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炮兵陣地
012第十二章炮兵陣地
彭小龍也發現山頂稜線附近有一個巨大的岩石，躲三五個人都不成問題的。可是敵人不出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二裡外的山腳下，有一批的敵人在集結，他也看到了，他知道，如果十分鐘內，不解決掉敵人的炮兵，他們就永遠沒有脫身的機會了。很想跑到後山去親手解決了那幫可惡的炮兵，只是在這沒有路的密林中，爬上３00多米的山地峭壁，十分鐘也是不夠的。
正當他在無計可施的時候，欣喜的發現了一條修長的紅色影像正在快速的向著那岩石逼近。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那正是灰太狼，人類在密林中行走不便，但對狗狗卻沒有多大的影響，灰太狼在茂密的灌木樹下面，就像水中的游魚，悄無聲息，又快捷無比，向著那岩石快速逼近。
一會兒，岩石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一個人影倉皇的跑了出來，連滾帶爬的向山坡下翻滾，守候了半天的彭小龍終於抓住機會出手，“啪”的一聲悶響，5.8毫米子彈呼嘯而出，擊中了那個滾動的身體，只見那個身體翻了幾個滾，撞在一個樹樁上面就不動了。
緊追下來的灰太狼，一口咬住了身體的手臂，沒有反應，又向那人的喉嚨中咬了一口，還是沒有一點聲息，這回是死斷氣了。用力撕咬了幾下后，它又掉轉頭，向著山頂上面爬去。
藉著月光，王小雨也在紅外望遠鏡里看了個大概。看見有如此威武的狼狗助陣，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心想只要它跑過山頂，將那些炮兵咬跑，自己就有救了。
“達，達達達”，就在這時山頂上響起了一串的機槍聲，一條火龍向灰太狼捲去。它雖然極通人性，東跳西躍，爬行潛伏，又向山頂靠近了許多，但畢竟不是蘭博。王小雨最後看到它時，只見它一個跳躍，在空中似乎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哀嚎一聲，掉到地面上，沒了生息。
幾乎同時，彭小龍的槍響了，“啪”的一聲，山頂上的機槍啞火了。或許是彭小龍的槍法威震住了對方，或許是山頂上沒人了，總之山頂上不再有人開火。
“灰太狼！灰太狼”，小山茶高喊着哭出聲來，站了起身，不顧一切的就要向山頂上跑去。背後有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把她緊緊的摟住，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讓她嗚嗚的發不出聲來。只聽見外公在她身後說：“不要喊了丫頭，會暴露目標的”。
小山茶卻不管不顧，拚命的掙扎，她好像是瘋了，竟然一口咬住了洪先生的手指，洪先生吃痛，手不由自主的縮了回去，小山茶撕心裂肺的喊出一聲：“灰太狼－－嗯嗯”。只喊出一聲，又被人捂住了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叫聲。
這次，山上傳來了“汪汪”的兩聲回應。灰太狼還沒有死，小山茶終於停止掙扎，重新爬在草叢後面，眼巴巴的盯着山上，希望灰太狼快點回來。
突然，“啾啾啾”一排子彈，打到了碼頭入口的木門上，木屑橫飛。原來山路上的士兵，已經逼近到了500米開外，一邊小跑着前進，一邊向著碼頭胡亂開槍。
陳小龍大喊一聲：“司令員，你快撤退！”說完他又調轉槍頭，瞄準600米外一個跑在前面的士兵，由於士兵們背後就是熊熊的山火，士兵們的身影在夜幕中就格外明顯，手握着QBU-88式5.8毫米狙擊步槍的彭小龍，毫不費力的就將那個跑得最快的那個士兵爆頭。嚇的其他士兵趴在地上，胡亂放槍壯膽，一時不敢前進。
