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疫苗（上）

在度假別墅內，403邀請我和楊教授一起用午餐。我們執拗不過，只好答應！

當我們坐下后，403走了過來，說道：“楊教授，基地的食堂比較清淡，我特意給你從北京帶了廚師，你這幾日就留在酒店好好補充點營養！”

“我還有更重要事情要做，想必你也想早點回去復命吧！”楊教授淡淡的說道

403不在說話，按了一下桌上的紅色按鍵，我聽到過慧子說，這裏的每一個按鍵都會有人接聽，只是不知道這個度假酒店的接聽人是誰。

不一會兒走過來一個身穿制服的女員工，我看那女服務員20多歲的樣子，膚白貌美，身材凹凸有致，動作標準，氣質優雅，一看就像是接受過專門的訓練。

等她走到我跟前後，向我們禮貌性的鞠了一躬，說道：“首長，飯菜已經備好！需要現在上菜嗎”

403點了點頭，示意她將食物端上來。然後那個女服務員轉身走向廚房的方向。不一會兒推着一個小推車出來了。等她將食物擺放到餐桌上時，我看到這是我幾天來吃過的最豐盛的飯菜，菜量雖然不多，但是每一道菜都很精緻，足以看到的廚師的用功。

期間，我們三人吃飯彼此沒有過多交流，而那個服務員就一直站立着我們身後，我心裏尋思着，這就是所謂首長的生活？我想起放映廳的按鍵，心裏不覺得自嘲一番：以前我只知道我的豬頭老闆整天出入高級會所，和不同的女人來往，我想着那才是絕大多數男人的終極目標，有錢有女人，逍遙自在。而今天看到這個度假酒店之後才發現，錢對於這些當權者來說只不過是一種遊戲的工具罷了，他們生活的奢侈與荒淫是社會上那些老闆富豪所不能比擬的，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畢恭畢敬，這些都已不能用金錢所衡量了。我暗自嘲笑自己：以前就是井底之蛙，今天算開了眼了！

等到飯後，服務員撤下了飯菜。我們休息了一會兒，和403道別後就出門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楊教授，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做一個專家會診！”403追出來說道，“地點你來定吧！”

說著他將手裏的衛星電話遞到楊教授手上。楊教授接過來電話：“你們要來幾個人？準備如何做化驗？”

電話那頭說了幾句后，楊教授答應了，明天上午在基地為我做一次生理評估！

403見事情處理好，禮貌的告辭了。我心中思索：這個名叫403的人文質彬彬，說話謙和而又不失立場，判斷果敢，從剛才吃飯到現在我對他印象都還好，只是為何對他口中稱呼的老師卻一臉卑躬屈膝！如果當初沒有看到他對那個老者耳提面命的神色，或許我會在心裏敬佩他幾分！

“好了，一切妥當！事情比我想像的要順利。”楊教授開心的說道，剛才還陰沉着的臉，瞬間喜笑顏開。說實話這是我這兩天醒來后第一次看到她笑，而且笑得那麼自然，是一種如釋重負后的輕鬆與愉悅！

楊教授見事情處理好了，對我說道：“我們快點回去吧，你今天早點休息。”

我看到她現在這麼開心，想從她口中探知點什麼信息，於是說道：“教授，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去人工湖那裏坐坐吧。”

楊教授答應了，兩人一起走到湖邊坐下。

“教授，那個稱呼你為好侄女的老者是什麼人？”

“他和我爸是戰友，現在的元首！”楊教授說道：“我沒想到他會來。病毒爆發后，他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要封鎖東海市然後用核彈炸平的人，當時我父親和其他幾位議會元老極力反對。但因他在議會的勢力最大，所以大家採取了一種折中方案！你今天看到的那些生化服有兩個也是議會的成員！”

我聽着楊教授說話，心裏卻狠狠罵道：這個畜生！根本沒把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裏！但是轉向楊教授時卻克制了自己的情緒，說道：“楊教授，聽說你結婚了，而且你讓我住的地方就是當年你結婚的地方，對吧。”

“他叫秦升，這個基地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地方，當年我還只是他的學生。”楊教授在我提到她丈夫之後，陷入了回憶中：“這些變異的病毒就和他有關，當時我們只是認為f病毒可以腐蝕人類的癌細胞，只不過後面的事情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說完，楊教授愧疚的表情油然而生。

