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楚國殺手名重影
“客官,您真壞。”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露姑娘,你就從了我吧。”
“不穿衣服,羞羞。”
“露露,我幫你閹了他!”
……
吵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秦蓁蘭擔心陸淮笙再次受傷。於是,她沒有聽從花魁所言,徑直衝出房外。
甬道又細又長,似乎永遠都走不到盡頭。秦蓁蘭數着步數,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幾百步,按道理應該會看見舞廳之類的景象。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仍然在通道之中,而壁燈下的自己卻有六個影子!
秦蓁蘭被這個奇異的景象嚇住,腳下的影子卻詭異的活動。喜怒哀樂愁思,六中形態,脫胎於人,卻不受控制。
“別裝神弄鬼,本公主不怕!”
秦蓁蘭故作鎮定,而嗓音因為受到驚嚇而斷斷續續。
笛聲突然在秦蓁蘭的耳邊響起,秦蓁蘭認得出曲子正是那晚牢內聽到的那一首。秦蓁蘭按照指法,翻譯出曲中的數字為:一、三、一、三、二、五、六。
她又掏出羅盤,按照上面的八卦方位,以指針指着的離卦為一,巽卦為八,對應行走,終於破除陣法,回到莞六露的房間。
砰!
房內傳出破窗的聲音。
秦蓁蘭推開房門,發現房內只有陸淮笙一人。他似乎很震驚秦蓁蘭會破門而入,他轉動眼珠,示意秦蓁蘭離開房間。秦蓁蘭沒抓住這個細微的動作,她半跪在椅子上,半個身子伸出窗外往下看。
“奇怪,怎麼不見了莞六露。”
陸淮笙右臂一收,將人圈在懷中。秦蓁蘭的後背緊貼着他堅實的胸膛,還能感受他狂跳的心臟。
“我不是叫你離開嗎?剛剛才從幻境出來,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如果不是我拉你一把,你就掉下去了!”
陸淮笙一下子講那麼多,覺得好不容易控制的氣息又開始亂竄,他一下子沒忍住,吐了秦蓁蘭一頭的血。
原本浪漫的情節,被那坨腥臭的污血搞亂。
“你受傷了?我扶你出去吧。”
房間內響起第三個人的聲音。
“出去?中了我老婆子的毒煙,誰都別想活着離開。”
“你錯了,我可是蛇蠍心腸,早已經百毒不侵。”秦蓁蘭說完,藉助窗邊的木椅,拖着中毒的陸淮笙,一躍而下。
躲在暗處的秦嵐看見秦蓁蘭跳樓,使出流雲步,接過二人,穩穩的落在大街上。秦蓁蘭再望上莞六露的房間,發現窗扉上已經插滿羽箭。倘若他們當時沒有勇氣跳下,恐怕已經萬箭穿心。
“阿嵐,先護送楚國使臣回鴻臚館。”
空無一人的街道出現一個男子,他的出現改變了秦蓁蘭的步伐。刺眼的燈光下,秦蓁蘭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還是憑藉著男子下顎茂密的鬍鬚認出他就是偷錢包的小賊。
“小偷,你別跑。”
秦蓁蘭脫下腳上的蘭花鞋,用力的扔向小偷。小偷準確無誤的抓住蘭花鞋,還放在鼻下用力一嗅,色淫淫的說:“美人,讓大爺好好疼你。”
秦蓁蘭覺得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但具體在哪裏,她一時半會也說不出。羞憤的她只想搶回小偷手上的鞋子,然後狠狠地修理他一頓,以泄今日之憤。
“公主,別讓他看見胸前的蝴蝶紋身。”
秦嵐的警告來的太晚,小偷胸前的紋身已經暴露在燈光之下。小偷捏住秦蓁蘭的右手,血紅的雙眸盯着秦蓁蘭的眼睛。
“莞姑娘,別跟我開玩笑了,快點摘下人皮面具吧。”秦蓁蘭邊說便用力掙脫。
“公主,她不是莞六露,但她也是莞六露。正真的莞六露已經死了,而兇手化成莞六露活着。死灰復燃,化蝶重影。”
假的莞六露抽出秦嵐的佩劍,一陣炫目的劍光射出,劍刃周圍縈繞着淡淡的青色劍氣。劍氣順着殺手的手臂而上,所到之處,開出一朵朵小巧的霜花。
“流雲步,追風劍,蓬萊山主。重影久聞閣下大名,不知是否與傳言一樣以一敵百?”
重影說完,還將追風劍親手還給秦嵐,一舉一動都帶有挑釁的意味。
追風劍一回到主人身上,淡青色的劍氣一瞬間變成炊煙一般的白色。秦嵐左手輕輕一推陸淮越,將秦蓁蘭和陸淮越送至一旁,然後右手轉動劍柄,用白色的劍氣將自己圍住。
重影用衣袖一蓋,小偷男的臉變成一張飽經風霜的婦人臉,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巨型的蝦米,緩慢的靠近秦嵐。
在他步入白氣屏障后,地面忽然升起一絲絲黑煙,逐漸逼退白氣。待白氣消散后,秦蓁蘭發現婦人早已煙消雲散,現在和秦嵐打得難分難捨的是一個衣着尊貴的男子。
“變臉加口技,這個重影應該是雜耍團的人。”秦蓁蘭乾脆坐在地上,一邊觀賞重影的“演出”一邊說。
陸淮笙踢了秦蓁蘭一腳,說:“這個時候還敢開玩笑,待會兒我倆一起歸天,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
秦嵐和重影打了三個回合,氣息絲毫不亂,招式如同開局時一樣凌人。重影此刻感覺有些吃不消,他變回婦人的模樣,打算用毒暗算秦嵐。
秦嵐猜到對方已經黔驢技窮,必然會出陰招害人,他故意露出破綻,讓重影有機會拿到毒藥。重影看到對方的破綻,一下子就上鉤,伸手準備投毒。秦嵐出手握住對方手腕,一扭,對方手骨錯位的聲音響起,五指無力的鬆開,白色的毒粉全都撒在自己臉上。
“好身手!”陸淮笙拍手稱讚,完全代入了看客的身份。
毒粉很快侵蝕重影的面具,呈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個稚嫩的孩童。他手中抱着一個木偶,哭喪着臉,說:“我要玩,我不要殺人。”
秦蓁蘭走到小孩的身邊,嬌嫩的手伸到他的臉上,然後捏着他的肉臉,說:“小屁孩,想博誰的同情?”
小孩拿出鏡子,放在自己的眼前,說:“博玄墨的同情。”
秦蓁蘭被小孩的神情嚇呆,鬆開雙手。重影臉上的最後一副面具掉落在地,露出他的本體——秦國天牢內的猥瑣牢犯!
“北楚弒神玄墨?你不是被抓進天牢嗎?為何會出現在醉伶樓?”秦嵐難以置信的說。
“客人的目標是陸淮笙,他給的酬勞是我的自由。”
陸淮笙也聽過玄墨的名字,但楚國的檔案中很少記錄他的平生,甚至還有一大段被人刪掉的空白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