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探
偷偷擦掉額上冷汗，卻見楊三石渾然不覺，還是那副心急地摸樣，張朔恍然大悟，剛才是以法眼觀看才能看到這一系列的變化，楊三石沒有法術，以肉眼來看根本不可能看到。
“這少女實在太古怪了，還是小心點好！”張朔強壓疑惑，戒備之餘又裝得沒事發生，靜觀其變。
又等了一會兒，師霖忽然低聲開口道：“七十五簽，劉小姐獨愛蒙正，花開結果終有情，一生結得好姻緣，得意休論貴與貧。辛戊，上吉。”
“什麼意思？”楊三石茫然道。
師霖耐心講解道：“這是一支上上籤，呂蒙正是宋朝一位很有名的宰相，雖出生貧賤，卻通過自己的不謝努力位極人臣實現逆襲，在他發跡前也常被人看不起，偏偏大家閨秀劉小姐卻愛慕於他，後來蒙正成了宰相，劉小姐也享盡榮華，兩人攜手白頭，恩愛美滿，成就一段佳話，從這推算可以看出可以你和你女朋友感情非常好，雖然你為人玩世不恭，但還算正經可靠，非常疼愛你的女朋友，而你女朋友性格相對溫柔賢惠，能夠包容你的所有，況且她是一個集萬千寵愛一身的女人，平時應該比較受歡迎，很有人緣也討人喜歡，尤其對男性而言有很強的吸引力，不過她卻獨愛你一人，有時候在你面前會很靦腆，不知道如何表達內心的情感，因此只要在未來的日子裏你多留意她的想法，多去考慮她的感受，照簽文顯示你們最終會修成正果的，最不可思議的是你這人有天緣，運氣非常好，只要肯下苦功努力，一定可以成就一番事業，到時候你們就能過上美滿的日子，這一段上天賜予的美好姻緣你要好好把握，珍惜眼前人。”
楊三石大喜過望，拍了張朔一下，“看到沒，我可是潛力股！”
又翹着大拇指誇獎道：“小姑娘算得挺准嘛，我也覺得以後要娶的就是她了。”說著從包里取出一百塊，遞給少女，“謝謝啊，如果還有算的我再來找你。”
“不客氣。”師霖接過錢時態度也好了不少，微笑道：“覺得準的話請幫我宣傳。”
“一定一定。”楊三石滿口答應，驀地拍了一下心不在焉的張朔，“老張，你要不要也算算姻緣？”
“啊?我...我先不算了，過幾天再說，那我們回去吧。”張朔回過神支吾着站了起來，對師霖道：“那你先忙，我們走了，走吧老楊。”
楊三石摟着張朔肩膀，對着師霖揮了揮手，笑嘻嘻地走了。
等從二樓下來，張朔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五味錯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楊三石這時才留意到張朔嚴肅的表情，十分不解地問他：“老張，你怎麼了？”
張朔深深呼出一口氣，“沒事，走吧。”
楊三石聳了聳肩，加快腳步跟上張朔，“對了，剛才你為什麼不讓我用那種硬幣算法來算？”
張朔腳步一頓，反問道：“你不覺得那裏的一切很古怪嗎？”
楊三石愕然，“哪裏古怪？”
“你聽過有人用兩種不同的文化幫人算命的嗎？你以為像廣告說的一樣中西合璧呀。”
楊三石一拍腦袋，“對呀，好像從來沒見過那些算命的先生還用水晶球、塔羅牌的，這小妮子怎麼會都用，這不合理啊！”
張朔沉聲道：“沒錯，是不合理，但你覺得她算得也挺準是吧？”
“是啊。”
張朔搖了搖頭，本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總之生辰八字最好不要輕易泄露給這些人，否則要是起了歹意，你就慘了。”
楊三石奇道：“會怎麼樣？”
“不知道。”張朔瞪了他一眼，表情非常嚴肅地道：“以後不準再來這裏算命，聽到沒有！？”
楊三石被張朔這副樣子嚇了一跳，這樣的表情只有遇到非常嚴重的問題才會流露出來，既然他不想說自己也不好多問，可楊三石知道張朔說的一定是為他好，於是鄭重承諾道：“知道了...”
