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巨劍符!
“想不到,你居然也會水形的飛水之術,呵呵。”拓跋雄禿鷲一樣的眼神,似要從周浩身上割下幾塊肉一般,陰森到了極點,也狠厲到了極點。
師兄之仇,廢子之仇,對於一名從傳統守舊的的拓跋雄而言,是一等一的大仇,普一破關而出,拓跋雄便當機立斷,不計一切代價擊殺周浩。
看着眼前赤裸上半身,渾身肌肉虯結的拓跋雄,周浩掏着耳朵,一臉不耐煩道:“好了,趕緊打完了事走人,別婆婆媽媽的,我還有事情要辦。”
拓跋雄巍然不動,迎風而立看着周浩,於其眼中,也唯有周浩一人。
場間的周浩,做着一系列的熱身運動,一會兒踢腿,一會兒彎腰,愣是把許久未做的廣播體操做了一遍。
“呵呵,想不到,五里範圍內居然有一百七十三名修行者。”藉著做廣播體操的空檔,周浩用靈目掃過全場,一撮撮顏色各異的光團出現在眼中。
只是這數量,着實嚇了周浩一跳。
“想不到,這當中居然還有九名三境強者!”
於雲省遇到那一名轉筆老者,感受過對方全力施為時展露出的氣息,而後在青市滅掉暗凰分舵那一會,也再青市感受過那兩道氣息,眼下,這一百七十三人中,便有九道那樣的氣息。
掃過遠近不一的修行者們,拓跋雄的神情頗為複雜。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員。
“從你廢掉英傑的那一手,我已經預料到,你必然也是一名武道宗師,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當真正見到你時,還是有些意外,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年輕。”
一副長輩寬慰晚輩的語氣,拓跋雄毫不吝嗇讚譽之詞,而這,也是真心話。
“哦?你也不錯,沒記錯的話,您老今年應該也有七十多了吧,這個年紀能踏入三境大成,也算湊合。”
湊合?怎麼這話聽得這麼彆扭?
“不錯,老夫六十二知大限,六十九歷劫而入宗師之境,今年剛好七十有三。”
周浩也裝出一副老懷寬慰的神經,嘖聲連連,點頭連連:“不錯不錯。”
“你呢?”
“我?我沒什麼好說的,也就二十踏入宗師之境,十三歲踏入內勁,六歲踏入外勁,其實,我是幾個師兄弟中修為最差的一個,要是你知道我小師弟的修為,只怕你都無地自容到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吧。”
拓跋雄頓了頓,沒有說話,然而,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海灣內的一種修行者紛紛倒吸涼氣,所形成的氣勢,居然颳起了陣陣長風。
難道?這周浩真的有師門?而且聽他這言辭,裏面竟還各個都是天才?天殺的,這世界上什麼時候出現這麼妖孽的門派?
拓跋雄老臉抽搐,咬牙切齒道:“小子,你騙我!”
轟!
不再收斂氣息,拓跋雄體氣息節節攀升,竟是在體表形成一圈肉眼可見的白色罡氣,氣息外露,將腳下的沙石朝四面吹散。
只覺得猶如一座大山排面而來的周浩神情一斂,毫不示弱的強提起勁氣,與此同時,也於體表盪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白色光暈,恍若浪濤一般推波四散。
感受着兩人此時體外的異象,感受着兩人此時展露出的氣息,彷彿兩座大山壓在這小小港灣之中,百多名修行者都猶如被沉重的鐐銬束縛,行動遲緩之餘,更感覺心頭彷彿壓着一塊巨石,喘息艱難。
“真是宗師!”
三境的標誌,罡氣護體,這完全做不得假,而三境武者的另外一個標誌,便是肉身破音障!
轟隆隆!
恍若雷霆炸響,於拓跋雄和周浩身後,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白色氣環被撞出。
“嘶……真是肉身破音障!”
看着雙拳毫無花俏,實打實對撞在一起的兩位宗師,所有人元雀無聲。看着被氣浪捲起數米高的沙石,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實在是這場面,太震撼了!
