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呼叫小甜心
剩下的作業還有……語文英語數學物理生物……天哪！她只在下午電影課的時候做完了化學作業！真是要死了！
許安然焦急又煩躁，內心不停地哀嚎：這都是什麼事啊！因為偷錢的事，把她的節奏全打亂了！
換做往常做不完作業的時候，許安然基本會選擇留在學校和住校生們一起上完第三節晚自習，或者把作業帶回家寫，可她現在一點寫作業的心思都沒有，做着做着就思想溜號，跑去琢磨怎麼才能證明方夢涵撒謊或者直接找到她偷錢的證據。
許安然心煩氣躁地將空白的習題頁盯了一分鐘，最後選擇自暴自棄，借了尚俊楠的作業來抄。
“你要抄我的？”尚俊楠訝異道，“我正確率可不高。”
“無所謂無所謂，能填上我的空白就成。”許安然飛速地往紙上寫各種公式答案，心嘆：抄作業真爽。這就是選理的好處啊，不是ABCD就是公式符號，抄起來省時省力又高效。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尚俊楠印象中，許安然可是個寧死不抄作業的人，再着急交的作業也一定要自己認認真真地做了交上。
“不想寫了。”許安然直接道。
“還真是稀奇。”
許安然想了想，覺得自己不應該放過每一個能找到方夢涵漏洞的機會。
方夢涵不喜歡學習，不可能會上第三節晚自習。那她也得早點回家，盡量趕在方夢涵之前到，順便檢查一下方夢涵有沒有把偷的錢放在家裏。
照她的推測，方夢涵極有可能是在中午把錢藏起來的，第一個可能藏錢的地方就是她們自己家。
火急火燎地趕在下課鈴打響前抄完最後一個字，許安然以史上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書包，在鈴聲響起的瞬間衝出了教室。
蔣鈺坐在自家的餐椅上，手裏的電話嘟嘟嘟地響着：“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還是不接。
蔣鈺把電話摁掉，將手機放到了一邊。
門鎖轉動聲響起，許安然踏進家門。
“媽，你回來啦。”許安然揚了笑臉，向蔣鈺走過去，想要抱她一下。
“先把拖鞋換了。”
“噢……”
“你們老師給我打電話了。”蔣鈺看着女兒脫鞋的動作一頓，平和道，“是你偷的嗎？”
許安然趿着拖鞋走過去，認真道：“不是。”
“那就好。”知女莫若母，她女兒不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她信她。至於夢涵那個孩子……
“媽。”許安然站定在蔣鈺身旁，雙手輕握了餐桌邊緣，“這事兒和夢涵脫不了干係，但是她不承認。那錢……我聽說有十萬，如果夢涵不還回去，這事要怎麼辦……”
蔣玉掃了手機一眼，仍是黑屏。
“我試圖聯繫過你繼父了，他不接。”蔣鈺拿過餐桌上放着的她的綠色手工針織提包，從裏面拿出一疊錢遞給許安然，“這是我今天從你姨媽那兒借的，一千六，你先把這個拿去給老師吧。”
許安然接過來，埋頭盯着那疊毛爺爺看，沒來由地鼻頭一酸，她儘力讓聲音聽起來沒有哽咽聲：“媽……”喊完卻沒了下文。
她該說什麼？她能做什麼？
“我會跟你們班主任說讓學校那邊先寬限我們兩天，這兩天我會想辦法的，你就別操心了，好好學習。”
許安然把那一千六放回蔣鈺面前，清清嗓子道：“那這一千六你先拿着，等攢齊了十萬再說。”
現在拿這一千六去給老師，還不夠丟人的。這算什麼。
蔣鈺垂眼看着那些錢，頭上的白髮彷彿又多了幾根，她轉移了話題，“今天作業寫完了嗎？”
“寫完了。”
“那就洗洗睡覺去。”
“我還不困。”
“先洗漱，等困了再洗就晚了。”蔣鈺把錢重新收回自己的提包里，眼尾的褶皺處儘是疲倦，“你先洗，洗完我洗，一會兒夢涵也該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門口又是門鎖轉動聲，方夢涵提着書包進門，面無表情地掃了許安然母女一眼，在玄關處換上一雙櫻粉色軟拖，隨後轉身進了姐妹兩人的卧室，房間內傳來她收拾東西的聲音。
許安然眉頭一跳，糟了，她還沒有檢查家裏有沒有那些被偷掉的錢。
“我先洗漱。”許安然沖蔣鈺說完，背着一直沒放下的書包進了卧室，方夢涵正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看手機，蘋果綠的書包板板正正地擺在一旁的置物柜上。
許安然瞧了她一眼，把自己的包往她背對的另一個書桌上扔過去，說道：“我先去洗了。”
“嗯。”
十分鐘后，許安然回了卧室，換方夢涵去洗。
許安然見對方抱着睡衣離開卧室，目光不由往她的書桌望去，猶豫了半分鐘后，她走過去，把她書桌的每一個抽屜小櫥都翻了一遍。
什麼都沒有。
許安然又去開她的衣櫃，把可能藏錢的內抽屜和厚重的冬服下面都查探一番，還是什麼也沒有。這時方夢涵的手機傳來一陣陣振動，是企鵝消息的提示振動。
那振動着實頻繁，一聲連着一聲，直到她把方夢涵的書包翻完也沒停下來，擾得她心煩。
許安然把方夢涵反扣在桌上的手機翻過來，星空屏保上方顯示着“劉逸”的消息源源不斷地滾動着。
“涵涵在嗎？”
“在嗎？”
“涵涵？”
“我的小甜心呢？”
“呼叫小甜心。”
“涵涵，愛你哦。（比心）”
“涵涵，愛你哦。（比心）”
“涵涵，愛你哦。（比心）”
“涵涵你怎麼不回復我啊？”
“涵涵我們周末再見見吧。”
“見完后你親眼看着我把那些刪掉多好，免得……”
“涵涵你原諒我吧好不好，我以後絕不會再這……”
“涵涵，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要不你再給……”
……
方夢涵的手機設了密碼，每條消息只在屏保上滾動有限的字，許安然看不到後面的內容，但劉逸言語間的親密卻掩飾不住地從屏幕里溢出來，冒起一串粉色小泡泡。
我敲，這踏馬什麼玩意兒？所以劉逸喜歡的還是方夢涵，帖子就是他無聊隨便發出來玩玩？還、是、說，她被劉逸和方夢涵一、起、耍、了？
是方夢涵故意讓劉逸發帖子混淆視聽、散佈傳言，讓大家懷疑是她偷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