張朔神色稍緩，“我回去了，你回去早點休息，明天見。”
兩人揮手告別，路上張朔還是想不透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少女絕不簡單。
眺望着天上的明月，張朔忽然笑了起來。
“有意思......”
......................
回宿舍以後，張朔輾轉難眠，對少女身份越發好奇，最擔心的莫過於正邪之分，特別那道陰氣雖遠不如阿古拉的陰氣強烈，卻也不是活人身上能具有的！因為常人一旦沾染過多的陰氣，早晚必引來邪祟為其所害，對身體也是百害無一利，通常會出現體弱多病，厄運纏身，是活不了多久的，但她偏偏沒事，實在令人費解。
雖說善則善矣，但若這少女心術不正、以邪術害人，危害必然不小，那張朔也就責無旁貸，不能不管了。
最終打定主意，一定要查清這少女的真實身份，再做打算！
第二天天一亮，張朔照常起早，到小樹林看書複習，很快也要期末了，不好好用功會掛科的，何況現在又有事需要處理。
“滴靈...”
張朔全神貫注看書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讓他比較納悶，現在才七點鐘，不是楊三石，那又會是誰這麼早來電呢？
拿出手機一看，是姜欣怡！
張朔趕忙接了電話，柔聲道：“喂，欣怡，這麼早啊，怎麼不多睡一下？”
電話那頭姜欣怡氣呼呼地道：“張朔，你說話不算話！”
“啊？”張朔一臉懵逼，“我說什麼了？”
姜欣怡哼了一聲道：“昨天下午你忽然有事掛了電話，說處理完了就聯繫我，結果一直都沒再聯繫，你到底幹嘛去了？”
“沒有沒有，不好意思了，昨晚...有點事比較忙所以忘了，抱歉啊。”張朔誠惶誠恐，一個勁地道歉。
姜欣怡聽他道歉，語氣稍緩，“那是什麼事讓你這麼忙？”
張朔心裏苦笑，總不能說當時因為曾雯差點被人修理吧，忽地靈機一動，昨晚發生的詭異的事情也許姜欣怡知道一些端倪，於是深吸一口氣，“欣怡，昨晚確實有一件事困擾着我，你聽聽看能不能為我解答。”
姜欣怡正在琴房準備練琴，聽到張朔聲音變得鄭重后，沒由來一陣心慌，料想有事發生，不由放下曲譜認真道：“你說。”
張朔將昨晚發生的事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姜欣怡，其中一些驚悚處更是形容地繪聲繪色，讓人身臨其境，即便姜欣怡聽到后也不自覺為他暗暗捏了一把汗。
張朔：“......整件事情始末就是這樣，可能我孤陋寡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和事，欣怡你出生世家，自幼修鍊，有沒有聽過這樣的奇聞？”
姜欣怡心緒久久難復，很不確定地回答張朔，“說實話，要不是你親口所說，我都不能完全相信，之前我也沒聽說過有人與生俱來就有陰氣纏身卻不傷己，太匪夷所思了，這件事你別輕舉妄動，等我來了和你一起去查，今天已經星期四了，後天早上我就過來。”
張朔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心中溫暖，笑道：“你在關心我嗎？”
姜欣怡沒由來一慌，啐道：“誰關心你這個說話不算的傢伙。”
兩人又聊了幾句，張朔才答應，等她來了再一起去查，等掛了電話，張朔鬆了一口氣，他明白姜欣怡的心情，但他同樣也是不想他太冒險，因此自己還是打算先去打探，避免正面接觸就好。
等到12點下課，張朔沒和楊三石打招呼就走了，獨自一人來到昨晚的網吧門口，仔細觀察以後沒有發現異常，便快速上了二樓。
