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占卜屋
張朔有心看看他們搞什麼鬼，因此並沒有反抗。
過路的學生奇怪地看着這幾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其中一些同系的同學認出張朔，在幾人背後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喂喂...你看，那個人好像是張朔。”
“是啊，旁邊又是什麼人？看架勢不像是他的朋友。”
“噓...聲音小點，管他們是誰，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可能張朔那小子在外面惹了禍，要被修理了！”
“是嗎？看不出來，這小子要吃鱉了，嘿嘿嘿嘿。”
.............
幾人到了小樹林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站好，摟着張朔的那個兩人卻並沒有鬆手的意思，張朔嘆息一聲，道：“兩位可以鬆手了吧。”
四人見他文質彬彬的，也不怕他耍什麼花樣，高個子示意了一下，兩人才放手。
張朔拍了拍身上褶皺地衣袖，“可以說了吧。”
高個子冷笑道：“我們羅少說了，要你以後離曾雯遠一點，否則見你一次扁你一次，這次只要你答應我們可以不動手，但你以後小心點，別再招惹曾雯，如果你還敢糾纏她，下次可就不是和你談談，而是直接送你去醫院。”
張朔無語，搞了半天原來是曾雯的追求者之一、學校里有名的富二代羅洋凱南針對他！據說這人是個花花公子，仗着家裏有錢有勢在學校里為所欲為，有傳言連女老師他都敢泡，不少女生都和他曖昧不清，而且玩膩了立馬就甩，可以說是校園一大花邊，用不了多久就能聽到關於他的傳聞，不過一向無往不利地羅洋凱南近期卻吃了癟，各種鮮花禮物追了曾雯幾個月都沒有追到手，但這人卻樂此不疲，不追到曾雯誓不罷休。
即便從未見過本尊，張朔也聽過這人大名，沒想到居然因為曾雯和自己扯上關係，讓他哭笑不得，暗嘆果然紅顏禍水。
四人見他不說話，以為是害怕了，臉上得意洋洋，越發輕視張朔，高個子藐視一般地眯眼笑道：“怎麼樣？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這時張朔似笑非笑地抬起頭，一字一句地道：“你回去告訴羅洋凱南，我和曾雯只是普通朋友，並沒有纏着她，他要有本事自己去追求人家，別拿我來撒火，還有，以後再來惹我的話，我不介意連他也送去醫院挂號。”
四人面面相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時間也想不出這小子有什麼底氣說這種話，難道他還不明白現在的形式？
高個子臉色鐵青地道：“看來你是找死呀，那今天就好好給你長長記性，教你做人！”
“老大，別和他廢話，動手吧。”其餘三人圍住張朔摩拳擦掌，奸笑着蠢蠢欲動。
“哦？如果你們也想挂號，我不介意免費為你們服務。”張朔笑得很開心、看燦爛，顯然根本沒把四人放在眼裏。
他說話輕描淡寫卻蘊含著深意，只不過四人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完全沒有聽進去，“就你這幅德行，我一拳就送你去醫院！！”
其中站在張朔背後的人怒吼着一拳朝他後腦砸去，果然夠狠也夠卑鄙，要是以前的張朔，說不定真被這一拳打得頭昏腦漲，可惜千算萬算，這人也沒算到，即使出手再狠，也奈何不了今時今日的張朔。
所以張朔只是順勢朝後一腳踢了出去，時機拿捏地分毫不差，那拳還沒完全落下地時候，偷襲地人已經被他一腳踢中了胸口！
“咔嚓”的一聲輕響，伴隨着痛徹心扉的慘嚎，那個人身子平飛了出去，凌空滑翔了快三米遠才重重撞在樹上，一張臉因痛苦扭曲得如同爛柿子一樣，捂着胸口滿地打滾，還沒等叫出聲就暈了過去。
