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六十章 懶驢先生
三月的雨,總是猶如人的憂愁一樣,喜歡與人纏綿不休。
此時此刻,話雖如此,然,殊不知就在這豎日一早,望泉峰外的那片原本陰暗深沉的天空卻在這一夜之間便已散了開去,一輪朝陽更是靜悄悄的至望泉峰外那連綿起伏的群山之間露出了笑臉。
在望泉峰外的那些連綿起伏的群山裡,一個身影卻在這朝陽初露的時辰便已穿梭其間,看其身形好像是在追趕着什麼,甚是讓人有些覺得詫異。
如今,隨着那道人影的不停追趕,那道人影的身形也是已然越來越是近了一些,不出一會兒,便已經能夠看清楚那道人影的尊容了。
只是在這貿然一觀之下,那極速而來的那人的衣着形象卻實在是讓人着實不敢恭維。
此時只見那來人年約五六十歲,在其腰間還掛着一個油得發亮的酒葫蘆,身作一件破破爛爛,臟不拉幾的灰色袍子,那滿頭猶如亂草的長發就那樣隨意得讓它隨風輕舞,烏茲瑪黑的臉上更是佈滿了長短不一參差不齊的鬍渣子。
當那人飛奔的腳步,追敢到了一處山谷之中的還算略顯平坦的長滿了青草的空地之後,不知是否是他在這群山峻岭的溝壑之間奔跑的太過勞累了,那人這才終於停了下來。
緩了緩了有些氣喘吁吁的勁兒后,那名有些讓人覺得甚是古怪的老者,這才一抬手從腰間取下了那油得發亮的酒葫蘆,有些隨意的抿了幾口之後,這才將那酒葫蘆從新掛回腰間了之後,便在也不管不顧的就那樣一屁股的坐在了那佈滿水珠兒的草地之上。
只不過,未曾讓人想到的是這老者的屁股剛一坐了上去,他的身子也更是順勢就那麼隨意的躺了下去。
“小九兒,我讓你跑,讓你跑,我有一天總會親自逮住你的……”
喃喃自語之後,那人便已緩緩閉上了那雙還算炯炯有神的雙眼之後,緊接着身子又是一翻,尋了一個讓自己更加舒服的姿勢就那樣睡了起來。
這老者的這一睡,誰也不知他睡了多久。只是待得那鼾聲漸止,日已中天時,那老者這才又重新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醒了過來。
待得他稍稍醒了醒精神,他這才抬起了自己那雙烏漆嘛黑的手,胡亂的揉了揉那依然有些睡眼惺忪的雙眼之後,這才有些不情不願,慢條斯理的至地上的草叢中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自己身後的那些草屑之後,這又才一搖一擺,左顧右盼的踏上了這山中的出山之路。
沿着那人踏上的那條出山之路往上走,在其山腳的不遠之處便連接着一條由仙雲宗通往一座名曰陵安城的官道。
不過要說到這陵安城啊,其實這座陵安城與之這浩瀚無垠的中州大陸上的諸多大城來比,它既算不上大,更談不上有何繁華,然而,即便如此,它的名頭卻並未在這中州大陸而顯得默默無名。
然,要說這一切的緣由,那便全是因其陵安城外的那位蓯蓉谷的谷主懶驢先生天南星了。
如今說到天南星這人啊!那就不得不為此人稱讚一句:這南天星啊!真乃這中州修真界的一代奇人也。
話說這南天星啊,其祖上乃中州以北,屬於北方名城半月城人士,因其這祖上世代從醫,故而這祖上一脈亦有着醫藥世家的美譽。在因其這懶驢先生的本家姓南,故而其父便為其取名南天星。
要說這南天星呢?打至小啊……其心智便甚是異常聰慧,又在其家人的耳濡目染,言傳身教之下,最後在其醫道方面終於成為了東龍神州的一代大家。故而,現如今在這東龍神州修真界的醫道方面的成就那更是無人敢與之比肩。
而對於這東龍神州的另一途,也就是那人人追求的修道一途來說,雖然在其年少之時,這天南星並未對這一途有過多的追求,然,殊不知卻在其遊歷之時,年少的他更是又得離奇境遇,得高人指點,最終在這強者如林的中州修真界也是大放光華,躋身成為了這中州數一數二的頂尖人物。
故而,對於這樣一個在醫道與修道兩途都成就不凡的人物,在這中州修真界又怎能不算一代奇人呢?。
現如今,日已然有些西斜,輕柔的暖陽正沐浴着這陵安城外的那些叢山峻岭。使得這連綿起伏的青山綠樹更是泛起了一層層猶如輕紗的金光,一眼過去甚是美如名畫。
此時,在那蓯蓉谷外的一山腰拐角處,一位年約二十左右的少年,正翹首以盼的望着山下那條九拐十八彎由陵安城內通往蓯蓉谷的官道,看其神情好似在焦急的等待着誰歸來一樣。
“哎喲,我說師傅啊!您老人家這到底是去了哪裏哦?咋就還不回來呢?你這……你這在不回來,這……這怕是要出人命了啊……”
此時,那少年瞧了許久,也未曾在那條九彎十八拐的官道之上發現自己翹首以盼的人影后,一時之間,他那臉上的焦急之色也越發更是顯得有些異常沉重了。
“唉,算了,我還是不要在這乾等了,這人命關天的事兒,我看……我看我還是沿着這條官道去找陵安城找找為好……”
話說現在眼前這個少年啊名叫茯苓,而他這口中的師傅嘛便是這蓯蓉谷的谷主懶驢先生。此時,依然沒有尋到自己翹首以盼的人影后,這茯苓心下便趕緊打定了主意,邁開了腿,便向著谷外的那條官道飛奔而去。
“我說茯苓啊!你小子這突然之間便火急火燎的……你這是準備跑哪去啊!”
