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體育館

來到別墅下面，我們推門進去。發現慧子正在客廳坐着，桌上是一堆豐富的食材。

“你們回來了，怎麼樣峰哥頭還暈嗎？”慧子說道

“好多了，你怎麼在這？”我問道

慧子被我問的楞了一下，吐了吐舌頭說到：“下午教授看你昏睡過去，特意讓我準備一些好吃的。所以就從食堂要來了這些食物。”說著她指了指桌子上面的食材。

雯雯看了我一眼說到：“怎麼，你還真把這當成自己家了？”

我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妥，正想辦法化解這一尷尬時，李靜上前說到：“峰哥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想說，你和楊教授一下午不見人，去了哪裏。對吧。”李靜說完，還看了我一眼，我突然被李靜的情商打敗，她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尷尬。

我點了點頭，立馬笑着說：“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只是下午失血過多，大腦缺氧，你別見怪啊。”

慧子聽后，哈哈一笑，說道：“沒，你別這麼說，楊教授隨403去北京見首長了。對了，你們都還沒有吃飯吧，我這就去做。”

李靜連忙將桌子上面的食材拿到廚房，邊走邊說：“不用麻煩你了，這點小事交給我好了。峰哥最喜歡吃我做的飯了。”

慧子和雯雯也跟進了廚房，我一人坐在客廳里等她們出來。

半晌，雯雯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手裏還端着一盤糖醋排骨，我想上前接過來，剛想起身，就癱軟在沙發上。

李靜這時從廚房走出來，說道：“峰哥，你別動了。今晚就讓我們三個伺候你吧！”

雯雯將食物放下，說道：“呸，三個大美女伺候他，真不知道他上輩子哪修的福！”

李靜說道：“雯雯，峰哥今天也算是幫天下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啊，難道我們不應該伺候伺候他嗎？”

慧子走出來笑着說：“是啊是啊，這疫苗能救這麼多人，峰哥也是應該的嘛！”

雯雯沖我撇了撇嘴，不說話轉身走進廚房，我心裏知道，雯雯也是心疼我的，只是這丫頭嘴硬，看着其他倆女忙前忙后，她心裏有些嫉妒。

待她們將食物擺放出來后，我喝了兩口骨湯，頓時清醒了許多。說笑着和三人聊天。

“你說你們明天要去體育館？”慧子驚訝的問道

李靜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是那個韓上校說的。”

“就是啊，本來今天下午他就應該把徐倩帶過來的，誰讓他非要去送那些醫護人員！”雯雯氣呼呼的說

我連忙安慰她。

“如果你們明天真要去，能不能帶上我啊。”慧子懇求道

我轉頭看着她，忽然想到那晚她送我回來時對體院館也有很濃厚的興趣，遂問道：“慧子，你是不是有什麼朋友在那裏？”

慧子沉思了一會說道：“是我哥哥，病毒爆發時我們正在通話，接着就沒有了他的消息，我很擔心……”說著低聲抽泣着，雯雯天生心腸軟，最看不得別人哭，她這一哭立馬將她摟入懷裏好言安慰：“你放心，明天我們和韓上校一起去體育館，如果你哥哥沒事那他一定在那裏！”

李靜也在一旁勸告：“你放心好了，既然你也說病毒爆發時他正在和你通話，這證明他沒有變異啊，說不定他現在正在體育館等着你呢，你再哭小心哭花了臉，明天你哥哥看到你反而不高興了。”

慧子抽泣了幾下，用手將眼淚抹掉，說道：“謝謝你們，我來這個基地一年了，沒有人陪我說話，我一個朋友也沒有，能遇到你們真好。”

雯雯將慧子抱在懷裏，說道：“慧子，你以後就把我們當成你的好朋友就行了。”

我看她們三人情緒平復下來，也沒再擔心，狼吞虎咽的將桌子上面的食物扒進自己的肚子裏。

等我們吃完收拾好，我看了一下掛鐘，已經十點多了，說道：“這麼晚了，慧子你一人回去安全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雯雯白了我一眼：“你也知道這麼晚不安全，還讓她回去，今天慧子就睡在這，明天和我們一起去體育館！”

我被雯雯懟的啞口無言，看了看李靜，李靜說道：“是啊，這麼晚了，就留下吧。慧子和我睡，我正好缺個伴呢”

慧子答應了，雯雯卻不同意，說道：“慧子，你今晚和我睡吧。”

李靜看了一眼我道：“那峰哥怎麼辦，你不要我要了啊。”

雯雯頭也不抬，說道：“不要了，你拿去吧。”

接着就是三女爽朗的笑聲。我躺在沙發上，說道：“今晚我就睡這裏了，你們好好休息吧。”

