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約戰提前
盤膝坐在公寓的大廳中,心血來潮的周浩買來了一份地圖剛剛看完,仔細的對照比例,將榕市附近海域的情形印在了腦海之中。等到熟記之後,才將地圖收起,想起那頭猙獰醜陋的綠皮惡鬼。
“食精惡鬼。”
若不是有小黑,周浩甚至於不知道,跟在衛善文身邊的玩意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而這,再次暴露出自己閱歷淺薄這一要害。
收斂心神周浩繼續壓榨着恢復了少許的靈力,將其轉化為一張張靈符。
緊接着,看着手中那一張張唯有普通靈符三分之一長短的新型靈符,將這些靈符隨元氣石,分別放置在大廳中的六個角落,剛好呈現一個六邊形,緊隨其後掐動法訣,恍若有一陣風吹起,靈目之中,一個三米方圓的立體六芒陣瞬間成型。
這個六芒星陣,也算是這十五天裏的成果。
自那一次與拓跋英傑打鬥之後,草草佈置過小草陣和氣息隔絕陣的周浩,痛定思痛,終於是在這十五天想出了以靈符代替陣基的法子,雖然不知這樣操作會不會影響到陣法的質量和構造,可在周浩的意識推演當中,實際上,將陣圖刻畫在符籙上,然後藉由靈符溝通天地威能,照理說這效用應該更強才對。
而且這樣有一個好處,只要有紙筆,周浩便能源源不斷的刻畫出符合陣法的陣圖來,一個,完全屬於周浩獨創的佈陣手法!
第一層陣法佈置后,周浩隨即又佈置了第二層,第三層,直到三層六芒陣佈置之後,周浩才掏出一張二階火系靈符,直丟進六芒陣中引爆。
轟隆隆!
三道陣法同時亮起,將當中爆炸的那一顆火球隔絕在陣法之中,看着陣法當中充斥着的紅色火焰,周浩眼睛一亮,再次朝着三道陣法中丟火系符籙。
從一階到三階,不論爆炸如何的激烈,陣法外,不僅聽不到任何的聲響,甚至於連半點的氣浪都不曾有過。
最重要的,是周浩連一絲一毫的術法氣息都察覺不到!只不過,看着地面上那十八張逐漸褪去顏色的符籙,以及符籙之下的十八塊天地元石,周浩嘴角微微扯動。
“氣息隔絕陣,防禦陣和隔音陣,按照構思,的確可以隔絕三階符籙的所有攻勢和氣息。就是不知道這樣的陣法算得上是幾級陣法,還有這靈石的消耗,有些大。”
十八塊下品元氣石,十八張陣圖符籙,對於此時的周浩而言算不上什麼,畢竟從雲省回來之後還有些存余,加之先前滅了暗凰的一個分舵,也從中得到了不少元氣石。
只不過看着彷彿被靈符吃掉了大半的元氣石,周浩開始計算剛才陣法中爆發的威能等級。
“十張火系靈符,這威力應該相當於二境巔峰玄修的全力一擊。威能足以移平這棟公寓樓了吧。”
撤掉那些泛黃的靈符和消耗大半的元氣石,重新丟出十八枚貼着靈符的元氣石。這才走進陣法中心盤膝坐下,掏出那半枚上品元氣石和十幾枚中品元氣時,周浩不由得感嘆:“這哪裏是修行,簡直就是在啃鑽石啊!還是得想想法子創收才是。”
閉上了眼睛,體內靈力涓滴不剩的周浩,開始瘋狂吐納身下元氣石里的天地元氣。
咔嚓……咔嚓!
元氣石顆顆碎裂,化作點點霧氣充斥整個陣法空間,隨着周浩彷彿抽煙機一般的滿負荷吐息,化作肉眼可見元氣霧的元石,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漩渦朝周浩體內猛鑽。
只是……這時間並未持續多久,周浩便下意識的打了一個飽嗝,從盤膝中清醒,意猶未盡的睜開眼睛,有些獃滯的看着空無一物的陣法空間。
“這……這就完了?”