我聽連忙安慰教授道：“你也別太自責，畢竟你們的初衷是好的”

“哼，如果我們能堅持初心的話，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楊教授冷笑一聲，繼續回憶到，“三年前，我和秦升日久生情，喜結連理。在婚後的第一個月裏，秦升提議我們可以把f病毒放到其他動物身上做實驗，想觀察一下病毒對不同生物種類的影響，後面我們發現病毒細胞的遺傳物質具有溶解、再生rna的作用。有一天我們在壁虎身上變異得到了t病毒，它的自我再生魔力吸引了我。我意識到t病毒將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發現！它將改變人類基因結構並且優化，於是我開始了人體實驗！”

聽到這裏，我問道：“原來早在三年前你們就已經在進行人體試驗了！”

“是的！t病毒對人類細胞以及遺產基因的影響都在我們掌控之中，我們狂妄的認為自己將要成為人類新的上帝，我們將要改變全世界！直到某一天，我們發現了v病毒。這是一種全新的病毒，它是在我們進行人體試驗的過程中由病原體和流感病毒結合產生的。我開始意識到事態已經失控，於是向秦升建議終止實驗，並且立刻摧毀病毒！然而秦升卻不同意！”

我聽后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楊教授嘆了一口氣：“t病毒在過去三年裏一直是我們的驕傲，它像如同我們孩子一般，秦升割捨不下，我又何嘗不是呢！但是考慮到v病毒的恐怖的傳染能力，我們最終還是決定放棄研究。只是一年前突然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改變了我們的人生……”

楊教授話說到一半，突然不想繼續往下說下去，我心裏被提起的心頓時沒有了着落：“發生了什麼事？”

楊教授並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失聲痛哭起來。我開始聯想到慧子說過一年前，楊教授的老公畏罪潛逃的事情，於是問道：“難道和你老公有關？”

楊教授強忍着痛苦點了點頭：“一年前，秦升被國安局的人帶走調查，原來他一直沒有放棄研究着t病毒。等他回來我們大吵了一架，接着他便搬離了別墅。有一天我發現他和議會的人有來往，他們想讓秦升繼續研究。”

“為什麼啊？”我大聲問道

“因為他們想要將t病毒作為一種生化武器！我知道現在進退兩難，於是偷偷着手研究疫苗。兩人就這樣在基地形同陌路，進行着各自不同的研究方向。直到有一天秦升所在的實驗室發生了爆炸，他和他的同事全部消失！警察勘驗過現場后說‘爆炸系認為故意’，接着就傳出秦升攜病毒潛逃海外的謠言！”

“那你相信他會這麼做嗎？”我突然問道

“我其實並不相信，”楊教授無奈的說道：“只是後來，和這件事有關的基地科研人員一個一個消失，我才意識到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後來這裏的人員全部換成了軍方的科學家。我的一舉一動都在被監視！”

“是不是我們今天上午看到的這些人？”我問道

“秦升怕是早就死在他們手裏了，而我因為有我父親的緣故，才沒有遇害。”楊教授說道

我頓時不寒而慄，心裏戰戰兢兢：這些人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啊，難道就是為了生化武器？就害死了這麼多人。

楊教授整理一下情緒，說道：“我現在就想研製出疫苗，給自己和秦升一次贖罪的機會。”說著她看了看我，繼續說道：“你的出現，或許就是上蒼給我的一次機會。它一定是覺得秦升一個人在那邊太寂寞了，想讓我去陪他！”

我連連阻止到：“楊教授，你可千萬不能死，你還要活着為你老公查出真相的。”

“算了，人都不在了，要真相有什麼用。”楊教授淡淡地說道

是啊，人都死了要真相有什麼用啊！只是可憐了東海市幾百萬的居民！

在楊教授向我展露心肺之後，她徹底釋懷了。說道：“你那天說雯雯兩個字的時候，讓我想到了秦升，他之前也這麼叫我的，我想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我不在繼續問下去了，看着天邊逐漸暗下來，對楊教授說道：“我們回去吧。”

於是我們起身繼續往別墅區走去。

來到別墅前，教授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進去了，你早點休息！”

