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舉步維艱
“就是說……現在這剩下我倆來調查這個案子了？”
蘇景辰點頭表示承認這個事實。
“那我們今天應該怎樣開展工作？”
“還是坐下來慢慢反思一下我們有哪些細節錯漏了吧。”蘇景辰嘴裏叼着煙，望着天花板發獃。
白亦寒從拘留所被放出去就立刻回家了，推開家門，只見葉月影躺在床上熟睡着，他悄悄地走過去敲了一下她的頭，葉月影眼睛還沒睜開，只是不耐煩地抱怨了一句：“別打擾我睡覺……”
白亦寒一句，“周總來了！”嚇得葉月影立刻從床上坐起來，睜大了眼在四周張望，“哪呢，周總在哪……”
“看來你還是比較在意他啊……”
“我是怕了他，請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他來找我，你也告訴他我不在。”
“咋啦？你倆是吵架還是怎地。”
“我吩咐你什麼，你就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喲，現在還敢給我下命令了，是不是？”白亦寒用手輕碰了一下葉月影的下巴。
“話說，你從哪回來的？幾天不見你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
“有你這樣說話的嗎，這不被你的蘇警官的抓去拘留所裏面蹲了嗎，說得好聽點就是拘留所，難聽點就是監獄。”白亦寒突然拍了一下腦袋，“嘿！你不提這個我還不生氣，你一提起這我就來氣，那天情人節我看到某人跟蘇警官在約會，現在連某人是不是警察派來的潛伏在我們這的卧底，我都還不清楚呢。”
“你瞎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是卧底……”
“我猜那天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裝可憐讓我收留你的，你們女人真是毒婦人心啊，為了破案，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我這種老實人就這麼好忽悠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是什麼樣的勾當，我要是卧底，早在第一個星期就把你給抓了，不會留你到現在。”
“說不定你是打算潛入我們團隊，打算人贓並獲呢，那樣你到時就立了大功了。”
“我隨你怎樣說吧，我什麼都不想解釋。我要出一趟門，你來陪我散散步，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葉月影穿着一條白色的中長款連衣裙，外面披一件紅色的針織外套，腳上是一雙洗得很乾凈的白色帆布鞋，頭上頂着一頂草帽作為裝飾。
沒等人就逕自邁出門了，白亦寒一直跟在身後緊跟着，“喂，我都沒答應要陪你出門。”
“我不叫喂。”
不久，葉月影已經走到自行車店的門口了，白亦寒問道：“你打算買輛自行車？”
“對呀，到處轉轉采採風。”
看了半個小時，葉月影看上了一輛白色的自行車，款式雖說不是新型的款式，但有種復古的感覺，就像是小時候那種簡簡單單的腳踏自行車。說女人的消費都是感性的，那肯定沒錯，一看上就已經掏出錢來付款了。
“難道你不知道我白天不能出門的嗎？”白亦寒穿着黑色的拉鏈外套，始終不變的是他白天出門總要戴着衣服上連着的黑色的帽子，下身一條黑色的牛仔褲加黑色運動鞋，由於出門沒來得及戴口罩，渾身感覺很不習慣。隨即，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副墨鏡戴上了，那樣才不會讓人輕而易舉地認出他來。
“我知道呀，但你總不能老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吧。”
“如果可以的話，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時，葉月影已經把自行車推出來了，“好了，你會騎自行車的吧，你來搭我吧。”說罷，葉月影自覺地坐到自行車後座，側身坐着。
“話說，你怎麼知道我會騎的？”
“那是我猜的，在我們家鄉那邊正常人小時候都會學習自行車的。”
“那我們現在是去哪呀？”
“現在嘛……去附近的江邊溜達溜達，我喜歡在自行車後座頭髮隨風吹動的感覺。”
說話瞬間，白亦寒已經坐在車座開向前方去了，一路上經過了很多高樓大廈，經過人潮湧動的大街，終於到達了江邊這個僻靜的地方。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交流，白亦寒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每次騎自行車的時候，我總會有一個想法，要是讓你選擇你喜歡在寶馬上哭，還是喜歡在自行車上笑。”
