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林如海捐館揚州城一

第四十一章 林如海捐館揚州城一

轉眼三年過去了,京杭大運河姑蘇三鎮的修建進入了最後的收尾工作,林如海站在巡視的船上,望着寬敞的河道,水上往來的船隻,兩岸美麗的景緻,心情大好。

林黛玉拿着一件風衣,幫着林如海披上道:“爹爹這些年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倒是苦了玉兒了,這幾年陪着我一起在這裏受苦!”林如海頗有些內疚道。

“哪裏受苦來,這幾年我就侍弄花草了,也沒有幫上什麼忙的!”林黛玉笑道。

“唉,原想着給你找個好人家,沒想到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你這丫頭啊,就是心思太重了,總見不得別人為你受苦,這怎麼成?”林如海說著,竟然咳嗽了起來。

“爹爹的擔心,玉兒自然是省的的,只是爹爹一心為公,女兒又豈能為了一己私利,扯爹爹的後腿!”林黛玉言道。

“這怎麼叫扯我的後腿?畢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難道你還真打算一個人孤獨到老呀?”林如海道。

“這不是還有爹爹嗎?”林黛玉言道。

“你呀!”林如海寵溺的揉了揉林黛玉的腦袋道。

正有些羞赧的林黛玉突然感到一陣心悸,抬眼看時,只見到一道白光向著這邊而來,嚇得趕忙護住了正一臉寵溺的看着自己的林如海。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黛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她看到手上鮮血,還有倒在自己懷裏的林如海的時候,整個腦中一臉空白,喉嚨像是被掐着一樣,失聲的喊了幾聲,然後一口鮮血吐出,就這樣倒了下去。

林如海所乘的大船四周,有幾艘擔任護衛之責的小船,柳湘蓮所在的小船,走在大船的最前面。

站在船頭,望着煥然一新的運河,還有運河兩岸前幾年栽植的柳樹,已經開始吐着柳絮,漫天飛舞的樣子,方知道又是一年春回大地,是該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正在柳湘蓮望着那漫天飛舞的柳絮發獃的時候,陡然感覺到一絲隱藏在那柳絮中的殺氣,暗道一聲不好,拔劍想要攔住那道突如其來的劍光,卻是晚了一步。

等到柳湘蓮重新站到船上,回頭望去,那林如海同林黛玉已經雙雙倒了下去,急的趕忙飛上了大船。

當看到林如海還有林黛玉雙雙倒在血泊里的時候,柳湘蓮一時間臉色煞白,握着劍一臉戒備的看了看四周,只是哪裏還有刺客的影子。

柳湘蓮神情恍惚的來到兩人身前,發現林如海已經氣絕身亡,不免落下淚來,又見林黛玉尚有一絲氣息,趕忙將兩人送到了船艙裏面,然後命船夫掉頭,返回林府。

雍和宮中,石溶握着一桿畫筆正在一個屏風上面作畫,夏守忠跪在一旁,手中捧着一個托盤,托盤上面,擺放着一碟子一碟子的調和好的各色顏料。

“陛下這畫真是作的越來越好了,只是不知道這畫中如仙子一般的姑娘是哪一位天上的仙子?”夏守忠見那畫像上面既不是元貴妃,也不是蘭貴妃,頗有些好奇道。

“你覺得怎麼樣?”石溶望着那副剛剛完成的畫作道。

“倒是比元貴妃多了些淡雅,比蘭貴妃多了點活潑!”夏守忠喃喃道。

夏守忠話剛出口,自覺失言,趕忙磕頭告饒。

“沒想到你倒是有雙慧眼的!”石溶笑道。

“跟在陛下身前,日子久了,這眼光雖趕不上陛下,但是比一般人自然是高上那麼一點點的!”夏守忠笑道。

“嗯,說的倒是有些道理,你去找個盒子來,等這顏料幹了,好好的收起來,過幾日我要送人!”石溶仔仔細細看了一眼那幅畫作,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是!”那夏守忠聽了,朝着石溶躬身一禮,趕忙下去準備盒子去了。

石溶看着那幅畫,眼中滿是笑意,喃喃道:“三年了,不知道你過得怎麼樣?”

正在石溶發痴的時候,灰侍者急匆匆的跑進了大殿。

石溶見灰侍者慌慌張張的樣子,眉頭一皺,因問道:“什麼事情,如此急躁?”

