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這事兒有貓膩
‘合著這沒良心的二貨,竟然跟師弟聯手耍我?!’唐斐當下就覺得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為了避免頭頂呲血,他又撥通了師弟的號碼。
接電話的不是師弟,卻也是個熟悉的聲音:“抱歉,我們主任正在開會,苟戰鯤同學的資料是我經手的,唐總有什麼事吩咐我也是一樣的。”是特助。
唐斐一聽,不是自家師弟,原本一肚子的氣可就沒出撒了,只能生生憋回去,用還算客氣的口吻發問:“我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有跟狗子合夥玩兒我?”
“唐總說的哪兒話……”特助賠着笑,“我們就是有那賊心也沒那賊膽啊,誰不知道您是咱醫院的董事長,心理諮詢所也都靠您投資才能正常運營,換句話說您是主子我們就是一群打工仔,得罪了您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啊?”
“我才發現,你們退役的傭兵當中也有嘴皮子利索的。”唐斐失笑。一群普通的醫生,能有那麼強大的消息網絡,覆蓋到幾乎整個亞洲,萬里之外的消息只要他們想知道也是分分鐘搞定的事。
特助已經習慣了唐斐的挖苦,用一貫溫和低沉的語調說:“唐總是想問為什麼您要找的人,會出現在我們老大的別墅里是嗎?”
“嗯。”
“先前您只給了一張模糊的照片,我們動用傭兵團的高手修復才得到一張模稜兩可的清晰圖片,又不知道您要找的人姓甚名誰,也不能怪我們效率太低吧。”特助語氣還算委婉,言下之意——資料不全,見面不識也怪不得他們。
知道他們不是串通的,唐斐覺得自己血壓瞬間下降了。師弟不會無緣無故“金屋藏嬌”,不知道這小沒良心的又捅什麼簍子了。
足有半分鐘沒見唐斐說話,特助心想您這是有事要吩咐還是沒了?無奈之下,語調尷尬地問了一句:“如果您沒有別的吩咐,是不是可以掛斷了?”
“等等——”唐斐一想到他質問苟戰鯤也不見得有結果,小沒良心的肯定會顧左右而言他,順手撒嬌賣萌打滾求體諒把他繞暈了,就覺得不問清楚還是別隨便進去了,“我師弟說沒說,他究竟為什麼在十八號別墅里?”
特助將察言觀色發揮到極致,從唐斐的語氣中發現了疑似嫉妒的尾音:“您別誤會,這我可以解釋。”
“你說。”
於是,特助暗搓搓地溜達到門邊,將辦公室的門關了起來,這才娓娓道來。
苟戰鯤為何在梓華源十八號別墅里,這件事還要從六天前說起。
六天前的晚上,苟戰鯤懷揣着一個蠟燭包衝進一家高檔寵物店內。
“老闆,老闆。”他一臉快要哭的表情將懷裏的蠟燭包遞了過去。
店長接過布包,揭開一看,就才發現這是一隻雪色的貂。以他的慧眼,一眼就認出,這貂是在他家店裏買的,於是他立即翻看腳環,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這是怎麼了?”他忙問。
苟戰鯤眼神有些躲閃:“跟前兩次一樣,正常吃喝,但是看它一天天衰弱,也不知道哪裏出問題了。如果老闆你不信,可以跟我一起生活兩天,我現在就只有一個請求,讓它活着。”
“這……”店長立即讓人去接獸醫。
獸醫火速趕來給雪貂做了檢查,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卻發現這貂內臟似乎老化得很厲害,但又不像甲醛中毒,查不出病因,一時間也犯了愁。
這隻貂同苟戰鯤送來的前兩隻一樣,都是到了店裏沒一小時就奄奄一息了,惡化得非常快,但又找不出原因。
店長一臉愧疚加心疼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這樣,我們店還是維持先前的宗旨——死貂包賠,你這跟前兩隻一樣是半年內一起死掉的,我給你再換一隻。”
“那……”苟戰鯤的目光投向養貂的籠子,早在大半年前這裏還有四隻雪貂,打從他買了第一隻貂五個月死亡,第二隻三個月死亡,第三隻竟然短短一個多月就奄奄一息,如今只剩下最後一隻。
這種雪貂血統很好,每一隻售價13700元,在店裏四隻貂養了快一年都沒死,卻不知道為什麼在苟戰鯤手裏始終活不過半年。
怪就怪在,一隻比一隻死的快。
店長也曾經登門拜訪過,知道苟戰鯤住的地方什麼條件,期間也曾經將貂帶回過幾天,衰弱的情況並沒有減緩,如今他已經賠了三隻貂的錢,第四隻恐怕也不能倖免。
可做生意,信譽總強過金錢,就當賠本賺吆喝好了。
這時候,苟戰鯤的目光再次飄向第四隻貂:“我已經讓老闆賠了不少了,如果這一隻還死的話,我再也不來找你了。”
“反正養在我店裏也沒人買,我從幼崽一點點養大,清楚你們哥兒幾個之間也是有感情的……”店長哭喪着臉,將最後一隻連籠子一起提了過來,對着籠子裏的貂說,“這就送你跟你哥們兒團聚去。”
看來他已經篤定了這一隻也不能倖免,可他就是搞不懂究竟為什麼。
苟戰鯤提了籠子就打算撤,這時候有人冒出頭來:“姐夫,我看天也夠黑了,不如就這樣我送他回去再送小張醫生回去。”
“不,不用了,不麻煩你。”苟戰鯤眼神有些閃爍,對方太過直接的目光讓他覺得皮膚上有小針扎一樣。
“不麻煩,不麻煩,我知道你住舊城區,小張醫生也住那邊。”於是,那人不由分說將苟戰鯤拉了上車。
可車上哪有什麼小張醫生,車開出去的時候,苟戰鯤分明看到小張醫生在向他揮手告別,那臉上的表情妥妥的歸結成四個字——自求多福。
車上兩人都沒說話,氣氛尷尬到不行,苟戰鯤發現路徑不對,一直尋思着怎麼逃跑。
行到半路,開車的人冷不丁冒出一句:“現在心虛,晚了。”
“就是這麼個事情,老大覺得他身上有貓膩就把人扣了,正打算晚一些跟您商量,您這電話就來了。具體情況,您還是跟老大溝通。”特助一人分飾幾角,繪聲繪色地講着,講到精彩的部分完全沒有發現他家老大已經在他身後站了半分多鐘,一副想將他吊起來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