王小雨和月亮，跟在洪先生和小山茶後面，快速的跑到沙灘上。衝鋒舟像一坨亂帆布，千瘡百孔的躺在沙灘上。那個八馬力的發動機，一小半埋進了沙子裏。衝鋒舟旁邊橫躺着一個警衛員，他的頭顱不見了半邊，已經死了。王小雨和月亮趕緊刨出另一個被沙子掩埋起來的警衛員，只見他額角和鼻孔都流出了鮮血，手指還動了幾下，只是昏迷了過去。
王小雨正要施救，洪先生在旁邊說：“找一找有沒有渡河的工具，過河要緊”。
就在此時，山上又發出兩炮，在碼頭上爆炸開了，將土石結構的簡易碼頭，炸塌了大半。
望着緊張的趴在沙灘上的王小雨和月亮，洪先生說：“不用緊張，他們的炮兵觀察員沒了，炸不準人呢，他們這是按照預設坐標在胡亂開炮。”
“轟隆，轟隆”又兩聲炮響，碼頭前方十多米的水面濺起了兩道水柱，看來，他們真的是按照預設坐標在開炮。王小雨的心定了很多。只是現在沒有工具過河，該怎麼辦呢？總不能游過去吧？想到剛才上有50米外的竹子頭下面，有人放出一艏衝鋒舟，現在還有沒有呢？他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了，還是去找找吧，於是他小朝竹子林小跑而去。
剛邁出不到十步，轟隆一聲巨響，竹子被炮彈擊中，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還有20多米遠的王小雨，差點被爆炸的氣浪撳翻在地。月亮急忙跑了過來，扶着王小雨坐起來，發現他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
王小雨明白了，敵人這是向碼頭這個方向胡亂轟炸，並沒有按照坐標規律的炮擊，自己隨時都有被擊中的危險。於是拉着月亮往回跑，躲到了碼頭靠山一邊的那個特產收購店門口。洪先生也領着小山茶跑了過來，嘆息道：“山後的兩門迫擊炮還要打掉才行，它的射程足以到達對岸，我們一路都將成為它的靶子。”
月亮插口道：“就算打掉了兩門迫擊炮，我們也沒有工具過河啊”。
王小雨趴在一堆泡沫保鮮箱的後面，旁邊的空地上，有兩張晾曬的漁網。趴在牆角開槍阻擊敵人的彭小龍，此時回過頭來對洪先生說：“司令員，趕快想辦法過河，我只剩最後一個彈匣了”。說完“呯”的又一槍，將山路上的一個敵人擊倒，山路上的追兵，趴在地上，乒乒乓乓的朝着碼頭這邊打槍，一時間不敢過分逼近。
王小雨趴在泡沫箱後面，也聽見彭小龍說只有最後一個彈匣，知道自己這方只是憑着有效射程遠的狙擊槍將敵人擋在600米外，一旦讓敵人靠近到400米有效射程后，他們手上的突擊步槍，只要亂槍齊發，這邊幾個人就有可能成為一個個馬蜂窩，怎麼辦才好呢？早知道剛才就該多弄出一兩瓶汽油來，這會就能幫上彭小龍的忙了。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一發炮彈落到了泡沫箱堆的邊緣，堆得像小山一樣的泡沫箱登時亂飛了起來，箱子裏撒出來的竹筍和蘑菇滿天亂飛，有些被拋向了房頂，有些飛向沙灘，還有一些泡沫箱飛到了江里，浮在水上，向下游漂去。
“有了！”王小雨一拍大腿，喊了一聲，將旁邊的月亮嚇了一跳。王小雨對月亮說：“哥，你去將那兩個魚網拿過來，包裹上幾十個泡沫箱，這個泡沫小船就能夠載我們渡過河”。
旁邊的洪先生聽後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不行的，這樣一大堆泡沫，速度太慢，那就是後山上迫擊炮的靶子。”
王小雨說：“那兩門破擊炮交給我處理，哥，你快去將那些漁網和泡沫箱弄到一起，抓緊，沒時間了”。
說完，王小雨貓着腰飛快的跑到沙灘上，在那個昏迷的警衛員身上掏出兩顆手雷，又飛快的跑到洪先生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長官，教一教我這手雷怎麼使用？”