灰侍者趕忙將手中的一封加急密函遞了上去。

石溶瞪了一眼灰侍衛,打開密函,只看了一眼,頓時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幸好被灰侍者扶着,這才站穩了身子。

“怎麼回事?”石溶皺眉道。

“信上沒說!”灰侍者言道。

石溶冷哼了一聲,飛身出了雍和宮。

灰侍衛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原想着將這件事情壓下來,但是又怕公子將來怪罪,想到此,不免嘆了一口氣,身子化作一道黑影,跟了上去。

又是一年花朝時節,陽光明媚,御花園的花兒開的嬌艷,賈元春帶着抱琴穿過御花園,來到雍和宮,準備邀請陛下一起賞花,正看到太監夏守忠在殿內用扇子對着一個屏風扇着扇子。

賈元春咳嗽了一聲,那夏守忠見是賈妃,趕忙嚇得跪了下來給賈元春請安。

“陛下呢?”賈元春看了一眼殿內,不見石溶身影,這才問道。

“陛下剛才還在這裏,這一會又不知道往哪裏去了?”夏守忠如實稟報道。

賈元春點了點頭,就要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迴轉身來問道:“這春日裏的,天氣涼爽,夏公公對着個屏風扇什麼扇子?”

夏守忠笑道:“陛下新作了一幅畫,老奴想要讓它乾的快些,好裝裱起來!”

賈元春來到畫屏前,看了一眼那幅畫作,先是眉頭一皺,繼而愈發狐疑了起來,有些失神道:“陛下終究沒有忘了她么?”

抱琴見賈元春有些失神,咳嗽了一聲,賈元春這才反應了過來,一臉悵然若失的出了雍和宮。

“小姐,聽聞京杭大運河即將完工了,林姑爺如此大的功勞,自然是要入朝封王拜相的,寶玉和寶釵的婚事,可是要抓緊了!”抱琴提醒道。

“柳湘蓮信上不是說還有大半年嗎?怎麼會這麼快?”賈元春皺眉道。

“這也是戴權那邊才得來的消息,想必柳侍衛有所隱瞞,或者是工匠們為了趕上花朝節這個彩頭,加快了進度!”抱琴言道。

賈元春聽了,深思了一會,回灼華宮去了。

那夏守忠見賈元春走了,這才收了畫,好好的保存起來,然後向著茂蘭宮而來。

茂蘭宮裏面,李紈兒正端坐在一個亭子裏面綉着什麼,那邊丫鬟小翠捧着一個紗網,正在捕捉着花園裏多起來的蜜蜂,還有蝴蝶。

“小心點,別等會被蟄了,又要哭鼻子了!”李紈兒見小翠在院子裏面跑來跑去,一副不消停的樣子,笑罵道。

“我哪裏像小姐這麼能沉得住氣,我不行,一刻也停不下來的。”小翠撇嘴道。

“跟着我這麼多年,倒是沒有磨了你活潑跳脫的性子,真是奇了怪了。”李紈兒笑着搖了搖頭,繼續綉她的東西。

這個時候,夏公公抱着一個匣子,笑着走了進來道:“給蘭貴妃請安了。”

“夏公公今日怎麼有空前來?”李紈兒抬頭看了夏守忠一眼道。

又見他滿身的顏料,把個衣服染得五彩斑斕的,就連臉上都沾了一些,自然猜出來他從哪裏來,問道:“陛下又在作畫呢?”

“畫倒是已經作好了,讓我給收起了了,外邊好像出了什麼事情,陛下一句話沒說就帶着灰侍者離了宮。”夏守忠拍了拍手中的匣子,笑着說道。

那小翠見夏守忠抱了一個匣子過來,裏面裝的就是這些年石皇反覆修改的畫卷,好奇的跑了過來。

李紈兒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然後進了門。

那夏守忠趕忙跟着進了門,先是讓小翠給找一個屏風過來,然後把匣子打開,小心的拿出來那幅畫卷,然後掛在了屏風上。

李紈兒看了一眼那幅畫卷,倒是一愣,這人兒倒是似曾哪裏見過一般,思來想去,終於記起來,倒像是賈府那位千金大小姐的模樣。

“貴妃是不是覺得這女孩兒特別像賈府那位已經離世的大小姐?”夏守忠問道。

李紈兒點了點頭,一臉的疑惑,不明白為何石溶會畫這麼一幅畫。

夏守忠見李紈兒不明所以,笑着說道:“這畫上的,正是那位千金大小姐的嫡女,自然是像些的。”