其他三人包括那個高個子如見了鬼一樣大張嘴巴，驚恐地朝後退開，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張朔搖頭道：“我就說嘛，有時候人多不一樣有用，喂，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高個子冷汗直冒，沒想到這次踢到鐵板上了，怎麼都想不通這小子有這樣的身手，可羅少的吩咐又不能不聽，不由犯起難來。
“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我們是羅少的人，你要敢動我，羅少讓你橫着出去。”那個黑瘦的小個子心虛地威脅道，任誰都聽得出他是在害怕。
“是嗎？我好怕啊！”
那人狠話才放完，只覺眼前一黑，轉瞬間耳邊轟鳴，跟着忽忽悠悠地飛了起來，腦中天旋地轉便沒有了知覺，就算“咚”的一聲，掉在地上的大響，也沒有再驚醒他了。
張朔瞟了一眼那人摔倒的地方，鬆軟潮濕的泥土都被砸出一個小坑，他本意只是教訓一下這些嘍啰，已經手下留情了，要是在水泥地上，這人就算不死也殘廢。
“我這人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了，所以好好說話。”張朔扭頭望向剩下兩人，“我讓你們帶的話記住了吧？”
那兩個人如夢初醒，頓時點頭如搗蒜，高個子也是害怕地要命，這回領教了張朔的狠勁無論如何也不敢動手了，結結巴巴地回道：“是...是...我們都知道了。”
“很好，不過我這個人說話一向算話，既然答應都送你們去醫院，我就不會食言。”張朔目光驟然一冷，空氣都彷彿瞬間凝住了一樣。
高個子和另一人被這道目光嚇得朝後退了一步，齊齊顫抖了起來，還沒等求饒，張朔已經身如鬼魅地閃到他們身前，雙手一探，再縮回來時已經擰斷了兩人的腕子，“記着把我的話帶到，要是想報仇，千萬別找錯人。”
說完大步離開，再也沒有看疼地哭爹喊娘的二人一眼。
在學校附近的美食街背後，有許多民宅是城中村的居民用來出租給學生和上班族的，價格也很便宜，兩室一廳的房間也才500塊一個月，有些人選擇合租，當然還是情侶比較多一點。
其中一棟看起來有些年月的公寓已經住滿了人，二樓靠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裏傳來抽油煙機的聲音，楊三石和呂美杭就同居的這裏。
此刻呂美杭正聽着音樂炒着菜，楊三石就躺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一副愜意和享受的摸樣。
由於門沒鎖，張朔很輕易地就擰開了門，進來后一陣飯香撲鼻而來，微笑讚美道：“真香啊，老楊有福了。”
“老張你來了，來來來，過來坐。”楊三石見張朔來了，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忙招呼他坐下，“喝水嗎？”
“不用了，別客氣。”張朔坐下后摟住楊三石小聲笑道：“我說楊總的日子可過得真滋潤呢，有美杭這麼漂亮賢惠的女友，你前世莫非拯救了地球。”
楊三石得意洋洋地大笑道：“哈哈，那還用說嗎？不過我覺得是她拯救了地球還差不多，才能遇到我這麼個大帥哥。”
“你這傢伙臉皮比城牆強還厚。”張朔笑罵著用力嘞他，兩人嬉笑打鬧，這時呂美杭從廚房裏端着出鍋的菜走了出來，輕笑道：“張朔來了，過來坐吧，開飯了！”
“好嘞，辛苦你了美杭。”張朔一邊打鬧一邊笑着回答，鬧了一會兒還是自覺的和楊三石一起去幫忙，等呂美杭把熱湯端出來后，三人就談笑着吃了起來。
這頓飯三菜一湯，兩葷兩素，一道油炸排骨和一道酸菜炒肉，以及一份炒西藍花和一大碗青菜豆腐湯，典型的家常菜，很合張朔的口味，張朔一邊大口吃菜，一邊翹着大拇指嘖嘖讚歎：“美杭手藝是越來越了得了，老楊，你有個這麼‘板扎'的女友，躲被窩裏偷笑吧。”
楊三石笑嘻嘻地摟住呂美杭親了一口，呂美杭俏臉生暈，不好意思蹭了蹭，“別鬧，張朔你多吃點，別客氣。”
張朔笑道：“我不會和你們客氣的。”
“就是，他臉皮最厚了。”
“你才是！”