因為這一擊,眾人再無猜測,這周浩,的的確確是一名宗師,一名少年宗師無疑。
兩條人影化作道道殘影,就猶如兩架馬力開到了極致的戰鬥機,不斷的激烈對撞,聲聲轟鳴直衝雲霄,震出圈圈氣環的同時,沙塵四起,狂風呼嘯。
百多名修行者,何曾見到過這樣的戰鬥,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長達里許的沙灘便有如被無數導彈擊中,到處坑坑窪窪,地面更是硬生生被削去了整整米許!
“這,想不到,宗師之威居然恐怖如斯,即便是一個全副武裝的炮兵團,火力全開之下,怕也沒有這樣的殺傷力吧!”
岸上的沙塵恍若無物,礁石如若豆腐,兩人所過之處,全都化作粉塵被狂風吹散。
觀戰的武者,一個個瞪大了雙眼,屏氣凝神的看着這一場曠世之戰!這一場武者們夢寐以求的宗師之戰!
宗師如天,修行界中,有這麼一句話:一境一重天,一層一高山!
同等境界當中,每跨過一層小境界,便有如翻越了一座高山,巔峰武者便有如在山頂上俯瞰大成武者,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肉身防禦,都不是矮了一個層次的大成武者所能比擬!
可即便你是巔峰武者,是一名無論悟性、天資、功法還是戰技,都是上上乘的世家宗門子弟,縱然你在同境界中已是一覽眾山小,屹立在了同境的頂端。
然而面對三境宗師,哪怕是剛剛歷經心劫剛剛跨入三境的宗師,也不過是站在喜馬拉雅山頂仰望月球的螻蟻而已。
宗師如天,便是此意!
宗師之上,也唯有宗師方能抗衡,這是修行界無數年來的鐵則,一個由無數先輩以血肉印證下來的鐵則!
轟隆隆!
憑藉拳腳戰鬥的兩人,足足顫抖了有數分鐘之久才堪堪分開。
看着滿目瘡痍、狼藉一片,不復先前模樣的外灘,三境之下的修行者,紛紛屏住呼吸,雙目充血的看着場中的拓跋雄和周浩。
人群中,也有着三境武者,在看完兩人的戰鬥后,也都神情複雜:“呵呵,這拓跋雄雖然只是剛剛突破至三境大成,氣息尚未穩定,可無論是力量、速度、肉身防禦還是罡氣的凝練程度,都是實打實的大成層次,這周浩,居然能與他戰成平手?實在是匪夷所思!”
“非也,這周浩,還是稍遜了一籌,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周浩,的確是一名罡體小成武者無疑。嘖,只是我不明白,這周浩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上都稍遜於拓跋雄,倒是這肉身防禦……怎麼那麼強悍?”
武者,也有武者的圈子,百多人中也有着明顯的分界線,那些一境武者玄修聚在一起,二境修行者是一個集團,至於九名三境強者,則是三三兩兩的站定在更遠處,看着場間的戰鬥。
此時此刻,渾身發麻的周浩甩着雙臂,心中暗自驚嘆,即便自己全力施為,再加上三階的神行符,這速度上還是稍弱了一絲。
雖然只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可也讓周浩有了一個完全的認知。
自己的實力的確跨入了宗師之列。
掃了眼遠處的人影,心中嘆道:“這麼多人看着,根本不能施展術法,若是能施展雷系神通,怕是速度還能再上一層。”
心中這樣想着,卻不知道對面的拓跋雄內心更是駭浪驚濤,只怕比起先前那一場威勢恐怖的戰鬥而言,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想不到,居然能與我打成平手!”臉色陰沉得彷彿隨時可以擰出水來。
試想一下,自己因為為傲的修為,居然被眼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給比了下去,即便剛才並未全力施為,僅憑肉身戰鬥,可這一來二去,已經是被比了下去。
藉助這片刻的空檔調息的拓跋雄,眼角略一掃過遠處的人影,眼角經不住抽搐。
“怎麼?又多出了三名三境?”
誰都沒注意到,於千多米外的一處小山坡上,站定這三名身穿白色長衫的中年,為首的,赫然是一名黑膚黑髮,牙齒錚亮的黑人。
對!
