，看樣子李靜也不可能做我的小三。帶她們一起離開，路上她倆非打起來不可！”說完衝著403嘿嘿一笑。

403笑的很厲害了，說道：“嗯，理解。不過你現在又多了一個小女朋友。”說著他隨手一指旁邊正在吃飯的小女孩。聽他這麼一說我剛喝下去一口水，差點就噴出來，我輕拍着喉嚨說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那個小女孩不說話，只是沖我作着鬼臉，我心想要把小女孩也要帶到基地交給雯雯。我們吃完飯後，等來了大巴車的再次返回，車隊沒有開燈，聲音也是靜悄悄的，生怕驚擾到正在熟睡的殭屍。夜晚的體育館大院內站滿了人群，全都是一些婦女兒童，她們一個一個排着隊走進大巴車內，擁擠在一輛車裏，等實在裝不下了就換另一輛，其餘的大漢在外維持着紀律，士兵們在一旁警戒。如此反覆了好多趟，我累倒在高台，靠着小女孩睡下，凌晨時分，我感到身上一股寒意，病毒爆發以後，我們這樣絕境求生，也過去好多天了，現在時節已入深秋，按照往常，東海市就要進如雨季。403說，要趕在下雨前將東海市用*付之一炬，否則雨水沖刷流入大海，會對周圍城市都有影響。

我合衣而睡，將小女孩抱着懷裏。

清晨，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我睜開雙眼，看到外面東倒西歪躺着數十人，他們鼾聲四起，再看館內，隊伍里的人們或坐或卧，原地休息。

我起身走到403跟前，說道：“昨天轉移了多少人？”

403無奈搖了搖頭，說道：“不到兩千人！”

“你說的支援呢！”我看外面沒有動靜，士兵數量也很稀少，大聲質問着403。

“在基地轉移科學工作者！”403嘆氣道

基地現在相對安全，裏面的工作人員也在第一時間註釋了疫苗，理應靠後安排，於是我向403建議到：“我去基地，向他們說明體育館現在的情形，我們這裏才最需要支援！”

403點了下頭，他安排了直升機帶我過去。我走到那個熟睡的小女孩身旁，將她抱起，大步跨上飛機，向基地進發，來到基地，帶着小女孩找到了楊教授，基地目前正在轉移工作人員，場面也一片混亂。雯雯看到我的到來，飛奔着跑到到我的身邊：“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說著流出眼淚。

“傻瓜，我這不是平安無事嗎，哭什麼？”我一邊擦拭着雯雯的眼淚，一邊把那個小女孩拉倒雯雯身邊，“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雯雯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失聲尖叫道：“天吶，你找到她了！”說著，一把抱住小女孩。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李靜人呢？”

雯雯聽到我說出李靜的名字，喜笑顏開的臉上頓時顯現出不悅，冷冷說道：“她和郭文德在別墅整理東西，我們馬上要搬離基地了。”

我“哦”了一聲，沒在理會，轉身走到楊教授身邊：“教授，這次救援部隊來了多少人？”

楊教授回身看了一眼，說道：“你跑那裏去了，我正要找你，原來我們錯怪403了，他只是想暫時把我們安排到荒島。”

我笑了笑，說：“早知道了，我昨天就是在體院館和403一起轉移倖存者，只是我們人手有限，轉移了一天一夜才轉移不到兩千人。”

“那還剩下多少？”楊教授急切的問道

“至少還剩七八千！”我回到

楊教授小聲嘀咕幾句：“照這個速度，體育館的人轉移不完就要轟炸這裏了。”

“轟炸，什麼時候？”我問道

“原定計劃是後天早上！”

我看了一眼基地的人員，他們井然有序的排隊進入機場，使用直升機轉移！心想這科學家和平民的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能不能往體育館增派點人手！”我向教授建議到

楊教授點了點頭，說道：“可以，我這就安排！你們也收拾東西準備撤離吧！”

說著，楊教授走到那個負責指揮基地撤離的人身邊說了幾句話，那人轉過身來看了看我：“你說的就是他？”

楊教授點了點頭，回到：“是！”

我知道他們是在討論我和體育館的事情，就沒去理會，想回身去找李靜，因為從昨天她陪教授去了北京，我還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呢。就在這時，李靜，徐倩和郭文德從別墅區方向走了過來，李靜看到我就站在基地前門的廣場，丟下手裏的背包向我跑來。

“峰哥！”李靜一臉興奮的叫道

我剋制住見到李靜的喜悅，平靜的說道：“你走了一天都沒消息，我可擔心壞了。”

李靜一臉嬌笑道：“你去擔心雯雯好了，擔心我幹嘛！”

我也笑道：“哦，對了，現在殭屍正在有組織的攻擊倖存者，基地也會變得不安全。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李靜點了點頭。

郭文德和徐倩走過來，徐倩一臉羨慕的說道：“曉峰哥，你昨天在體育館出盡了風頭！現在轉移完體育館裏的人了嗎？”郭文德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聽說還有我的功勞，不知道那些人知道嗎！”

我被他倆一說，有些不好意思，慚愧的說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當時就想讓倖存者們都安靜下來聽從指揮！人還沒轉移完，我還要再回去的！”

我虛榮心作怪，堅持還要再回體育館。

話雖這麼說，不過我看徐倩今天心情格外開心，暗地尋思是不是她知道今天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所以打心眼裏高興。這也難怪，想起我在超市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就覺得她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麻雀，廣場一別後，也多虧了郭文德的照顧，現在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裏，心情定會輕鬆不少！