當這茯苓飛奔而去的身影剛剛跑出去不遠,一道有些打趣的聲音便在其身後響了起來。
“師傅!這不就是咱師傅的聲音么?我的天師傅他老人家終於回來了……”
此時,那正飛奔而去的茯苓,聽聞那句有些打趣的聲音之後,心下便已然確定了他口中的師傅懶驢先生已經回谷了,故而,這便趕緊收住了自己那匆忙的腳步,轉過身去,向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我說師傅唉,你老人家到底在哪,趕緊出來吧!我這……我這有急事兒找你呢?”
那茯苓四下尋找了一會兒之後,卻並未曾發現他自家師傅的蹤影影,情急之下,這便趕緊開口催促了起來。
“好你個小茯苓,你怎麼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火急火燎的呢?……”
待得這懶驢先生那道有些嬉笑怒罵的聲音消失之後不久,一道很是矯健的身影這才至道路一旁的密林之中竄了出來,現出了真容。
只不過當這人剛現出真容,卻甚是讓人有些意外,因為如今茯苓口中的這位翹首以盼的師傅,也就是這蓯蓉谷的谷主懶驢先生,並不是別人,而正是之前在那望泉峰外的那個有些邋裏邋遢的古怪老者。
“哎喲喂,我說我的好師傅也,您這一早兒不是交代說您是去這陵安城打酒了嘛?怎麼?你這去陵安城打酒怎麼不從這官道回來,反而至這路邊的密林之中竄出來了呢?”
見其自家師傅並未從陵安城外的官道回來,反而是從其這道路一側的密林之中竄了出來,那被喚為茯苓的少年心下更是有着些許的不解。
“好你個小茯苓,你倒管起你師傅的事兒來了,你這還真是長本事了?是不?……”
這懶驢先生剛一踏上這密林邊上的道路上,便立馬吹鬍子瞪眼的假裝有些生氣的訓斥道。
“哎喲喂,我說我的好師傅也,我哪裏敢管您老人家的事兒哦,我……我這還不是因為焦急的嘛……”
這茯苓如今終在於千盼萬盼的等來了自家師傅的尊容,在其欣喜之餘,本就有些急性的他這便趕緊快步迎了上去。
“你這小孩子家家的能有啥好焦急的?難不成火燒屁股了……”
這懶驢先生隨手解下了自己腰間的葫蘆,又抿了幾口小酒兒之後,這才朝着那一臉焦急的向著自己快步而來的徒弟打趣道。
“我說我的好師傅也,你快趕緊別打趣我了,咱快點趕緊回谷吧!你這要在稍微晚回一會兒,怕是會出人命哦……咱快點趕緊走吧……”
這茯苓剛至那古怪老者的身前,便趕緊一抬手,就去拽着他師傅那有些臟不拉幾的手,生拉硬扯的便拽着他向著蓯蓉谷急步而去。
“哎喲,我說小茯苓,你慢點……慢點……我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你給扯散架了……你說這谷里到底出了啥事兒啊!看你這火急火燎的樣兒?”
“哎喲,師傅……這不是谷里出事兒,是……是……”
這茯苓不知是走得太急,還是實在是事情太過複雜,反正他一邊使勁拽着自己的師傅,一邊“是是是”的說了半天也未曾向自家師傅說明白到底是啥事兒。這一通不明不白的話弄得這古怪老者更是一頭霧水。
“來來來,我的小茯苓,你別急別急……咱走慢點,走慢點……慢慢說……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