拓跋雄自認為自己還沒看錯,那是一名負手而立,眼神冰寒的黑鬼!
“玄武的暗衛嗎?”
三人身影模糊,看不清具體容貌,但是那一身勾勒着墨色雲紋的白衣,卻是十分顯眼,而這一襲白衣,也勾起了拓跋雄的無盡回憶。
“哼,等我殺了此子,看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渾身肌肉再次暴漲,拓跋雄雙手交叉於身前,隨後猛的一聲暴喝,雙臂一甩,竟是朝兩側轟出了兩圈狂暴的勁風氣環。
遠處,那名黑人中年輕聲開口:“據說這拓跋雄,當年於東南亞偶得機緣,不僅使其成功躋身三境,這修鍊速度更是一日千里,快於常人。”
一系墨染白衣的黑人,說著最是字正腔圓的華夏古語,竟無絲毫違和之感,當其眼神看向周浩時,眼神之中帶着几絲異色,更帶有幾分讚許。
“周浩這小子總能不斷的給我們驚喜,前陣子,昆市的小燕子曾說過這小子極有可能是一位少年宗師,現在看來,多半是這樣了。”
身後,一名白須老人忍不住開口道:“師兄,為什麼是多半?這不是事實嘛?”
黑人中年沒有說話,隱隱一笑。
身後的另外一人眉頭微蹙,說道:“師兄的意思是說,這周浩其實並非真正的宗師!只不過是實力堪比宗師而已。”
白髮老人疑惑道:“並非?”
“別忘了,那小子能隨意改變自身氣息,如果蕭炳生所說不假,這小子應該也可以模擬出三境武者的氣息,而這氣息,能騙過在場的所有人,卻騙不過咱們師兄。”
彷彿是在印證這人的話,身前的黑人輕輕點頭,便不說話。
身後的白髮老人說道:“怎麼可能,即便這周浩所修習的功法再逆天,也不可能憑藉內勁修為硬撼一名三境大成啊!”
邊上那人朝着白髮老人使了一個眼色,看向黑人。
一下子明白其中緣由的白髮老人,連忙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看着身前的黑人中年,眼中儘是羨慕和崇敬。
“如果我所看不錯,這周浩的真實修為,應該只有內勁巔峰而已,只是我也搞不明白,他為何可以越境與這拓跋雄戰成平手。不過話說回來,此子能如此強悍,於我華夏玄武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黑人的話一出口,身後兩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周浩——是咱玄武的人!於是乎,看向拓跋雄的眼神,也越發的冰冷。
至於周浩,也注意到了三人的出現,只不過,肉眼之中無法看到三人的身影,只能憑藉那若有若無的氣息以及光團判斷三人的位置。
“陣法?連我的看不出跟腳的陣法!”
一瞬間,周浩便知道,這是陣法的緣故。
“小子,納命來!”
身形前沖,猶如出鞘利劍,誓要歃血而回的拓跋雄,氣勢如虹飛向周浩!
看着身前衝來的拓跋雄,周浩冷哼一聲,心念一動間,雙臂覆蓋上了一層黑色細小鱗片。
轟隆隆……咔嚓!
一聲比之先前更為劇烈的轟鳴於眾人耳畔響起,震得岸上眾人耳膜生疼,身軀微顫。
嘩啦啦!
嘩啦啦!
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只見沙灘上忽然暴起兩道十米來高的殺柱,隨後,便是兩條人影已經雙雙飛入海中,於海面奔走出兩條白色長龍,蜿蜒扭曲來回對撞。
步步趨近遠處那一條郵輪。
可是等到兩人紛紛躍上那條郵輪后,天地之間,忽然響起拓跋雄撕心裂肺的怒吼:“周浩!我要殺了你!”