半枚上品元氣石,十餘枚中品元氣石,居然只是支撐了數個周天的功法元轉而已,前前後後連十分鐘的時間都沒到就結束了。
而體內積攢起來的靈力,居然連巔峰狀態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這……”
一股無力感充斥全身,看着僅剩餘的幾枚中品元氣石和大堆下品元氣石,周浩還是斷掉了繼續使用元氣石修鍊的念頭。
即便將身下這些元氣石全部吸收,也不過是杯水車薪,還不如留下來用於佈置陣法。
打量着牢不可破的六芒星陣,盤膝正中的周浩托着下巴,嘟噥道:“這陣法和符籙的結合,也算是小有成效。”
雙手結成一個法印,攤開掌心,一個高月半米的小型龍捲風柱出現在手心,盪起圈圈狂風,充斥整個陣法空間。
“風刃、風刺、風錐、風翼、龍捲狂流……”嘟噥着一道道風系術法名稱,緩緩伸出一根食指,一條刺目的白色雷電豎於指尖,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下一刻,周浩左側是一條高有米許的龍捲,而右側,則是一條夾帶着黑白二色的雷電。
至於周浩,則是時而看看左側的被狂風攪動的扭曲的空氣,時而看着左側那黑白二色糾纏在一起的豎狀閃電,腦中快速旋轉。
思考着如何最大限度提升兩系術法殺傷力的周浩,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論周浩如何推演,都無法再次進去到先前那種忘我的狀態,無法
繼續推演和演算術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至凌晨兩點,陣法中任憑風雷兩系術法捲動,周浩終於是從呆愣中清醒,嘆氣一聲收起十六枚元氣石,正想着洗個澡美美睡上一覺,放在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看着桌上的那陌生號碼,周浩沒好氣的嘟噥道:“神經病,誰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
不過出於對職業的負責任態度,周浩還是很耐着性子接起了電話。
“周浩?”
電話對面的聲音沙啞而低沉,甚至於隱含怒氣。
“我就是周浩,你是?”
“我,拓跋雄。”
聽到這個聲音的下一刻,周浩的臉色變得極為精彩,聲音也跟着轉冷道:“哦,我記得你,那個……對,拓跋英傑的死老爹,怎麼?距離你我約戰無名島的時間還有十天。難不成你想先跟我交流一下感情?”
電話里的呼吸聲,顯得極為粗重,似乎在醞釀某種極為強烈的情緒,只不過並沒有爆發出來,而是化作了一句:“今天正午,榕市東南外灘,我等你。”
掛完電話,一臉憤怒,悲痛的拓跋雄緩緩閉上眼睛嘆齊一聲,看着醫院病房中的拓跋英傑,剛毅的輪廓隱露滄桑,捏緊雙拳,朝身後的秘書沉聲道:“走吧。”
“可是會長,您才剛出關。”
“我已經等不及要將那周浩給挫骨揚灰了!”捏動雙手五指,每一個字都猶如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的拓跋英傑,毅然決然道:“走!”
對於周浩而言,充足的睡眠比什麼都重要,雖然以如今的修為,即便十天十夜不睡覺也沒有絲毫影響,可數十年來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兒還很難改掉。
況且,修為雖然可以抹去身體產生的疲憊,卻抹不掉精神上的疲倦,所以,充足的睡眠還是很有必要的。
至於和那什麼拓跋雄的戰鬥……周浩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倒不是因為不重視,恰恰想法,周浩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一下外國修行界的功法招數了。
“難道,我的隱憂就是源於這?”