白天這一層比晚上熱鬧，那些美甲店、精品店有一些女學生在畫指甲買首飾，張朔避免引人注意，假裝買東西似的進了離占卜屋最遠的精品店，不着痕迹地來到牆邊，一手把玩着玩偶，實則將部分靈氣念力釋放了出去。
休養期間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如今念力比之前又強盛了很多，配合法眼使用更如虎添翼，只要聚精會神，方圓幾十米內都可以感應得到，哪怕是地上有多少只螞蟻都能探索清楚。
只是眼下情況不明，張朔擔心使用太多念力會被對方感應到，所以不敢隔得太近，念力一展開，整個人頓時如靈魂出竅，飄然接近那間占卜屋，卻也只在門外角落裏暗中觀察。
此時的占卜屋內有個女學生正在占卜，還有幾個再看那些奇怪配飾，似乎很好奇，小聲談論着要買哪一個。
而那叫師霖的神秘少女就坐在昨晚坐的位置，不同的是這一次用的卻是居然是最貴的水晶球占卜，只見師霖閉着眼睛，雙手來回撫摸着水晶球，口中念咒，一副全神貫注的摸樣，常人自然覺得沒有任何異常，但在張朔眼裏，卻是另一副光景，她身上自內到外陰氣逼人，印照着她的臉龐忽明忽暗，一陣青一陣白，和昨晚如出一轍！
張朔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再次見到后還是接受不了，一個活人身上居然有這麼重的陰氣，太難以置信了。
就在這時，師霖身上陰氣又奇異消散，一雙大眼睛緩緩睜開，仔細盯了水晶球半響，對占卜的女生道：“我看到了，你男朋友之所以冷落你，是因為他在外邊出軌了！”
那女生“啊”地一叫，又氣又怒，“和誰？”
“是和另一個學校的女生，應該你也認識，而且我還看到他們去酒店開房，就在前天晚上。”
那女生咬牙切齒，恨恨道：“他還騙我和同學外出學習，原來是...這個王八蛋，你接著說，還看到了什麼？”
“酒店的名稱叫雲龍大酒店，房號是301，他還約她這個周六再去私會，所以如果你想把他們揪出來，就得照我說的做！”
那女生連忙道：“沒問題，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師霖從包里取出一個大概30毫升的透明小玻璃瓶，遞給那個女生，囑咐道：“這瓶神水你拿着，在周六當天悄悄擦在你男朋友身上或者衣服上，等到晚上他借口出去私會，我就能感應到具體位置，到時候我聯繫你你再找人和你一起去，他們絕對賴不掉的！”
女生又驚又奇，仔細盯着小瓶里的綠色藥水，遲疑道：“真有這麼神奇？”
師霖微笑道：“當然，這是我費盡心思煉製的神水，百試百靈，如果無效，所有費用全部退款。”
女生總算信了七分，一咬牙，點頭道：“好，我相信你，一共多少錢？”
師霖笑了笑，“姐姐還是學生手頭也不寬裕，這瓶藥水我免費送給你，只收占卜費666元，轉賬現金都可以，覺得準的話請多幫我介紹客戶，下次占卜給你打八折。”
那女生原以為藥水比占卜還貴，本擔心自己沒這麼多錢付款，卻沒想到師霖這麼爽快，一聽藥水免費送，登時驚喜道：“謝謝啊小妹妹，等解決了自己的事一定帶我閨蜜來給這占卜。”說完就付了現金給師霖，其他店裏的女生見那女生深信不疑，又見師霖言之鑿鑿，頓時來了興趣，紛紛請她占卜。
張朔莞爾，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挺會做生意，但又驚奇那瓶藥水是什麼東西？居然有如此神效，更加看不透這少女，只覺她神秘莫測，不自覺地深深擔憂起來，笑容也逐漸斂去...
