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相對無言
謝麽麽只好閉嘴不說。
但是她也是瞧着,李盛擱是個好姑娘。
忍不住又道,“現在風聲也過去的差不多了,若是大姑娘能理解,不計前嫌,,”
吉昌郡主擺擺手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你跟我這麼多年,怎的這點都不看不出來。”
謝麽麽頓了頓,道,“奴婢愚鈍,還真不懂郡主意思。”
謝麽麽是吉昌郡主陪嫁過來的,一直跟在吉昌郡主身邊。
吉昌郡主緩了緩道,“不是你愚鈍,是你與我一樣,是真想讓章兒與大姑娘破鏡重圓。”
謝麽麽聞言嘆聲道,“莫非,這就是郡主將中毒一事按下不說的原因?”
就算郡主按下不說,這麼大的事,自有多事的傳到尚書府。
尚書府也不會閑着,定是有所行動。
這其中,比較了解郡主的李盛擱自會被認定為最大嫌疑犯。
郡主沒有以此對尚書府發難,就是想讓李盛擱知道。
郡主與她,始終存在着信任。
謝麽麽眼神暗了暗,“沒想到,大姑娘並沒有了解郡主的苦心。”
吉昌郡主鈍鈍的道,“她既然敢來,就還是知道本郡主的心思的。就是沒想到,她對章兒的事情如此介意。”
謝麽麽瞧着郡主眼中的乏意,
轉口道,
“也罷,京城的好姑娘多的事,三公子過了這些時間,就好了。”
說吧,又道,“郡主既然不與大姑娘提起此事,那郡主心裏可知是誰人所為?”
吉昌郡主眼底閃過一抹暗光,最終淡淡道,“是睽兒。”
“六姑娘?”
謝麽麽不可思議。
“平日瞧着六姑娘與郡主很是親近,沒想竟做出此等之事,”
言罷,謝麽麽臉上露出遲疑,試探的道,”那郡主還要她做這親事?”
“睽兒懂的不多,做事也走極端,但真因為這一點,我才更加確認,她是真心對章兒,廣排草並非真的會讓我中毒,只是看起來虛弱些,睽兒心裏還是清楚的。只要她能真心為章兒想,我受點委屈又如何。”
謝麽麽真覺得郡主太過大度。
若不是陸從睽是吉昌郡主疼愛的人,縱是侯府千金,她也要罵上幾句。
如今見吉昌郡主都不說,她也只好按下不提。
府門外的衚衕里,山秀與李盛擱一番理順,確定吉昌郡主不會拿此事追究尚書府,心情輕鬆的往回走。
山秀耳力好,她隱約聽的背後有慢慢的腳步聲。
回頭,是趙企章。
一身月白中衣,面容焦脆,瘦弱的身軀似乎隨時被風吹倒。
山秀心中微微一沉。
三公子對大姑娘賊心不死那是她早知道的。
雖然她也恨透了趙企章對大姑娘的背叛。但是怎麼感覺這憤怒在逐漸化解呢……
趙企章目光落在李盛擱的背影上,眼中如霧的滄桑。
山秀心中微微猶豫。
要不要告訴大姑娘?
若是說了,大姑娘會不會生氣。
“山秀……”
李盛擱覺出異常,回頭喊了一聲山秀。
但闖入眼中的男人卻讓她如同被施了定身術。
十米開外,男人深沉有力的目光讓人挪不開眼。
片刻的停頓,李盛擱微微回神,對着山秀笑道。
“是不是累了,腳力這麼慢。”
山秀哦了一聲,緊跟上去。
走了數米,不忘回頭對着趙企章,道,“三公子,這風大,您還是回去吧。”
趙企章萎靡的立在原地,他想追上去,奈何腳下生不出力氣。
他會說什麼,說原諒,還是求解釋,都不能。
直到李盛擱的窈窕的影子轉過衚衕,他才腳下一軟,倚坐在紅磚青瓦的石牆跟上。
“公子。”純多跟了上來。
趙企章微弱的道,
“純多,給我拿點酒來。”
純多瞧着他暗紅的眼睛,急道,“公子,你這是何必。”
“讓你去你就去。”趙企章低沉的聲音充滿憤怒。
純多從未見趙企章如此盛怒過,只好道,
“我,我這就去,公子您等着。”說著,轉頭跑出了衚衕。
不一會兒,一罐酒就被抱了過來。
趙企章揭開罈子就是猛灌,純多蹲在旁邊,眼見着那酒從他臉上嘩啦啦的流下來,忍不住揪心道,“公子,這風大,我還是扶您回去吧,郡主說,你還傷還沒徹底好,需要休養。”
趙企章似被酒澆醒,拎着空酒罈冷冷的問,“大哥最近在忙什麼?”
他還記得,那日趙啟印帶着禮品去尚書府提親,提了兩裝婚事,一樁是他與緋聞女友李盛顏,一樁是趙啟印與李盛擱。
幸好,李正清拒絕了這個婚事。
他衝動之下想去找李盛擱說明實情,李盛擱沒有給他機會。此後他就病倒了,就這幾日的功夫,才能走路,能思考。
他自小就聽說大哥趙啟印智商不全,平日裏幾乎都是躲在自己的院子裏。他也被在府里說一不二的母親護着,也很少與他走動。
據說,這幾年大哥的智商被名醫擺正了,已經是個正常人。
但是太正常了,居然一眼就瞧上了尚書府的李盛擱。
純多不知道他何意,但是公子終於不再悶懨懨的一個人待着,反倒是對別的事情有了興趣,心頭也高興。
純多想着知道的那點訊息,“大公子最近與付御史走的挺近。”
“還沒有別的?”付御史是趙啟印的舅舅,平日裏對趙啟印很關照,這個他都知道。
純多想了想說,“聽說有幾個歹徒欲對大姑娘不利,大公子剛巧經過,救過一次大姑娘。”
趙企章暗淡的眼神忽然發出精光,嘴角微不可見彎了彎,“大哥的智商恢復的真不錯。”
趙企章示意純多扶他起來。
“公子,郡主說,擇日要去定西侯府提親。”
趙企章雙拳猛的一握,忽然閉上眼睛,口中的深沉有力。
“我去見見母親。”
“公子,你還是別去了。”
純多忽然攔住他。
“純多,連你現在也來阻擋本公子。”趙企章站起身,半眯着眼,有氣無力。
純多委屈的低頭,“公子這是哪裏的話,只是這幾日我見六姑娘整日來府上,就算公子不願意見六姑娘,六姑娘也會過來問奴才公子的情況。想着,公子若選了六姑娘,或許才會真的開心。”
“什麼時候輪到你為本公子做主了。”趙企章眼中迸出火光。
純多忙跪地上,“公子這些日子為大姑娘受的苦還不夠么,我就是希望公子能開心點。六姑娘對公子不錯,公子又何必……”
忽然,邊滑過一道歷風,冰涼的觸覺讓他停住了嘴巴,抬眼看見一把利劍夾在他的脖子上,趙企章眼睛通紅的逼近她,“六姑娘給了什麼好處?”
“奴才,不不敢!”純多臉色發白,顫抖着身子,顫巍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