現在情況非常緊急，洪先生已經着手幫着月亮用漁網包裹泡沫箱了，沒有心事跟王小雨說這些無聊的問題。趴在一旁的小山茶，順手從王小雨手裏接過手雷，右手握着彈體，手指壓着壓板，左手指扣上拉環，對王雨說：“這個一拉，趕緊丟出去就炸了”。
王小雨又問道：“是不是拔出插銷后，還要鬆開你手上的壓片才會爆炸？”
小山茶歪着腦袋，想了一會，說：“是的，你可千萬別在手上鬆開，丟出去就炸了”。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溜着牆根來到了小山茶身邊，小山茶一把摟住了它，激動地說：“灰太狼，你可回來了，你受傷了嗎？疼不疼？讓我看看傷在哪裏了”，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它的右邊後腿被子彈擦傷了一塊皮，鮮血流了出來，沒有其他致命傷，只有用三條腿一瘸一拐的走路。急忙掏出紗布幫它把傷腿纏了起來。
王小雨聽完小山茶說后，點點頭，從背包里掏出了大白鴿無人機，迅速組裝好，又在泡沫箱堆里，找出一根包裝繩來，打了個活結，將手雷的彈體和壓片套在了一起，外面，又用包裝繩轉動着纏了幾圈，確認壓片無法自動彈開，掛到了無人機下面，將包裝繩的另一頭在機腳上打了個結。忙完，將另一個手雷如法爆制，掛到了無人機下面。
給灰太狼包紮好的小山茶，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看見王小雨，掛好了手雷，無人機就要起飛，感嘆道：“還是你這個飛機好用，每次我拔那個安全插銷拉環手指都勒疼了”。
安全插銷？隨後又聽見小山茶說：“就是套着拉環的那一個，不拔出來是不會炸開的啊”。
王小雨老臉一紅，關了機子，按着手雷，將拉環插銷拔了出來。看着他毛手毛腳的樣子，小山茶不由自主的將身子往外縮了縮。
這個特產收購站離河岸有50多米，正在山腳下，是炮擊的死角。後山反斜面上射來的炮彈，時不時的砸到沙灘上，旁邊的小碼頭，已經被命中了三次，看來他們確實是早就設定了坐標，碼頭是重點的封鎖對象。
在後山的反斜面上，離山頂約20多米，有一塊臨時開出來的小平地，只有二十來平方米，這裏竟然架着兩門82毫米的迫擊炮，幾個炮兵在忙碌着。彈藥箱就放在旁邊，這是明顯違反操作守則的。但是機炮班長說這是臨時陣地，只需封鎖小碼頭，對方又沒有泡，不是要跟對方炮戰，何況他們人手少，時間緊，臨時將就一下沒問題。
本來他們在山頂上有炮兵觀察員，還佈置了一挺機槍掩護，但是對方確實厲害，炮兵觀察員很快就被人家打死了，機槍也響了沒兩聲就啞火了，連滾帶爬逃下來的副射手說，對方有狙擊手，炮兵觀察員和機槍手被打死了，他說什麼也不敢再冒頭。機炮班就剩下九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再到山頂上去觀察。班長無奈，幸好早就設定了坐標，就按照預設的坐標，有一炮沒一炮的封鎖着小碼頭。畢竟團長就在後面，正帶着大隊人馬過來，只要不讓敵人過河就完成任務了。
突然，機炮班長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嗡嗡聲，像是有一群馬蜂正在飛來，他嚇了一跳，這山林里的殺人蜂可是出了名的凶，不會是他們這幫人動靜折騰的太大了，惹惱了殺人蜂吧？想到這，頭皮一陣發麻，手中的手電筒不由自主的向空中射去。
山頂上約30餘米的空中，手電筒的光柱罩住了一個白色的東西，正在向他們陣地飛來，四根長臂上面分別有高速旋轉的螺旋槳，下腹還有一個led燈在一閃一閃的，原來是一架民用無人機，個頭不大。班長放下心來。類似的無人機他也玩過，用於空中拍攝還行，但是載重只有三五公斤，做不了別的事情，是土豪們的玩具。難道是哪個土豪夜裏還有興趣到處亂飛嗎？
