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巨鯨吞魚
靈星眯着眼睛仔細咀嚼着，把嘴裏的蓮瓣嚼成靈魂碎片吞下：“嗯……酸酸甜甜的，營養還豐富，挺不錯嘛！”
黑蓮在靈星尾巴上瘋狂搖晃着，根須蓮葉亂抽，卻依然逃不出這根白毛尾巴。
一片一片蓮瓣被靈星掰下來，塞進嘴裏嚼得粉碎。最後連根須蓮葉也沒放過，整朵吃了下去。
靈星津津有味地吧唧着嘴巴，忽然一皺眉，“噗”地一聲吐出了一顆黑黝黝的東西。
撿起來看了看，居然是顆黑色的蛋！
她把這枚小小的蛋放到靈夕眼前：“妹妹妹妹，你看！這朵蓮花居然會生蛋！這是什麼蛋啊，黑不溜秋的，不會是蓮花蛋吧?！”
“不知道。”靈夕看了一眼，懶懶地伸展伸展四條大長腿和尾巴。
“那把它砸開看看?！”
“隨便……”
“咔嚓！”
黑蛋落地，表明迅速爬滿了裂紋，蛋殼碎裂開來。
一條黑紅相間的小蛇趴在裏面，不停扭動着身子，像是離了水的魚，瘋狂掙紮起來。
靈夕眼裏金光一閃，爪子彈了出來，一下就戳起了小蛇，放在牙齒下面“嘎嘣”一聲咬碎，吞了下去。
就在小蛇被咬死的一瞬間，整個白色的世界就像那地上被砸碎的蛋，破碎出無聲黑色的裂縫，馬上湮滅成了虛無。
她們感覺到整個世界都開始瘋狂旋轉起來，靈魂和意識被拉得老長，周圍一片模糊不堪。
待到一切平靜下來，在黑色池水中的兩個黑色大繭里，靈星和靈夕同時睜開了眼睛。
依然被根須纏繞，依然被泡在水中。
她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自由，纏繞在身上的黑色蓮根已經失去了活力，腦後的根須也變成了黑色。
掙扎着抽出一隻手，抓住腦後深入頭腦的根須，輕輕拔動……
“唔！！！……”慘叫被池水吞沒。
這根須已經有了許多分叉，釘進了腦袋裏。把它拔出來，就像把自己的骨頭生生抽出來！
正在她們低悶嚎叫着一截截把那條根須抽出體外的時候，靈夕忽然感覺到外面的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
她眼眸閃動，從黑色蓮根大繭的縫隙中往外看去。
這池水雖黑，在水底卻也能模糊看清近一些的東西。
附近的水流有了細微的波動，外面黑漆漆的水底朦朦朧朧。
忽然，一個小小的黑點出現在她的視野里，正扭曲着向她游來。
她仔細注視着這個小小的黑點，發現這是一隻細小的蠕蟲，全身漆黑，像是水蛭一般。
在變成人類之前，她可沒見過什麼蟲子。
剛一出殼，母親就在一邊照顧着她，洞穴里連一點灰塵都沒有，更別說是蟲子了。
之後凝成元丹，母親留下的守護力量灌注入體，剛剛凝聚的元丹直接變成了靈丹。進入了靈丹期，自身氣息散發無法收斂，莫說是小小的蟲子，就是弱一些的野獸也被嚇跑了。
“姐姐，有蟲子！”
水下的聲音微弱許多，但靈星還是聽到了。
她咬着牙繼續努力拔着腦後的根須：“什麼蟲子?蟲子怕啥，捏死就行了！”
“捏死……哦！”
等到那蟲子臨近，靈夕一把捏住了它扭動的身體，手指慢慢用力。
滑膩柔軟的蟲子被巨力擠壓，慢慢變扁，皮膚膨脹，“嘭”地一聲輕響，炸了開來。
黑色的粘稠液體沾滿了靈夕的手指，讓她厭惡地在一邊的黑色蓮根上擦了擦手。
只是剛剛捏死這一隻蟲子，不遠處的水流波動忽然劇烈了起來，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潛游過來！
靈夕眉頭皺起，緊張起來，趕緊抽拔自己腦後的根須。
“姐姐，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什麼？！”
靈星也朝繭外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看到，但是她也能感受到水流在輕微地波動。
“我感覺不太好……”靈夕凝重的聲音適時傳來。
“那我們趕緊的從這裏出去！”靈星也加快了抽拔根須的速度。
只是這根須實在扎得太深，又怕用力過猛斷在裏面，抽得快了還像活活抽筋一般疼痛。
靈夕一直注意着繭外的動靜，齜牙咧嘴地抽拔根須。
忽然，她的視野中，外面的水中出現了模糊的黑影，在慢慢靠近過來！
“來了！”
“快！我還差一點，你好了就趕緊游上去！”
“是，是蟲子！一大群蟲子！！！……”靈夕的聲音帶着不可置信的驚訝，和發自內心的噁心。
靈星自然也看到了這些，她也被驚得汗毛倒豎：“快走！快！啊啊啊！！！……”
她慘叫一聲，一把拉扯出了最後一截根須，開始從繭里掙脫。
靈夕悶哼不斷，手上一直在用力，長長的根須被不斷拉扯出來。
翻滾着的黑色的蟲群已經近在眼前，靈星已經鑽出了黑繭。
她趕緊來到妹妹的黑繭前，從外面開始扒拉糾纏着的蓮根，幫助妹妹脫困。
靈夕痛呼一聲，終於把整條根須扯了出來，也開始掙紮起來，從裏面努力往外鑽出去。
黑乎乎的蟲群卻已經到來！
靈夕剛從繭里出來，那群蟲子就攀附到了她的手上！
她急忙一隻一隻捏死手上的蟲子，粘稠的汁液迸濺出來，沾染了一手。
“妹妹！快！快啊！！！……”靈星已經在向上游去，發現妹妹被蟲子追上，焦急叫喊着，卻也不敢停下來。
被靈夕碾死的蟲子流出來的汁液似乎刺激到了蟲群，讓那群鼻涕蟲般黏膩柔滑的蟲子一下子加快了游速，向她撲了過來。
靈夕四肢不停地擺動，焦急地向上游去，與蟲群比拼着速度。
幽深的池子不知到底有多深，也不知她們到底沉下去多深，還有多遠才能逃離這裏。
下面的蟲群緊追不捨，就像一隻張開黑色巨口的巨獸，想要一口吞沒掉前面逃竄着的靈夕。
靈夕已經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以最快的速度向上遊動，肌肉開始泛酸，呼吸開始急促，心肺開始抽痛。
靈星也同樣如此，並且她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游得比她稍慢一些的妹妹，心中焦慮更甚。
又游上了一會兒，上方的水域開始變亮，這說明她們已經接近了水面！
靈星心中大喜，向臉色已經開始蒼白的妹妹喊道：“快啊！我們快到了！”
靈夕一言不發，緊緊咬着牙，儘力划動四肢，向著上面游去。
光越來越亮，“嘩啦”一聲，靈星終於衝出了水面！
她吐了兩口黑水，咳嗽幾聲，重新呼吸起空氣，趕緊往岸邊游去。
當她的雙手搭在岸上，她回過頭看向水中：“我已經出來啦！妹妹，快啊！！！……”
隔了一層黑色的水面，水下的景象模糊不清，她乾脆再次把頭埋進水裏。
水中，那團黑色的蟲群已經追上了靈夕，如同巨鯨吞魚，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