“嘿嘿，你這個問題真是問到我了，要是在以前我可能會選擇前者，但後來呢，我毅然決然會選擇後者，你知道為什麼嗎？”葉月影故意留了點懸念。
“為什麼？”
“因為我前夫呀，他很有錢，但是卻給不到我需要的，有些女的可能會說要是我老公天天給錢我花，我即使每天一個人在家，我也無所謂，但是我有所謂呀。現在呢，感覺跟他離婚了吧，又有點不適應了，不過現在無牽無掛的，我倒是感覺自由了。”
最後，葉月影總結道：“所以，要是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在自行車上笑，就像現在這樣。”說著，葉月影第一次主動摟着前面騎着自行車的白亦寒的腰，把臉貼到他的後背。
白亦寒繼續在前面騎着，內心揣摩着阿葉月影話里的意思，繞着江邊騎行了一段距離，最終感覺有點累，還是停了下來，在附近找了一張可以靠背的木椅子坐了下來。
“你是累了嗎？”記憶中起，葉月影是第一次那麼溫柔的跟他說話。
“還好，我們坐會吧。”
“其實我來這是為了看夕陽，我都已經很久沒有人陪我一起看夕陽了，只記得小時候一個哥哥帶我去山上看過一次，可這城市裏面又沒有很高很高的山。”
一道靈光從腦海閃現而過，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很多我小時候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葉月影累了，直接依靠在白亦寒的肩膀上迷着眼睛休息了一會。直到五點多的時候，白亦寒才叫醒她，“誒，你想要看的夕陽出來了，你看，那邊有一片紅紫色的雲。”
“嗯呢，好好看呢，要是整個天空都是七彩的顏色，像彩虹那樣該多好。”
假如我沒有見過太陽，我也許會忍受黑暗；可如今太陽把我的寂寞，照得更加的荒涼。這是白亦寒此時的內心獨白。
葉月影歪着頭在白亦寒的肩膀上，在一旁自顧自地哼起了歌兒：我能想要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漸漸地，火燒雲退了下去，伴隨而來的是天幕由白到黑的一個轉變。
“好啦，天都快黑了，我們該回家了。”白亦寒首先站起身來提議道。
“你不是說你是喜歡夜間出沒的動物嗎，就像貓頭鷹一樣。”
“我不是貓頭鷹。”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們那麼早回家也沒事幹呀。”葉月影把白亦寒重新拉回，讓他坐在椅子上，繼續說道，“對了，問你一個問題哦，你滿足於你現在所擁有的東西嗎？”
“你是指什麼？”
“財富……”
“最起碼我存款也得有個一千萬，我才會收手。”
“我發現你已經越來越不滿足於現狀，或者說是貪婪。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父母知道你是做這行的會很心酸，甚至知道自己治病的醫藥費是通過這種不法途徑得來的，那他們會怎麼看你，你以後又怎麼盡孝，依我看，我勸你還是早點收手吧，趁沒出事之前。”
“你一個外人，管那麼多幹什麼。”
“那好，我問你，是不是擁有了一千萬你就願意金盆洗手？”
“沒錯。”看着白亦寒那堅定的語氣，葉月影已經沒辦法說服他了。
“我要是你，我真的寧願拿着這一筆錢回農村建一間剛好夠住一家人的房子，然後過着田園生活，那樣才不會成天擔驚受怕的，其實我跟你一起住的時候，就發現你老是失眠，我實在不希望看你一錯再錯下去……”
“好了，路是我自己選的，我自己會考慮的了。”白亦寒停住了這一段對話，兩人就坐在椅子上一直沉默着，望着遙遠處的月光，吹着江邊的微風。幸虧是在黑夜中，葉月影的眼眶濕潤了也不會被發現。
到了九點多的時候，白亦寒主動騎上自行車，“上車吧，我在帶你轉一圈看看這座城市的夜景，以前太匆忙了沒認真停下腳步欣賞過。”葉月影二話不說就坐在自行車後面了。
一路過來，發現都市的夜景卻與鄉村恰恰相反，它充滿了活潑與歡樂，馬路上的燈閃閃發亮，高樓大廈上做裝飾的霓虹燈五彩斑斕，把整個都市照得如同白晝。路上的車輛時停時行，喇叭聲連續不斷，形成了悅耳動聽的交響樂。
街道上擠滿了人，各個商店都敞開着大門，隨時迎接客人。
都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葉月影心情也舒緩些了，坐在白亦寒身後緊摟着他的腰，說道：“儘管很多人都討厭你，但我發現你的內心還是一個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