剛才占卜的女生才出門，張朔瞳孔急速收縮，又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一小團綠色的陰氣從旁邊一件擺件玩偶中冒了出來，緊緊跟在在那女生身後，驀地傳出一陣嬰孩輕笑聲，咻地鑽入女生手中的小瓶里消失不見！
“小鬼!?”
張朔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那些玩偶擺件上居然依附着小鬼，可見這個師霖是個懂法術的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法術，是苗疆、南洋那邊流傳的“養鬼術”，也是“降頭術”的一種。
“降頭術”是結合了中國苗疆的蠱術、藏地密宗密術所形成的一種巫術，據說最早由印度教支流傳入，后經過漫長歲月沉澱和不斷改良，已具備了相當的知名度，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現流傳於東南亞地區，在不同地域又有不同的用法，根據巫師的法力與用途來操縱，其中不乏許多匪夷所思的邪術，心術不正者會用這些邪術斂財害人，中降者後果皆是慘不忍睹，“養鬼術”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一種！
在月圓之夜，挖掘出剛死去的童屍作法，將童屍的靈魂拘禁，再把童屍的心臟完整挖出放入瓶中用符咒封存，最後用“靈契”的方式逼迫成形的小鬼供其奴役、驅使，這就是“養鬼術”!
巫師可以派遣小鬼為他追蹤、打探、竊取需要的秘密，還能搗亂、破壞甚至於殺人！在南洋地區有很多受害者就是死在這種邪術手上。
不單如此，小鬼最是陰險記仇、兇殘惡毒，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它，它會搞得對方雞犬不寧，等玩夠以後再殺了對方泄憤。
不過別以為能夠隨隨便便就能輕易馴服這些小鬼，養的時間越長凶性越強，巫師還必須每天用自己的鮮血來餵養小鬼的心臟，否則就會控制不了讓它四處亂闖為禍，法力不足者還可能遭其反噬！
這種邪惡的巫術居然真真切切在張朔眼前出現，頓時讓他驚怒交集，對少女的好奇也轉變成了厭惡鄙夷，可此時敵暗我明，只能暫時忍耐，等姜欣怡後天過來商議以後，在聯手解決也不遲，不然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着遭殃。
暗暗慶幸昨晚還好沒把楊三石生辰告訴她，正當張朔分神之際，在店裏占卜的師霖突然似看非看地扭頭朝他這邊瞟了過來
“糟了。”張朔知道師霖有了感應，連忙將靈氣念力收了回來，就在完全收回的一眼之間，張朔瞥見，師霖的那雙眼睛....分明只有眼白！
時間緊迫，來不及驚駭的他匆匆忙忙地從精品店裏跑了。
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師霖就從占卜屋裏快步走了出來，四下張望，蹙着眉頭，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我看錯了.....”
一口氣跑出數百米后，張朔才在公路邊停下，回頭看了看確定沒有追來才鬆了一口氣，不過想一想到那雙只有眼白的眼珠，張朔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她到底是什麼人..!？”
張朔自言自語地向學校走去，只覺大腦暈脹，直到回到宿舍躺下后才稍微恢復一點清明，這次算他走運沒被識破，意味着不能衝動魯莽再貿然打探，以免打草驚蛇了。
從昨晚到現在不足一天的時間裏，張朔就被超過自己認知的詭異事情接連震驚了幾次，心神也受到了衝擊，想不透就越忍不住想，只能自己頭疼。
“不行，不能自己嚇唬自己，守正辟邪是我的責任，沒什麼好怕的。”張朔一振，驀地從床上翻起來打坐入定，聚精會神默念靜心口訣，將所有雜念皆拋入腦後。
時間一晃就過來兩個小時，再次睜眼的時候，他已然心無雜念，既來之、則安之，相信總有辦法的。
望着宿舍外的天空艷陽，他的心裏，不再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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