這時雯雯也走了過來，手拉着小女孩，李靜看到到她的手腕上帶着那個金色手環后，笑容逐漸退去。幾人又再一次相聚，各自看了對方一眼，回想起這半個多月以來我們經歷過的事情，不免有些感慨。

“慧子他們呢？”我見眾人中缺少了慧子兄妹，發問道

“慧子兄妹已經隨第一批工作人員撤離了！”楊教授走到我身邊手一指說道，“我已經和救援對商量過了，他們馬上就要過去！”

我順着教授手指的的方向望去，只見基地大門前已經集結好了數十輛解放卡車，它們一字排開，分列兩隊，各隊兩邊均有十數輛裝甲車護衛。這兩個車隊分別朝着不同的目的地進發，車輛少的那一列是為基地的剩餘人員前往港口準備的，另外一隊是為了支援體育館的。

我看他們都準備妥當，說道：“我們也走吧！”

眾人紛紛點頭。等教授和他們一起上了車，我卻走向開往體育館的車。

“怎麼，你不和我們走嗎？”雯雯拉住我問道。

“我答應了體育館內的人，陪他們到最後，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吧！”我兩手一攤說道

雯雯有點不舍，說道：“我也要去！”

她正要起身跳下，可是看到身邊的徐倩還有那個小女孩，又猶豫了一下。這時李靜果斷跳下了卡車，說道：“我陪你去吧！”

雯雯見狀也跟着跳下了車，兩女同時站在我的面前，都想聽我一個回答。我心知即便李靜不陪我去體育館，她這一路上也不會和雯雯多說幾句話，剛才她的表情分明是在吃醋！雯雯身邊又多了一個小女孩，這一路上少不了照顧她，我思來想去最終決定帶李靜過去！

我對雯雯說道：“你就不要去了，徐倩和林一還需要你的保護呢！”

“我在島上等着你！”雯雯用及其平靜的語氣說道，沒有憤怒也沒有驚喜，轉身上了車。

我眼眶有些濕潤，又有點擔心的說道：“你要保護好自己！”

郭文德坐在車上，拍着胸脯說：“你放心去吧，她們就交給我了。有我在你就別擔心了！”

我沖郭文德漏出善意的微笑，從學校到基地，這是我第一次對郭文德心存感激，雯雯返回卡車，我揮着手和他們一一告別，直到車隊消失在視線內。

我轉身對李靜說道：“其實你不必陪我去體育館，有這麼多士兵在，我很安全。到是你去了我還要分心保護你！”

李靜在一旁說道：“峰哥，這一路走來我都陪在你身邊，這最後一程也讓我陪着你吧！或許離開這裏以後我們就見不到面了！”

我連忙擺手道：“說什麼傻話，等上島以後，你就挨着我們住下，不也可以天天見面嗎？”

李靜呵呵一笑，話鋒一轉：“我聽說你昨天在體育館的演講，英姿勃發，神采飛揚，我到是想見識見識！”

我不好意思的撓着頭說：“連你也取笑我，昨天也是沒辦法嘛，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或許這就是403所說的秩序吧，至少那麼混亂的情況下，他們也看不到什麼生存的機會，你是不知道昨天……”

就在我和李靜解釋的時候，過來一個全副武裝大兵，大聲喝道：“你倆到底走不走！”

我和李靜臉一紅，吐了吐舌頭，進而坐到裝甲車內，小心觀察着四周的士兵，他們和我之前在基地看到的不一樣，他們神情更加堅毅，動作更為統一，就連武器裝備也更加精良。我心知這一定是特種部隊，比先前進入東海市的軍隊還要高級。

我沖他們打了個招呼，厚着臉皮講起來昨天我在體育館和殭屍搏鬥的事情，一來是想表現一下自己的英勇，至少想在他們面前獲取點尊重，二來是想告訴他們殭屍並不可怕，讓他們心裏有個清楚的認識！他們好像並不在乎這些事情，在聽完我說的以後只是看了我一下。

“這些士兵真無趣！”李靜小聲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同樣小聲說道：“算了，我們去了體院館，見到403再說吧，等體院館內的人都撤離出去，我以後再也不當英雄了。最起碼的尊敬都沒有，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得到！”

李靜笑道：“你要謝謝啊，那我謝謝你怎麼樣！”

“你謝我什麼啊？”我不解的問道

“謝你這一路走來沒有拋棄我，謝你在學校奮不顧身來救我，謝你在最後關頭選擇我陪你一起去體育館！”李靜眨着眼說道

我呵呵一笑，說道：“這一路上，你也沒少幫了我，雯雯她心知肚明，知道你樣樣比她強，所以她才處處和你作比較，現在她也成長了不少，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才對！”

李靜知道我對她動了心思，也明白我和雯雯現在並沒有分手，更清楚我現在心情比較複雜，於是說道：“你不用謝我，等我們上島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

我被她說的話驚嚇到了，有點不敢相信，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我知道你不想面對這一切，或許你心裏早就做好了選擇呢！”李靜幽幽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強顏歡笑道：“至少我們現在還在一起不是嗎？”

李靜哽咽了一下，強忍淚水說道：“嗯！”

我們不再說話，坐在幾個大兵中間，一路向體育館進發。

透過車窗玻璃望着一顆一顆綠化樹在我面前閃過，它們就像我這幾天經歷過的事情，一件一件被我仍在腦後，然後慢慢遺忘！原本我和李靜生活中沒有什麼交集，只是這一場變故徹底打亂我們的生活節奏，讓原本兩個世界的人走到了一起，我們彼此欣賞也暗自喜歡，但終究命運有別，等我們回到正常社會，李靜還是要回到她的生活，而我註定要和雯雯油鹽醬醋，相依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