結合這陣子以來的那一種莫名煩躁感,入睡前的周浩只來得及這麼安慰自己,便陷入到了深層次的睡眠之中。
至於深睡之後是否會受到攻擊……周浩完全不擔心,因為還有個連自己都無法掌控,且卻盡職盡責的小黑在,如果真的有人不開眼的敢來偷襲,周浩只能由衷的替那人默哀。
不過還好,並沒有哪個不開眼的人趕來找茬。
海風徐徐,濤聲陣陣,赤裸上半身的拓跋雄已經立在了榕市東南的白色沙灘上,看了眼頭頂的那一顆白熾火球,面無表情,緩緩閉上眼睛,繼續等待。
“我說,這都快正午了,怎麼那周浩還沒來?”
“是啊,這拓跋雄兩個小時前就已經到了這裏,那周浩該不會是怕了吧。”
“先前兩人不是約戰那一座無名小島嗎。怎麼現在就改成這裏了?還好昨晚我並沒有睡覺,接到了好友的通知,不然,還真要錯過這場巔峰之戰。”
“據說那拓跋雄,昨晚臨時藉助東南亞的修行勢力,朝玄武遞交了約戰請求。這不,玄武的批複還沒下來,他人就已經出現在這了。”
“二境巔峰!那可是有着城守實力的存在,我聽說那周浩,只不過是一名內勁小成的武者,這拓跋雄,怎麼這麼不要臉?”
“不要臉?呵呵,你要知道為什麼這拓跋雄臨時毀約,並提前出門挑戰就不會這麼說了。”
“那你說說,是為什麼?”
“因為,拓跋雄的兒子據說被那周浩給廢了!”
“就這?”
“呵呵,那拓跋雄的兒子,據說已經是一名二境巔峰的玄修,你說?能廢掉一名二境巔峰的周浩,會只是一名內勁小成的武者?”
隨着有心人不斷散播消息,拓跋雄臨時改戰的消息不脛而走,讓許多修士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榕市東南的白色沙灘上。
而隨着時間推移,聚集在沙灘上的人越來越多,而這些,無一例外都是修行者或異能者!
“周浩?拓跋雄?不是十天後才開戰嗎,怎麼地點也變了啊。”
“管他變不變,那周浩今天必定會死,只是《略陣》的線索應該在這小子身上。比較麻煩。”
“呵呵,《略陣》那本精要秘典,怎麼可能在那小子手上。”
“不管在不在,我們也過去看看吧,萬一這周浩贏了的話,我們也好來個補刀什麼的。”
“只是想不到,這秘境開啟期間,還能有這樣的生死戰可以觀摩,當真是有意思。”
在這發達的通訊時代,修行者之間傳遞消息,就如同光那般的迅速,從朝陽升起的那一刻起,這一片恍若月牙的沙灘上便有人開始等候。
隨着人數越來越多,眾人也不由得焦急起來,因為正午已過,這正主,怎麼還沒來?
“想不到那小子這麼沒品,居然讓師父等了這麼久?”
沙灘外,一輛游輪上,幾名拓跋雄的心腹,埋怨的看着站定在陽光下的拓跋雄。
“哼,華夏人都是怕死的孬種,你又不是不知道。”
“對對,華夏人就沒一個好東西,依我看,那些站在沙灘上的,也都是軟蛋。”
“誰說不是呢。拓跋宗師已經擠身三境大成了,我敢斷言,這一次,那周浩畢竟死得很難看!”
幾名外國人說著流利的英文,輕蔑的數落着沙灘外的一干修行者。更是一個勁的數落素未蒙面的周浩。
“哦?三境大成了?還有,你們說誰是孬種呢?”
冷不防的聽到有人在說話,郵輪上的人都止不住的大叫出聲,只不過下一秒,聲音戛然而止,眾人紛紛倒在了地上,再無絲毫氣息。
其實周浩早就來到了這一處沙灘,更是親眼目睹拓跋英傑的郵輪進入到這一處海灣。親眼目睹一名又一名的修行者猶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來,目睹郵輪開離沙灘,停泊在距離沙灘五公裡外的海域。
一直隱匿自身氣息,使用隱身符的周浩將一切盡收眼底,也早聽厭了這些棕皮猴子說話的周浩,本就想着讓這幾個人隨着岸上的拓跋雄有來無回,卻不想,居然聽到拓跋雄的真實修為!