三人邊吃邊聊，一頓飯吃了近兩個小時才吃完，等全都收拾完畢也快九點了，張朔正要起身告辭，卻聽楊三石拉着他對呂美杭道：“老婆你等我一會兒，我和張朔出去逛逛就回來。”
“好，那你早去早回。”廚房裏傳來呂美杭的聲音，楊三石神神秘秘的拉起張朔就出門，張朔笑了笑，料想這廝一定有話要說。
一出公寓，楊三石劈頭問道：“你知道最近學校外面擺了個占卜屋嗎？”
“什麼占卜屋？”
“就是塔羅牌、水晶球、抽籤算命那種，聽同學說很靈的，要不去看看？”
張朔好奇心起，想了想也覺得現在閑着也沒事，失笑道：“好吧，那你帶路。”
楊三石笑道：“具體位置好像在夜市外面，我們去看看。”
“怎麼不帶美杭？”
“我要算的東西先確認過在帶她來，要是不準就不用來了。”
大學附近一到晚上都很熱鬧，路上人來人往，張朔和楊三石仔細觀察四周，尋找那個店鋪，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正想放棄的時候，忽然從一家網吧門口牆上看到一張廣告，兩人走進了一看，上面寫着算財運、姻緣、身體等各方面的內容，位置就在二樓！
“找到啦！”楊三石抬頭看了看，興奮地朝着二樓沖了上去。
“你慢點大哥。”張朔無奈苦笑，也緊跟了上去。
上了二樓，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小小的鋪面，有賣精品的，有做頭髮的，還有做指甲的，過道盡頭最後一家鋪面門頭卻上沒有牌子，門口也有帘子遮了起來，裏面透着泛害怕紅光線、若影若現，給人挺神秘的感覺。
張朔眯眼觀察，沒有發現異常，楊三石已經急不可耐的掀開帘子，張朔怕他有失，忙跟了進去，屋裏牆壁上貼滿了暗紅色的牆紙，房頂有幾盞小型射釘，分為紅色、金黃色還有藍色，讓屋裏色彩斑斕，屋子靠里的位置有一張圓桌，上面鋪着花色錯綜複雜的毛毯，還有一個像球形物體被藍布蓋住，想必就是占卜用的“水晶球”，桌子周圍又有幾張坐墊整齊擺放，最後靠牆的位置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玩偶擺件，總體看下來確實有點異域神秘的感覺。
楊三石好奇地去翻看那些擺件，“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張朔也被問得一愣，隨手拿起一件看了看，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見過。”
“這店裏的人呢？”楊三石左顧右盼，“出去了？”
張朔正想回答，忽然從門口傳來一個稚嫩的娃娃音，“喂，你們兩個是來買東西還是來占卜的？不買別亂碰。”
張朔、楊三石聞言齊齊朝門口轉頭望去，一個扎着奇怪髮飾、身着緊身皮衣的少女正站在門口打量着他們，但光線偏暗，從裏面朝外看不能完全看清她的容貌，可從她出現那一刻起，張朔就明顯感到屋裏的溫度瞬間下降，一絲若有若無的陰氣在空氣中環繞飄散，也許就是從這為少女身上發出來的!
張朔隱隱覺得這不是錯覺，眼前少女有古怪，於是暗中戒備，唯有楊三石毫無察覺，大大咧咧地回答：“小妹妹說話別這麼沖，哥哥們又不是買不起，我們來算命的，還不快進來招呼。”
那少女聽完立刻走了進來，張朔、楊三石一起觀察，這位少女可以說長得眉清目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如星空般深邃明亮，只不過臉色卻略顯蒼白，還畫著與年齡不符的深色眼影，櫻桃小嘴上也塗了紫黑色的口紅，兩隻小耳朵上各戴着三四隻圓孔耳環，讓原本可愛的外表大打折扣，倒像是一個“非主流”。
“過來吧。”少女隨口說完就徑直朝里走，看都不看兩人一眼，張朔兩人交換眼色，忍俊不禁，也隨着她圍圓桌面對面地坐下。
少女百無聊賴，打着哈欠道：“兩位要算什麼？”
張朔先開口：“我不算，他算。”
楊三石笑道：“是我算，要是算得准我旁邊的帥哥也一起算，那收費什麼標準？”
“難度越大的越貴，塔羅牌占卜333元，水晶球預測666元...”