李紈兒這才想起,姑蘇林如海,當年娶的就是這賈家的千金大小姐,膝下有一女,名喚林黛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在上次選宮妃的時候見到她。

“方才元妃去雍和宮找陛下,看到這幅畫,氣的立刻離了雍和宮。”夏守忠說道。

“看來她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咱們陛下,還真是個痴情的男子呢。對了,我讓你查的,戴權的事情,怎麼樣了?”李紈兒問道。

“這戴權一黨,宮內宮外,盤根錯節,勢力極大,我已經折損了好些個手下,實在是探聽不到太核心的東西,只能從長計議,見縫插針,一點一點的滲透了。”夏守忠言道。

李紈兒聽了,點了點頭,心裏想着,若是能夠把這林黛玉弄進宮裏面,說不定更熱鬧呢。

夏守忠好像是看透了李紈兒的心思,對於林黛玉與石皇的事情,他還會知道一些的,而且聽說那林黛玉身體不怎麼好,當年木蘭秋闈,更是傷了根基。

不過若是真的能夠弄進宮裏來,還真是一個強有力的幫手,夏守忠向著,對着李紈兒說道:“京杭大運河即將建造完成,林大人建立這麼大的功勛,一家子肯定會入京的,貴妃若真是有意,到時候可以向陛下建言,一來可以滿足陛下的願望,二來看着陛下對她這般情誼,進來的話,說不定就是一位正宮娘娘,到時候不但能夠收了元妃的權利,她還會感念娘娘您的恩典。”

李紈兒聞言,皺了皺眉頭,久久沒有說話。

夏守忠見李紈兒神色不好,朝着李紈兒扣了扣頭,然後小心的將那幅畫收進了匣子裏面,然後抱着匣子離開了茂蘭宮。

“小姐怎麼了?”小翠見李紈兒站在門前,一個人出神,小聲問道。

“小翠,你說自從入了宮,是不是我的心境也隨着變了?”李紈兒問道。

“我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大的變化。”小翠說道。

“是變了的,我能夠感覺的到,果然是一入檻內,心境就亂了。”李紈兒言道。

“小姐是在為陛下的事情心煩意亂嗎?”小翠問道。

李紈兒笑着搖了搖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差一點着了道。”

接着又說道:“現在不是了,走,我們撲蝴蝶去!”

“小姐,若真是不小心撲着蜜蜂了,被蟄着還是很疼的。”小翠笑着提醒道。

“正要被蟄幾下呢,若不然這生活也太無趣了。”李紈兒笑道。

“咯咯咯,小姐這都是些什麼歪道理。”小翠高興的抓着自己手中的紗網跟了上去。

悼紅軒裏面,柳湘蓮見林黛玉的氣息終於平穩了下來,這才囑咐紫鵑好生照料,然後出了悼紅軒。

“可有查出來什麼?”柳湘蓮問道。

那侍立在一旁的侍衛回稟道:“問了當時巡邏的所有人,說是只看到一道白光,並沒有看到其他異常!”

柳侍衛聽了,皺緊了眉頭,一路向著林府內宅而來。

門前的馮二見柳湘蓮來了,一臉的鐵青,一把抓住柳湘蓮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湘蓮搖了搖頭道:“目前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已經派人在蘇河沿岸排查。”

見馮二仍沒有放了自己的意思,柳湘蓮接著說道:“叔父一直拿我當親兒子一樣看待,我柳湘蓮就算是再沒有良心,也不會對叔父動手,馮兄弟就這麼信不過我?”

馮二聽了,嘆了一口氣,放開了柳湘蓮。

停屍房裏面,林忠正守在那裏,見柳湘蓮來了,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跑到柳湘蓮的身邊道:“柳大哥,這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柳湘蓮安慰了林忠幾句,來到了林如海的屍體前,扒開林如海的胸口,那裏已經是血肉模糊,這讓柳湘蓮愈發的摸不着頭腦。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柳大哥這是想到了什麼嗎?”林忠見柳湘蓮望着那傷口,一個人發獃,所以問道。

柳湘蓮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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顰顰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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