我點了點頭，告別之後，楊教授轉身離開了。

我推門進去，看到雯雯李靜她們兩個正坐在客廳等我。

三人見面各自閑聊了一陣，當雯雯問我今天見了什麼人時，我猶豫再三，於是將我今天見到的人和楊教授給我講的那些話通通說了一遍。

倆人聽得是陣陣冷汗。

“這麼說來，原來政府早就知道這件事情要發生了。”李靜生氣的說道，

“就是，什麼樣的政府會拿自己人民的生命當兒戲！這樣的政府不要也罷！”雯雯憤怒的說道

“噓！”我一隻手捂住雯雯的嘴巴，另一隻手在嘴邊做了個手勢說道：“小點聲，小心被他們聽到！”

“對對，我們能活着就不錯了，你還想讓他們也抓去滅了口不成？”李靜白了一眼雯雯說道

雯雯被我倆這麼一說，有點不高興了，嘟着嘴坐在一邊看我倆說話。

“峰哥，你覺得楊教授的話可不可信，這兩天就屬你和她接觸最多，了解的情況也最多！”李靜看着我說道

“楊教授也是受害者！沒理由騙我們啊。”接着我又把她和老公的事情也說了一遍，這兩人才漸漸放下心來。

牆壁上的鐘聲“噹噹當”敲響了十下，我看了一眼窗外：“時間不早了，我們休想吧！”

於是我們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間休息。雯雯隨我走進卧室。推門進去后，雯雯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怯怯的說道：“你今天晚上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從來沒見過雯雯這樣的眼神，驚恐、無助，就連在超市時，她也沒有這麼的絕望過。慌亂中我點了點頭，說道：“是真的，你怎麼了這是？”

“今天，慧子告訴我們，政府不想病毒散播到東海市以外的地方，所以倖存者都被趕到市中心的體育館。如果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那政府確實沒把我們的生命放在心上，那徐倩她……”雯雯說著說著眼睛裏流出淚來

我連忙安慰道：“別擔心，雯雯。徐倩他們一定沒事，等教授研製出了疫苗，我們大家都有救了！”

雯雯抹去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上床。

我隨後也上床休息。雯雯背對着我，一聲不吭，雙臂緊緊的抱住自己，兩腿彎曲。我擔心她受涼，於是給她蓋上被子，然後從後面緊緊的抱住她。

雯雯轉過身來，雙手環抱住我的頸部，頭部上揚，輕輕地吻了我一下。這是我們這些天來第一次這麼安靜的擁抱在一起，之前在學校，在超市，我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過着屬於自己的二人世界。

“曉峰，你明天去幫楊姐姐研製疫苗，會不會有危險？”雯雯問道

“嗯。我看楊教授挺有把握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我用手揉着雯雯的腦袋說道

“來基地的這幾天我總是心神不寧，整天胡思亂想！”雯雯眉頭緊縮，像是在擔心什麼。

我微微一笑，安慰她道：“小傻瓜，別亂想了，我們現在不是都安全了嗎，等楊教授研製出來疫苗，我們就隨便找個城市過以前一樣的生活。”

“以前的生活？沒覺得我以前就是你的累贅嗎？”雯雯望着我說道

我心裏一驚，連忙說道：“你瞎說什麼，誰說你是累贅了，雯雯，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雯雯沉默了許久，說道：“親愛的，請告訴我，如果哪天我在你生命里消失了，你會怎麼想起我！”

我聽后，哈哈一笑：“傻瓜，你怎麼可能從我生命里消失呢，除非你不要我了，或者你死了，否則別想從我身邊離開！”

“你想讓我死嗎？”雯雯一臉哀怨的看着我

“呸呸呸，你看我這張嘴，沒事就愛胡說八道，我是想說，除非生離死別，否則我們倆永遠不分開，任誰也不能拆散我們！”我意識到自己剛才口誤，所以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扇了個耳光。

雯雯見狀趕緊阻攔：“行行行，我知道你的心思了，別懲罰自己了。”說著，雯雯臉上喜笑顏開，用手撫摸着我剛才扇過巴掌的臉龐，一臉幸福樣。

我心中暗自得意：總算把這個小公主哄好了，不然我這一夜又睡不好覺了。

雯雯在聽了我說的那番話后，心裏高興了很多，也不去想什麼體育館之類的事情了，用嘴吧親吻了一下我的臉頰。雯雯突如其來的一吻，讓我心中充滿的無限情意立刻轉變成了強烈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