於是三人回屋，留我一個人躺在客廳。夜裏我聽到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雨水敲打在陽台的玻璃，發出陣陣響聲。不知不覺中我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峰哥，你怎麼睡這麼久，韓上校在門口等了半天了。”是李靜的聲音，我睜開眼看了看掛鐘，上午十點了，我這一覺睡了十二個小時，想來也是昨天抽血過多，身體還沒有恢復！

我走出別墅，看到門口停着三輛裝甲車，眾人在別墅門口等候多時，我隨李靜坐上中間一輛，裏面雯雯和慧子已經等候多時了。看我進來，雯雯剛想生氣，被慧子勸住了：“雯雯姐，峰哥太累了，你也別生他氣了。”

雯雯白了我一眼，我突然感覺這兩天雯雯對我的態度有很大改變，她不在像以前那樣沖我撒嬌使壞，而是現在有點嫌棄我的樣子。

我心裏暗暗罵道：這個女人啊，心眼真小氣！肯定是在吃李靜的醋了。

裝甲車緩緩開出了基地，朝着東海市中心開去。我透過車窗向外看去，一路上斷壁殘垣，不時還會有一兩處濃煙，道路兩旁是廢棄的汽車和倒下的樹木。好在道路上已經清理乾淨，裝甲車安穩的向前行駛。

“上校，你們來了多少人？”我問道

韓上校顯然是對昨天403說的那番話心有餘悸：元首點名要好生照顧的人。所以在我向他問話時，他把我當做了403一樣，恭敬的說到：“來了兩百多人，一百人保護基地，一百人在體院館駐紮，其餘的人都在東海市各個主要通訊基地保障後勤。”

“才來兩百多人，你們怎麼不多派些人人來？”雯雯不解到

韓上校撓了撓頭，說道：“其實病毒爆發時我們也不了解情況，只是按要求着裝，在指定地點集合，或許當局有自己的考慮吧！”

我對雯雯說道：“兩百人也不少了，你不是不知道在疫苗研製出來以前，來這裏多少人就搭進去多少人。肯定是派一些精英前來啊。”

韓上校不說話，只是傻笑。雯雯想到馬上見到見到徐倩和郭文德，也不再說話。

車輛行駛過中央廣場，這裏已經清理了當時的防禦工事，連之前燃燒的屍體也不見了蹤影。我感到很奇怪，這一路走來沒有看到一個殭屍。心想會不會是這些軍人把殭屍全打死燒掉了。但是東海市幾百萬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清理乾淨。

車輛停在體育館門前，我在車輛瞬間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動物燒焦的味道。還沒等車停穩，車輛兩邊立刻圍上一群荷槍實彈穿生化服的士兵。韓上校走下車來，沖那些群人的領頭的敬了一個軍禮，那人立馬走到韓上校跟前，說道：“你怎麼不穿生化服？”

“基地那邊已經成功研製了疫苗，我和弟兄們都注射過了。”上校說道

“那太好了，弟兄們終於不用每天都穿着這破衣服了，md這幾天熱死老子了。韓老弟，你這車上帶了多少啊？”那人說道

上校沒有說話，而是我們幾人走了出來。我一下車就看到體育館後面不遠處冒着濃濃的黑煙，心裏說道：這味道就是這裏發出來的吧。

那人一看我幾人平民打扮，立馬呵斥道：“他們是誰？”

韓上校立刻說道：“這位就是當時在廣場上面我帶走的那位先生，他就是楊教授要的人。”

那人聽後點了點頭：“哦~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攜帶抗體的人，嗯比我想像的瘦弱了一點，我還以為是什麼樣子的壯漢！”

那人聲音不大，但是隔着玻璃面罩我看到他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於是說道：“403讓韓上校帶我們來這裏接我一個朋友。”

那人頭也不抬，說道：“我沒有接到任何指令。”

我們幾人聽后頓時氣不一處來，感情這個403隻是空口說說而已，沒有任何命令下達。我看了一眼韓上校，說道：“上校，你看這下怎麼辦，昨天你可是親耳聽到的！”

上校對我俯身點了幾下頭，說道：“陳先生放心，403吩咐的事情我一定辦妥！”

於是韓上校走到那人臉前大聲說道：“陳局長，我昨天確實聽到403說要讓我帶陳先生的朋友回去的，你這樣我不好辦吧。”

那人面漏難色，說道：“韓老弟，不是我不答應，是我確實沒有接到命令啊！”

上校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小聲說道：“陳老兄，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疫苗數量有限，元老們點名要好生照看這個人，你要是惹怒了眼前這個人，元老們怪罪下來我倆可要人頭落地了。”

那人聽到上校一番話后，嚇得外後退了一步，說道：“多謝老弟提醒，我差點闖了大禍！”

於是立馬笑臉相迎，躬身向我們請罪：“陳先生，你看我也姓陳，咱倆本家啊。”