“拓跋雄剛剛突破到三境大成?呵呵,有意思,說真的,還真要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還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至於獎勵嘛……你們還是死了比較好。”
偌大的郵輪,只有十名不到的東南亞人,每一名都是修行者,只不過,修為最高的不過內勁小成而已,而十人當中,居然有三名沒有絲毫氣息波動的異能者!
看着倒在郵輪甲板上的十條人影,忍不住佩服道:“呵呵,這拓跋雄當真是人才,真搞不懂從哪找來這麼多修行者當徒弟。”
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陽光,輕飄飄,猶如一根羽毛飄落海面,隨後,雙腳一動,在身後激起大片海浪,猶如飛魚一般朝沙灘沖了去!
而就在周浩激起那一條白色水浪的同時,岸上,已經有人察覺到,並且開始呼喊。
“你們看,那是什麼!”
隨着那一條高有三米的白色水浪越來越近,隨着那一道人影越來越清晰,許多人也逐漸將目光轉了過去。
“是有一個人,一個人在海面上奔跑!”
“太壯觀了這,也太霸氣了,這人誰啊,居然……居然能在海面上奔走!簡直聞所未聞!”
並不大的海灣內,上百名修行者和異能者一個個瞪大了眼珠看着越來越近的人影,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名為飛水之術。
也只有少數人知曉,這一手飛水之術的艱難!
修行界中,唯有武者可以施展,即便是修行水系術法的修行者,也無法做到在水面上疾步奔走!
吧嗒一聲!
離着海岸還有上百米遠的周浩輕輕一躍,跳上了沙灘,猶如一枚羽毛,輕飄飄恍若無物,穩穩的落在了拓跋雄百米開外。
只是這看似不起眼的一跳,卻讓許多人看出了名堂。
“剛才那一跳,莫不是有百米距離吧?”
“看那位置,確實有百米左右,真是想不到,這周浩居然也是一名宗師!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年輕的宗師!”
邊上,許多人不明所以。
一名修行者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前輩,為什麼僅憑那一跳,就確定那周浩是一名武道宗師?”
這一聲問話,也不由得讓許多人豎起了耳朵,靜待着開口點破周浩修為的那名武者。
“呵呵,飛水之術本就是上上乘的戰技,非內勁巔峰修為不可施展,可即便達到了內勁巔峰的修為,可以自由如意思的運用一身勁氣集中腳下,沒有個三年五載的修行,也無法自如的控制勁氣踏水而行,這一門功法,極其依賴天賦。換句話說,即便將功法丟在你面前,又有名師指點,也絕難掌握這一手飛水之術,傳聞,只有少部分修行水形功法的世家子弟可以掌握這一門絕技。”
頓了頓,那名武者繼續開口道:“普通內勁武者,輕輕一躍便可有百米距離,可唯有掌控了飛水之術的三境武者,方能猶如在陸地那般,躍出這樣的距離,畢竟水面不同於陸地,據說,即便是內勁巔峰,也只能堪堪躍出十丈的距離而已。”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還是有許多人並不買這名武者的賬,畢竟自己先前並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誰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武者的話,還是給了這些人不小的觸動,甚至於許多人都不敢,也不願意去相信,這周浩居然在這個年紀便已經踏入宗師之境!
而是有不少人,更是開始質疑,這來的人,究竟是不是周浩本人!畢竟這世間,怎麼可能有這麼年輕的宗師!
直到拓跋雄開口,所有人這才倒吸涼氣,既驚又喜的看向那一名黑瘦青年。
“想不到,你居然會是一名宗師!”
“呵呵,彼此彼此,我也想不到,你還是一名大成宗師!”
嘩啦啦!
整個海灣觀戰的修行者一片嘩然!
“什麼!這兩人,居然都是武道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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