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章[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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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扭過頭，不與裴昭儀爭辯。倒不德妃心虛，實在裴昭儀滿腹經綸，若惹到，裴昭儀能給講上天的大道理，引經據典還不帶重樣兒的。
柳貴人好似在回憶，伸手指向西南方向，「好像那裏。」
白筠筠擰眉問：「你確定？」
柳貴人面色猶豫，天上的星宿都有講究的，亂通可不行。伸手指向北面，「那邊。」
白筠筠又問：「那隻白虎可曾在地上行走，四條腿還六條腿？可有尾巴？」
賢妃端莊的坐旁，嫻靜如賞花般看着殿中之人。德妃倒再想幾句，奈何身邊有個裴昭儀盯着。
柳貴人忘了掉眼淚，額上隱隱有汗，「老虎在天上飛，並未下地行走。因在天上，所以臣妾並未看清有幾條腿。」柳貴人多了個心眼兒，神獸大都有與眾不同之處。萬六條腿，豈不沒人信了？
只柳貴人萬萬沒想到，白筠筠問的重點不在四條腿還六條腿，而在落地了還沒落地。
白筠筠向皇行禮，道：「柳貴人這話，臣妾也不不信，只不能就此認定二公主白虎星。」
皇揉着太陽穴，眼皮子都未睜開，疲憊道：「何意？來聽聽。」
白筠筠指向北方：「櫻福宮不在長春宮以北，此為其。其二，既然柳貴人夢中那隻白虎尚且還在天上，那便還沒降生，如何怨到二公主身上？」
前面那句話也就罷了，面這句話出口，便有幾個頭腦靈活的嬪妃將目光轉向賢妃。就連皇也睜開了眼皮子，擰眉看向旁看熱鬧的何穗兒。
可不？
既然沒降生，那豈不還在腹中……
柳貴人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錯了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跪行到賢妃面前叩首認錯：「娘娘，賢妃娘娘，臣妾絕不這個意思，還望娘娘贖罪。」
賢妃再也不能像剛才那般嫻靜的作壁上觀，伸手撫在腹部，對面前的柳貴人溫和道：「柳妹妹何必驚慌，本宮當然知道你不這個意思。妹妹大病場，尚未痊癒，記不清楚也常有的事。依本宮看還在旁歇息罷，切記注意身子。」不過個蠢人被白氏帶到溝里去了。
何貴人這才明白過來何意，斜了柳貴人眼，卻也並未替自己姐姐話。
皇適時道：「白嬪得有道理，白虎尚未落地，自然不二公主。洪澇也不今年才有的，往年也會有，將此事怪在二公主頭上，甚為不妥。柳貴人這夢實在荒唐的很，日誰也不可再提。」
何貴人也道：「那卯日星君那回事，皇娘娘可要好好問問白嬪？個星君下凡，竟然成了女兒身，出去豈不讓人笑話。虧得太娘娘盼了許久，楊貴嬪生產之時，太明知腿腳不好還硬跪在長春宮裏求菩薩，這可眾姐妹都看見的。」
德妃不陰不陽的道：「咱都知道皇娘娘厚待白嬪，白嬪也的確乖巧伶俐討人喜歡。只這事非同可，有欺君之嫌。若皇娘娘您打定主意偏向白嬪，將公允二字視為無物，臣妾等也沒辦法，只得去景泰宮問問太娘娘的意思了。」
「白嬪不但無過，而且有功。」皇正了神色，「若不仙人有言在先，楊貴嬪早已不在人世，又哪來的二公主？即便德妃有不平之意，要去景泰宮裏找個法，本宮也不會平白無故降罪給白嬪。若爾等有那閑工夫，早早懷上龍嗣為皇上分憂才正經。今日請安便到此，都回去罷。」
不歡而散。眾人出了長春宮，仍聲叨叨着剛才殿中那幕。楊貴嬪尚且在月子裏，宮裏已經有人對二公主指手畫腳，真不知該羨慕楊貴嬪還同情楊貴嬪。
白筠筠回了桃花塢，躺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春杏從早上在長春宮的氣就沒出來，這會兒還嘟嘟着嘴。見主子臉平靜，根本沒有半點惱意。
「主，您就不生氣？賢妃和德妃就個鼻孔出氣，好的穿條褲子，乾脆搬個屋裏去睡算了。還有柳貴人，裝可憐樣子給誰看，還白虎星？高熱不退那活該！」
聽見春杏好頓叨叨，白筠筠樂道：「你生的哪門子氣？賢妃給德妃幫腔，今日之事，德妃才領頭的。」
春杏不解：「德妃娘娘向敬重皇，今日也不知怎的了。」
還能怎的。「德妃膝下無子，從開始楊貴嬪有身孕就盯上了，眼巴巴盼着將二公主要過去自己養，這便今日鬧事的目的。」
「可，德妃也二公主不吉祥，誰會願意要個不吉祥的公主。」
「吉祥不吉祥就的場戲，只要將二公主要到手，將不吉祥弄個名頭改成吉祥的也就了。如此既可以控制楊貴嬪，德妃膝下有女也多佔分皇寵。」
春杏越聽越覺得宮女人可怕，擔心道：「那主日有了孩子……」
白筠筠微微笑，「到時候再。」從懷上身子到公佈喜訊，再到生產，中間經歷的便不知多少坑坑窪窪。從孩子降生到養大成人，坑坑窪窪數不勝數。
此時擔心，沒有意義，只將能做的全都做好。這頭個，便緊緊拽住皇上的心。
晚上，蕭珩翻了白筠筠的牌子。
知道的日子，蕭珩很規矩。規矩到半夜三更了仍秉燭批奏摺，還得讓在旁紅袖添香。
白筠筠也不客氣，逕自拿了紙筆，又取來字帖，認認真真的描紅習字。寢殿安靜的只有翻看摺子的聲音，白筠筠腦子裏恍惚，彷彿身處辦公室加班，前世的種種回憶幕幕在眼前。
那時候高頻率的生活節奏，讓充滿了職場女強人的成就感。如今，腦子裏的弦依然綳的很緊，生怕被人莫名奇妙的給吃了。
「在想？」見望着床幃發獃，蕭珩放下手中的摺子，笑問：「可在想你的蕭郎？」
見打趣，白筠筠也笑了，「蕭郎的。」
明明剛才的臉色不愉，眸中有瞬間的哀傷，又怎會在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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