我心生厭惡，不想和他過多糾纏，於是大步走向體育館內，慧子和雯雯她們三個也跟着我走進來，上校和其他幾名士兵在我身後保護着我。等進了體育館內，我站在展台看到場下黑壓壓的都是人，他們擠在一個個的帳篷里，這些人面露土色，兩眼無神，衣衫襤褸，破敗不堪。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在這個面積不大的體育館內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些人看到我們進來，沒有穿生化服，安靜的人群頓時開始混亂起來，那個陳局長掏出手槍向天空放了兩槍，躁動的人群立馬又安靜下來。我心裏一顫：看樣子這應該不是第一次了，這裏的人都習慣了。

“今天，我們要帶兩個人出去，是這位先生的朋友，你們當中有誰叫徐倩和郭文德的人請上前來！”陳局長衝著下面喊道

下面的人群又開始躁動起來。

“是我，是我，我認識這位先生！”下面不時傳來一個個的叫喊聲，我站在台上向下望去，滿眼儘是沖我揮手的人群。我回頭看了看雯雯，雯雯也在極力搜尋着他倆人的下落，不遠處，慧子走到下面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尋找着，每次掀開帳篷都伴隨着一個失望的表情。我和雯雯她們走下展台，也想像慧子一樣一個一個的搜索。

韓上校見狀立馬阻止道：“陳先生，你可不能下去，太危險了！”

我沒有理他，徑直走下展台。我們三人在裏面找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雯雯大聲喊着徐倩和郭文德的名字，慧子也失望的向我們走過來，兩眼帶着淚水。

“韓老弟，你要找的人怕是不在這裏吧。”那個陳局長說道

韓上校走到我跟前問道：“怎麼樣，陳先生，找到你的朋友了嗎？”

我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正當我絕望時，走過來一個小兵模樣的人，說道：“你就是當時我們在超市救出來的人吧。”

我聽着聲音耳熟，腦子裏飛轉着尋找這個聲音曾經出現過的地方。

“哦，你就是當時那個說‘女士優先’的士兵!”李靜驚呼道

對啊，當時就是他把我們五人從超市接到裝甲車上的。

我瞬間想起來了，於是對眼前這個士兵說道：“是的，就是我。請問你知不知道和我們一起上車的那一男一女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和他們在廣場走散了。”我語氣很誠懇，生怕激怒了對方，而斷了線索。

那人對我敬了個軍禮，說道：“知道，他們前幾日還在那邊。”說著指着不遠處一個帳篷。雯雯連忙問道：“軍人大哥，那現在他們在哪裏？”

“他們前幾天天跑掉了！”那名士兵回答道

“跑掉了！”我和李靜雯雯三人驚訝的喊道，“怎麼回事？”

那個陳局長聽到后，立刻走了過來，對那個士兵大聲說道：“你確定是陳先生要找的人？”

“確定，那天是我把他們帶上車的，不會記錯！一男一女，男的戴着眼鏡很斯文，女的瘦高很漂亮！”那個士兵說道

沒錯，就是徐倩和郭文德。雯雯聽到后高興的跳了起來。

那個陳局長又小聲在那個士兵耳邊說道：“你確定是跑掉了，而不是，燒了？”

他說後面那兩個字時語氣很小，像是在迴避什麼。

那個士兵點了點頭：“我確定，那天你還派人找過他們，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三個人，五個人一起逃走的！”

韓上校一臉不高興，對陳局長說道：“陳局長，你手下看個體育館都看不住，這事傳出去你還想不想幹了！”

陳局長自知理虧，連忙陪笑道：“韓老弟，這可不怪我啊，這裏每天都有人逃跑，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開槍打死吧。你看這樣行不，我立刻派人去找，保證幫你找回來！”

“不用了，我們自己去找。”韓上校說道，說著一揮手把那個士兵招來。

陳局長看着怒氣沖沖的上校，不好說什麼，於是乖乖的放我們走了。

等到門口，陳局長哈着腰說道：“陳先生，對不住，等我這裏事情處理完了，改日到您府上拜會！您慢走。”

我心裏知道他想幹什麼，他無非就是看着韓上校對我畢恭畢敬，覺得我這人來頭不小。實際上我也只是個小嘍啰，在病毒爆發之前就是一個小嘍啰，這些大人物更本看都不看一眼的灰塵。現在病毒爆發，我只不過是機緣巧合得到他們口中的元老說過的一句話而已，這些人全都鞍前馬後，唯命是從的樣子。

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我能把徐倩他們救出來。想想體育館裏那些神情獃滯的人，我突然明白徐倩他們為什麼要逃跑，換做我我也要跑，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完全看不到希望！

走出體育館，已是傍晚。我在周圍幾個人的保護下走進了裝甲車。

那個士兵當做嚮導，在裝甲車裏指揮着方向。

我和雯雯忐忑的坐在裏面等待，慧子和李靜在一旁默默地祈禱，希望他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