不等少女介紹完，楊三石已大呼道：“怎麼那麼貴呀？都還不知道準不準，你搶人啊？”
少女翻了翻白眼，楸着楊三石哼聲道：“便宜的也有啊，傳統的中式算法，抽籤算100塊，最便宜的拋硬幣，88塊。”
楊三石奇道：“拋硬幣？”
“嗯，就是用硬幣來算，準備三個同樣的硬幣，比如1塊或5毛，誠心誠意想着要算的東西，共扔六次，每次正反順序記號，最後告訴我你的生日就行了。”少女忽地一笑，“那你算不算啊？”
似乎受不了少女輕佻的眼神，擺明看不起他，楊三石微微有氣，但對方是個小女生又不好計較，“好，算，拿來吧。”
少女莞爾，從包里拿出三個1塊錢的硬幣遞給他，“你把手洗乾淨在扔，廁所出門左轉。”
楊三石哦了一聲，和張朔打個招呼就去洗手了，張朔恰纔冷眼旁觀，甚至悄悄開了法眼審視眼前的少女。
不出所料，少女身上的確有一股淡淡的陰氣，卻不是因為鬼魂邪祟纏身所造成的，卻像是與生俱來，而且居然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靈力波動。
對眼前少女愈發好奇，到底什麼人具備這樣的能力呢？陰氣最容易吸引鬼魂，但她卻一點不受影響，這又怎麼解釋呢？
帶着疑惑，張朔微笑問道：“美女怎麼稱呼？”
少女似才發現他一樣，明亮的大眼睛轉了轉，“我姓師，單名一個霖字。”
張朔暗暗記住，隨後介紹道：“我叫張朔，剛才那位是我同學楊三石。”
那叫師霖的少女皮笑肉不笑，拖着長長的鼻音道：“你好。”
張朔聽這聲音和小孩子簡直沒區別，不愧是娃娃音，可看她這副打扮又覺得十分彆扭，“你這家占卜屋開了多久了？”
“沒多久，半個月。”
“哦...你多大了？”
“17。”
“還沒成年啊，那你不上學嗎？”
少女斜眼看向張朔，不屑道：“關你什麼事呀，大叔。”
張朔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居然...居然叫他大叔！！好歹他也才21歲，相貌又不顯老，這小丫頭嘴太毒了！
“哈哈...”洗手回來的楊三石剛好聽到，忍俊不禁，哈哈笑道：“說得對，他就是個老男人，哈哈。”
“滾...”張朔沒好氣道，扭頭不發一言。
楊三石嬉皮笑臉地拍了拍張朔肩膀，隨後對師霖道：“可以開始了。”
“你要算什麼？”
“姻緣咯，我想知道我和我女朋友能不能結婚，未來的感情生活如何。”
師霖笑笑，“你現在誠心誠意的想着她，然後把硬幣拋在地上，正反面我會幫你記錄，一共六次，開始吧。”
楊三石不再廢話，就要照做，張朔卻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止住楊三石，“不算這個，用傳統的方法，抽籤。”
楊三石和師霖都一愣，不等楊三石問，張朔又接着道：“沒關係，就用抽籤。”
師霖深深看了張朔一眼，又看了看楊三石，最終聳肩道：“好吧，多賺一點是一點。”說著就去背後柜子的抽屜里翻算簽去了。
張朔不顧楊三石疑惑焦急的眼神，止住了他追問的話頭，乘機對他蹙眉眨眼，微微搖頭。
楊三石和他親如兄弟，心意相通，對他的脾氣性格最是了解不過，所以很快便反應過來，知他必有深意。
“諾，抽一支。”師霖拿出一捅算簽，對楊三石道：“心裏想着你女朋友，想着要算的事，誠心誠意抽一支。”
張朔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靈簽，存放在簽筒中的竹條均有簽號，具備占卜功能，一般在寺廟裏或者道觀中求得後會有人“釋簽”，但並不是越排前的簽越好，有時即使前十的靈簽解出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楊三石慢慢閉上眼睛，心裏想着呂美杭，從眾多算簽中抽了一支，隨後睜眼確認，張朔也湊過來一起看，這是一支七十五簽。
師霖接過竹籤細細觀想起來，同時左手捻指，拇指在食指、中指、無名指間相互碰觸，嘴裏邊念念有詞，聲音幾不可聞。
此時張朔用法眼仔細留心着她的一舉一動，可就在這時候，那從少女體內散發的微弱陰氣突然暴漲了幾倍！！如暗綠陰焰“蹭、蹭”地破體而出，整間屋子都被籠罩在陰沉慘淡之中，連那張濃妝艷抹的臉頰也映照的更加陰暗泛青，形同厲鬼！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張朔驚地差點跳了起來，本能地將袖中靈符悄然掐入掌中，正當他猶豫着要不要出手的時候，更奇怪的事又發生了，那道瀰漫空氣中的陰氣轉眼間就如驚鴻一瞥般煙消雲散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短短几秒的時間就發生了這樣離奇的事，就連張朔這樣的法術界中人亦無法接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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