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師兄救命
四周變得漆黑一片，黑色的濁流吞沒了她。
靈夕一邊掙扎着繼續划水，一邊拚命碾死附到她手上的蟲子。
對付這麼小的蟲子，而且它們還滑膩無比，用手捏死的數量甚至沒有圍聚而來的蟲子的百分之一。
她瘋狂地揮動四肢，就像溺水的人在水中掙扎一般。
然而噁心的蟲子已經慢慢將她的全身上下覆蓋，讓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無力。
她能感覺到每一條蟲子的顫動，聞到蟲子炸裂開后的惡臭，聽到蟲子在向她的身體彙集！
她無比敏銳的各種感官在這種時候，卻成為幫助蟲子們折磨她的地獄！
“不咕咕唔……”
靈夕想要大叫，但鑽進口中的蟲子堵住了她的嘴。
她拚命想把嘴裏的蟲子吐掉，然而只要稍微開口，又會有別的蟲子從嘴唇縫隙硬鑽進來，然後在口中爬來爬去。
“嘔……救呃我！……”
她發出慘叫，蟲子緊接着湧進嘴裏。它們到處竄動，試着鑽進喉嚨深處。
接着她感覺有某種黏滑的物體順着喉嚨滑進胃裏，活蠕蟲在胃裏亂動的感覺令她噁心得狂嘔不止。
耳朵里也有蟲子鑽了進去，蟲子在蠕動的咕嚕聲變得大了起來，耳朵里癢得受不了。
她的嘴裏，鼻子裏，甚至喉嚨里，胃裏，都有蟲子扭動着在往裏鑽！
她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沒法呼吸，沒法發出聲音，喉嚨到胃都在不停抽搐着。
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上都傳來黏膩感，以及刺痛和瘙癢。那是已經佈滿她全身的蟲子，在啃咬她的身體帶來的痛苦。
臉上有數不清的蠕蟲在爬上爬下，到處亂啃。
眼皮一陣刺痛，但她不敢睜開眼睛，不難想像如果她睜開眼睛後會有什麼後果。
靈夕拚死掙扎。
不能死在這裏！
不能被一群螻蟻都不如的，如此噁心的蟲子弄死在這裏！
還要離開伯靈界！
還要去到外面的黃龍界，去找自己的媽媽！
“啊噗嘔呃啊啊！我不能死在這裏啊啊啊！”她一邊嘔吐掉咬碎的蠕蟲一邊大叫，叫聲凄厲尖銳。
靈星的驚叫已近在咫尺，拍擊水面的聲音讓她知道她已經衝出了水裏！
“唔~嘔……靈，靈夕，快上來！呃嘔……”靈星被嚇壞了，被包裹着妹妹不停蠕動的蟲群噁心得酸水直冒。
靈夕聽到了她的聲音，拚死掙扎着扭動身體往岸邊靠去。
“嗯！黑油蟲！怎麼會這樣！”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靈星回過頭，捂着依然乾嘔不斷的嘴，眼角掛着淚花。
一個熟悉的人從遠處迅速跑了過來，鋥光瓦亮的腦袋以及臉上橫着的一道刀疤讓靈星認出了他——把她們捉來的石大頭。
靈星警惕地往後縮了縮，四下尋找着可以作為武器的東西。可惜空蕩蕩的房間裏，除了這個巨大的黑色水池，什麼也沒有。
石大頭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他一把推開了咬牙撲上來的靈星，一手把滿身是蟲子，已經抓到岸邊的靈夕提上了岸。
“別鬧！我在救她！”
他背後的靈星僵在了原地，高舉的雙拳幾番猶豫之後還是放了下來。
靈夕雖然已經上了岸，但是全身依然附着着無數的黑油蟲，吸咬着她的肌膚不放。
石大頭伸出雙手，火紅的靈力湧現出來，慢慢把靈夕的身體覆蓋。
一條條水蛭般的漆黑蠕蟲發出了細微的爆裂聲，紛紛炸開，變成一團粘稠的黑色汁液沾在靈夕身上。
不止是身體外面的蟲子在炸裂，靈夕喉嚨里，胃裏，耳朵里，都傳出了悶悶的輕響，流出黑色的液體。
靈夕已經處在了半昏迷狀態，身體不停地抽搐着，顫抖着。在漆黑黏液覆蓋下的皮膚已經蒼白一片，有許多紅色的印記以及空洞留在了上面。
待到靈夕猛地張嘴吐出一口漆黑的池水，混雜着些許蠕蟲的屍體和黏液，開始大口大口呼吸空氣，石大頭才鬆了口氣。
收回覆蓋在靈夕身上的靈力，他從身後的籃子裏拿出了兩套衣物，扔給了靈星一套，另一套蓋在靈夕身上。
看着黑糊糊的靈夕，石大頭摸着自己的光頭，並沒有回頭：“你是叫……靈星對嘛！還好俺趕來的及時，這黑油蟲可不是善茬嘛！你妹妹?還是姐姐?都無所謂嘛！反正俺已經把她救下來了嘛！”
“俺來呢，就是來接你們完成黑蓮聖池洗禮的嘛！這次教里出了點事，師尊來不了了嘛！我會帶你們回去我們的洞府，以後你們就是我的小師妹了嘛！”
“你跟着俺，俺先帶她去河裏洗洗嘛！不要想着跑了，俺當年也跟你們一樣，是被抓來的，跑不出去的嘛！”
眼珠子亂轉，正躡手躡腳往外走的靈星一下子飛奔起來，往這大房間的出口衝去。
“咚”地一聲，她撞在了一層柔軟的透明結界上，被彈得撲倒在地，臉蛋貼在了地板上，鼻子都快歪了。
擎着眼淚一臉委屈的靈星乖乖地走了回來，低着頭站在了橫抱着靈夕的石大頭身後。
石大頭一把把靈夕甩到肩上扛着，一手挽起地上的籃子，抓着靈星的小手走向出口大門。
這一次卻沒有什麼結界阻攔，他們順利穿了過去，一直走出巨塔，來到河邊。
靈夕已經昏迷了過去，黑糊糊一片的小臉上眉頭還緊緊皺着，時不時嘔吐出些漆黑的液體。
石大頭直接在不安分的靈星身邊，用靈力畫了個圈，火焰一下子熊熊燃燒起來，變成了一個火焰牢籠。
靈星委屈地癟着臉，蹲在圈裏，可憐巴巴地看着石大頭。
石大頭不去理會她，把肩上的靈夕抱起來放到水裏，用靈力不停刮擦她的身子，把粘在皮膚上的黏液刮下來。
靈夕黑漆漆的身子隨着他每一次的刮動，都露出一片佈滿傷痕的蒼白肌膚，看得石大頭都嘖嘖哀嘆起來。
這小師妹是真真可憐，好好的一個小女娃，被這麼折騰一遭，性格可能以後比小花師姐還要陰沉了。
待到靈夕身上被徹底刮擦清洗乾淨，他又用靈力侵入她的體內，一點點把裏面的黏液也給清理出來，隨着一次次嘔吐吐到河水裏。
清理完畢，用衣袍幫她擦乾身子，再甩到肩上扛着，石大頭熄了火圈，牽起靈星的小手，往他們的洞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