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前朝餘孽
夜清絕在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毫不顧及形象的衝進洛無笙的房間裏去看她。
看見洛無笙坐起了身靠在牆上,夜清絕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他衣衫不整的走向洛無笙,坐在她的身旁,“好些了嗎?”
洛無笙的臉上毫無生氣,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看着夜清絕,“孩子呢?”
夜清絕低下了頭,他內心愧疚感再次襲來,“我們以後還會有的。”
“狐七媚呢?”洛無笙毫無生機的聲音再度輕飄飄的響起來。
夜清絕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洛無笙。
看着沉默的夜清絕,洛無笙別過了眼眸,不再看他。原本已經平復了的悲傷,在這一瞬間再次爆發出來,淚水像狐七媚手中的短劍冰冷的從她的臉頰上劃過。
洛無笙的心中是萬般的嘲笑:你真的傻!相信了男人的那一張口!狐七媚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以前的未婚妻,他怎麼會捨得為了你而動她?或許這一切都是他夜清絕知道的現實,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這樣,還不如那是被狐七媚殺死的好,清靜了自己,也成全了別人。
自打那以後,洛無笙很少說話,變得很聽話,就像一個木偶一樣,讓吃飯就吃飯,讓睡覺就睡覺,讓走走就走走。
自打那以後,不論夜清絕如何逗樂洛無笙,她都沒有笑過,甚至連眼神都懶得給夜清絕回應。
在這樣冷戰煎熬中的夜清絕自然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怪自己沒能保護好無笙,讓狐七媚鑽了空子。怪自己為了所謂的愧疚而讓無笙承受這樣的痛。他想要彌補,但不知道從何處彌補。
俗話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洛無笙的身體剛好,夜清絕還在思索着如何挽回洛無笙的心,戰爭的號角卻吹響了。
“什麼?!”夜清絕不敢相信的問道。
“墨城和殤城舉兵要攻打璃城。”衛一的聲音多少有點兒顫抖。
“到哪裏了?”夜清絕實在想不出第五墨和尚武尚為何要這樣做,三城的紛爭不是剛剛平息嗎?
“到長坡了。”
“全城戒備。”夜清絕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他不想去理會為什麼第五墨和尚武尚會拋棄三城的和平之約,他現在頭疼擔心的是洛無笙,這段時間洛無笙的狀態很讓他擔憂。
長坡不遠的帳篷內
第五墨與尚武尚對立而坐,他們面前擺着圍棋,持白子的第五墨明顯佔據優勢,持黑子的尚武尚並沒有因為快要輸了而面露難色。
“狐七媚找到了嗎?”第五墨把玩着手指尖的白子,想着要怎麼一子定勝負。
“還沒有。”華林站在一旁低下了頭。
自從得知狐七媚試圖殺害洛無笙后,第五墨和尚武尚的計劃算是有了一個看似名正言順的*。
“夜清絕和狐七媚勾結殺害璃城夫人未遂,奪位未成功。”
“什麼?!我還以為夜清絕是個多麼痴情的人呢,當初娶那位夫人的時候,排場很大。”
“都是做戲,掩人耳目的。因為,有人查出來狐七媚是前朝餘孽,為了保全狐七媚才讓現在的夫人出來頂着的。”
“什麼?得意樓的狐七媚是前朝的餘孽?”
“對啊!據說,夜清絕並不是夜雲卓的親生兒子,而是前朝餘孽,他娘就是。”
“怪不得,他那麼狠心對待自己的夫人。”
“女人如衣,想丟棄就丟棄,可是連自己的孩子都搭上,還真的是狠心啊。”
“意思現在的夫人已經有身孕了?”
“對啊,七個月了,連見都沒有見這個世界就走了。”
“真是狗男女!”
“墨城和殤城的城主在知道后,很是汗顏與夜清絕一起名列‘涼國四公子’呢,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直接舉兵直逼璃城。”
“怪不得我們的日子現在這麼苦,都是夜清絕害的!”
......
流言瀰漫在墨城和殤城的每一個角落,聽到剛剛那兩人的對話,楚應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怎樣,明明一切不過都是權力者的一場博弈遊戲,這些身為卒的百姓還真的是...
流言很快就傳道璃城城主府,洛無笙正毫無生氣的坐在夜清絕的身旁,她能感覺到最近的夜清絕似乎有事情,但她不想關心,更沒有任何力氣和想法去關心他。每次只要一想到夜清絕,洛無笙就想起了自己那沒來得及見世面的孩兒。
衛一突然闖了進來,在夜清絕的耳畔輕聲彙報着得到消息。
洛無笙臉上會出現變化,完全是因為夜清絕手中握着的碗被他捏碎了,碎片和着米粒扎進了他的手掌,鮮紅的血讓洛無笙想起了狐七媚要殺她的那天。她努力想要鎮定,最後還是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夜清絕發現了洛無笙的異樣,看到自己的手才發現被劃破。他伸手去攙扶洛無笙,誰知洛無笙的身體向後一躲,她的整個身體向後倒去。
夜清絕眼疾手快,抱住了洛無笙。
洛無笙緊閉着雙眼,即使沒有感受到疼痛,她也緊閉着雙眼,她知道她的眼前是那個說要給她幸福的人,她知道眼前的人是那個放了殺他孩子的兇手的人,她不想看見,一點兒也不想看見。不是原諒與不原諒,只是無法接受。
夜清絕看着懷裏的洛無笙,她此刻的身體僵硬着,讓他有一絲心疼和心痛。他抱着她走向了她住着的內室,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了被子。
洛無笙感受到被子之後,立即用被子將自己捂住,背對着夜清絕,這是無聲的下了逐客令。
“不論發生什麼,都要照顧好自己。”
夜清絕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但當洛無笙將被子快速的從腦袋上扯下來時,夜清絕也不在她的眼前。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直涌到洛無笙的心頭,讓她有些難以喘息:‘不論發生什麼’?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嗎?
洛無笙想要起身去找夜清絕問清楚,問他為什麼說這樣不清不楚的話。身體的僵硬,思想的遲疑,讓洛無笙並沒有起身,她就那樣躺着。後來的她後悔了,如果可以問清楚,是否還能來得及見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