不對，聽說雇傭軍同盟的那幫傢伙，由於買不到軍用無人機，也會買些民用無人機用來偵察，市面上那些用於航拍的無人機，解像度還是很不錯的，能夠用來做小型偵察機。想到這，班長舉起了手中的步槍，瞄準了機腹，他要一槍打爛無人機的攝像頭，告訴那幫傢伙，別成天整些小孩子的玩意來丟人現眼。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機腹下首先影入班長眼帘的不是攝像機，而是兩坨外面捆着紅繩的，黑乎乎的東西，再認真一看，嚇一大跳，那兩坨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兩個手雷！班長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太熟悉了，那是兩顆86式全塑無柄手X彈，殺傷半徑大於六米，要是掉在這隻有二十來平米的迫擊炮陣地上，誰都活不了。當下沒有猶豫，扣動了扳機，在這隻有幾十米的距離上，他有信心做到彈無虛發。果然，隨着“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帶着高速的動能擊中了無人機，無人機被子彈撞的向空中翻翻了幾個跟斗。
山腳下，碼頭旁邊的特產收購站門前，王雨臉色煞白的看着筆記本電腦，那是他的無人機地面控制站，當他控制着無人機大白鴿飛過山頂，好不容易發現了敵人的炮兵陣地時，正盤旋着調整位置，要把手雷扔下去，突然間陣地上射來一束光柱，他的屏幕上一片雪白，什麼都看不見了，他試着調整了好幾個角度，就是看不清下面的情況，正急得滿頭大汗，山上傳來“砰”的一聲槍響，接着屏幕就一片雪花，什麼信號也沒有了。
完了，大白鴿無人機被擊中了，王小雨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不單無人機損失了，打不掉山上的炮兵陣地，就算月亮他們包裹好了泡沫堆做的小船，在這近兩百米寬的江面上，他們也會成為一個活靶子。
這時候，山路上槍聲大作，王小雨聽見這特產收購店上面的鐵皮瓦，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響聲，那是敵人的衝鋒槍子彈掃射過來了。彭小龍從小碼頭的門口，幾個箭步沖了過來，趴在地上大聲喊道：“司令員，你快撤退，敵人已經進到了400米的距離，火力太猛，我擋不住了。”
洪先生沉着臉，默不作聲，這時他已經和月亮一起，將３0多個保鮮泡沫箱，堆成了一個一人多高，五六米長的長方形堆，正在用漁網裹到了一起，然後用包裝繩將一些口子紮起來，眼看就要完成了。
在他旁邊一直看着王小雨操作的小山茶，突然間站了起來喊道：“外公！他的飛機被人家打下來了！”
所有人停住了動作，轉頭望向王小雨，他們是相信王小雨能夠打掉山上的炮兵，才扎這條泡沫船的，現在飛機竟然被人家打下來了，坐在泡沫船上不就是炮兵的靶子嗎？還不如剛才就分散突圍，水性好的說不定能游到對岸去。這可怎麼辦才好？僥是洪先生經驗豐富，臨危不亂，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別的法子來。
就在此時，只聽見山頂上傳來轟轟兩聲手雷爆炸聲，緊接着，後上閃出一陣強烈的光亮，傳來了地動山搖的轟隆一聲巨響，火光中夾雜着很多物事拋向天空，煙花一樣得四散開來，照亮了半個天空，緊接着，又傳來數聲爆炸。憑經驗，洪先生聽出那應該是迫擊X彈殉爆了。
原來，機炮班長擊中了無人機，但王小雨掛在無人機下面的兩顆手雷，只是套了一個活結，然後用包裝繩長纏了幾圈，掛在無人機的腹部，掛鈎一彈開就會往下掉。現無人機在子彈的猛烈撞擊下，手雷松出掛鈎脫落了，壓片自動彈開，活結上的兩個手雷就掉到了炮兵陣地上方的山坡上，其中一個竟然跳滾了幾次之後，落到了炮彈箱的旁邊，爆炸開來，引起了迫擊X彈殉爆，轟隆一聲巨響，包括班長在內的八人機炮班成員，無一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