岸上,白衣老人繼續道:“咦,師兄,這……”
“呵呵,那周浩先前已經殺了那郵輪上的所有人,而從一開始,這拓跋雄邊想着在海面上解決周浩……我想,他逼近郵輪,應該是想取用兵器,卻不想目睹到了一眾隨行的死狀。”
聲聲爆炸自海面響起,雙目赤紅,渾身包裹於白色罡氣之中的拓跋雄高高躍起,手握一柄利斧,將郵輪攔腰斬成兩截。
“喲,這是要破釜沉舟了?”
看到這一幕,這個眾人耳熟能詳的成語油然而生。
實在是太符合眼前這一幕場景了。
猶如手握泰山一般,拓跋雄攜帶萬鈞之勢破開空氣,從高有十米的空中壓向周浩!
被這股勁風下壓,海面被硬生生壓得凹陷了米許之多。
“死來!”
隨着拓跋雄飽含怒氣的這一聲怒吼,利斧劃過一道殘影劈下。
嘩啦啦!
巨浪衝天而起。衝出海面足有十層樓高!嘩啦啦將兩人聲聲打進海水之中!
“這是你自找的!”
脫離了一干修行者的視線,自覺終於可以全力施為的拓跋雄愕然失神,看着雙手緊扣斧刃的周浩,竟然失了神。
“你怎麼可能接得住!”
本以為周浩會同樣祭出兵器抵擋,最不濟也會閃躲的他,居然就這麼雙手夾着斧刃。硬生生接住了自己的全力一擊!
心中雖然驚駭,卻也竊喜,因為在水下,自己終於可以祭出殺手鐧!
在岸上眾人看來,徐徐落下的駭浪驚濤還未平復,便看到水幕之中,一柄巨大的虛幻劍影!
長劍如若小船般大小,普一成型,便捲動方圓數十公里範圍內的天地元氣,不過眨眼間,隨着一聲利劍出鞘的轟鳴之音,巨劍豁然調轉劍身,劍尖直指海面下的周浩兩人!
看着那炳於半空緩緩成型的巨大劍影,岸上的黑人中年眼睛眯起,首次展露殺意,開口道:“居然是劍符!這拓跋雄,當真該死!”
“師兄!”黑人身後兩人齊齊驚呼,即便如他們,也察覺到了那一柄巨劍所蘊含的恐怖力量!
海面下,周浩脖頸微仰,感受着頭頂那股凌厲的蕭殺劍意,冰冷的眼神看着拓跋雄。
“這,也是你自找的!”
雙掌夾着斧刃,體內陰冥之力盡數激發,化作道道黑色利芒直衝拓跋雄!直接穿透那一層護體罡氣,盡數沖向拓跋雄眉心!
“這是!”
震撼帶着驚懼的拓跋雄見頭頂劍符之勢成型,剛欲鬆手離去時,卻發現身軀忽然一滯,腦袋一片空白,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反應過來之後,已經是來不及了,身前的周浩竟不知道何時穿上了一套黑色鎧甲,右手正握着那柄利斧,攜帶着萬鈞力道,於海水中破開一條白弧斬向自己。
“怎麼……可能。”
利斧破開護體罡氣,一斧削掉了拓跋雄的頭顱!
隨後,一把將手中斧頭丟了上去,直指頭頂那一柄給自己帶來無盡壓迫的劍意!
咔嚓!轟隆隆……
剛一飛出海面的利斧撞向那炳巨劍,就猶如雞蛋一般應聲炸裂成無數塊。
而海水中,彷彿被施展了定身術,肩抗無數大山的周浩無法動彈一絲一毫,艱難的看着不斷下壓的那一柄巨劍,連忙激發出一張張金甲符,壓榨着體內的所有靈力和勁氣,盡數匯聚於頭頂。
巨大劍神刺破海面,沒有絲毫聲響,沒有任何的動靜,簡單且純粹,然而,遠處岸上,看着劍神緩緩沒入海面的一種修行者,感受着那種足以撕裂靈魂的壓迫,個個面無血色。
整柄巨劍沒入海面,方圓數公里的海水彷彿被煮沸了的開水不斷翻滾,炸裂聲中,一道又一道的水柱衝天而起。密集如雨,看得眾人頭皮發麻!
岸上,黑人中年嘆息一聲:“這一擊,當是三境巔峰的全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