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理法庭2
“BINGO！答對了！第一隻凶獸成功被殺死！任務完成五分之一！不愧是小雪呢！繼續吧！”
那個坐在法官席上的女人滿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唇角微笑劇烈，快要把她整張臉撐破了。
“找到第二隻凶獸吧，你記得，你依然有一個詢問的機會，並且，在這個法庭上，他們只能說真話。”
王雪低頭詭異的淺笑了一下，她的全身都沾滿了鮮血。讓她看起來像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怪物，她比其他衣冠楚楚的九個人，看起來更像一隻凶獸。
她把玩着刀劍，又繞着圓桌轉了一圈又一圈。所有人的眼睛都繞着她在轉，有人像看着希望，有人像看着絕望。
她的腳踏在毛絨面的地毯上，每一步都聲音細微，但每一步都震動在此間的每一個人的心頭。最後，她停在了某個點，然後拍了拍面前的兩個中年男人。
“王傳軍，李今晨。來，說一說吧，2016年1月8日晚上八點，你們在飯桌上聊的是什麼？”
那個叫王傳軍的男人渾身一顫，他一下子全身都發起抖來，他拚命想阻止自己開口，嘴巴都咬的鮮血淋漓，但是，話語還是從他緊閉的嘴巴之中飄出來，一字一頓，都是真相。
都是，那天晚上，他們在飯桌上說的話。
“徐開祥他手裏頭畢竟有我們所有人的名單！我們收受賄賂的信息都在他手上！說真的，就算他已經被我們弄死了…我心裏還是不安….我們漏了什麼沒有？他遺物在誰手上？”
李今晨也完全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巴，他表情惶急，但嘴巴里吐出的話，卻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連發聲都沒有改變：“他老婆死了，但兒子還在。並且，徐開祥臨死前遞了什麼在他兒子手上，我在六樓全看見了！肯定是名單！我早派人盯着那小子了。說實話，他看起來可不像個善茬。”
一片寂靜。
王雪還等着誰繼續說些什麼。但是想必一個問題就只能得到這些回答，這些人牢牢封住了嘴巴，不再開口了。
她又泛起一絲笑，把玩着手上的刀。誰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一手玩刀技巧，但沒有一個人有心思去欣賞。
“我知道你們幹了什麼。你，王傳軍，你親手殺了徐睿的爸爸徐開祥。徐叔叔一直在做政府的工程，為了爭取到這些工程，給了你們幾個巨額賄賂。有一天，其中一個項目出了問題，徐叔叔資金周轉不過來，資金鏈破裂，項目完了。徐叔叔於是承擔了破產的後果。這倒也沒什麼。但是，你們還是在擔心。因為畢竟徐叔叔手裏頭有你們收受賄賂的證據。偏偏那段時間上面查的嚴，你們太不放心了，於是你親手殺了他。”
“在居民樓上，你親手把徐叔叔推下，他的身體砸在他兒子的身前。從此….徐睿夜夜噩夢。從此….他心裏埋下了死亡的種子，其實那天開始，他就不想活了。”
她看向【被害人】座位上坐着的那個玫瑰花一樣的男孩子，其實，從剛剛開庭的時候，他一直在喊叫，在吶喊，在掙扎，在掉眼淚，但是，像是被一層薄薄的玻璃隔開了，她聽不見他的任何聲音。
她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對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真理法庭，是王雪一個人的戰場。
她又轉頭看着另一個名叫李今晨的男人。
“王傳軍親手殺了徐睿的爸爸，也殺死了徐睿的心靈，你呢，你幹了什麼….讓我想想，那場飯局，是你告訴大家，徐叔叔有個兒子還活着。而確定要斬草除根之後，是你找到那個所謂‘流浪漢’，因為你知道他的秘密，你以此威脅他，要他去親手殺了徐睿，對嗎？”
兩個男人都渾身顫抖的縮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用仔細去看他們的眼神，王雪就知道自己全部說對了。
於是她先使勁把兩個椅子狠狠踹在地面上，然後輕輕鬆鬆用手中這把無堅不摧的利刃，一邊一刀，就分別刺了兩個男人的心臟。
“你們兩個可真是噁心。你們不是人，你們是兩隻凶獸。”
啪啪啪啪啪啪啪…
身後有人鼓掌，這個紅唇的女人的笑聲比她的掌聲更加尖利，每一聲都震顫在餘下所有人的心間之上：“幹得好！！！小雪！！！恭喜你又找對了！！！還剩下兩隻哦，不過我要提醒你，接下來，可沒有那麼輕鬆了。”
王雪斜斜瞟了她一眼。她沒有說話，只是邁着沉重的步伐，又開始繞着剩下7個人轉圈。
這一次，她轉的分外緩慢和艱難。
但是，再慢，也有需要停止的那一刻。
她流着淚，站在了一個中年男人背後，冰冷的雙手按在了那個厚實的肩頭。
“爸爸，你能告訴我，2015年9月8日晚上8點，你知道徐睿要過來北京找我以後，你在幹什麼嗎？”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王雪一直在想。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能預測徐睿的行程，到底是誰能早早就準備好這樣一個陷阱。
除了眼前這個人，似乎不再有別的答案了。
她面前的男人眼睛裏也全是淚光，他一直在使勁搖頭，但是他也阻攔不了自己的嘴巴里說出真相。
“那是個不自量力的小子，本來想饒他一命，結果他居然買了去北京的火車票！小雪也是他那樣的可以染指的嗎？不管怎麼樣，不管他去北京，是為了上訪還是為了找小雪...他是已經留不得了.....這樣吧，分兩撥人，一波去小雪的學校，一波去□□局門口堵着。”
就算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就算早就知道是這個結局。
但是，爸爸的聲音真的響徹在自己耳畔的時候，王雪還是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她跪坐於地，大聲嚎哭起來。
她的唇畔溢出破碎不堪的低語：“爸爸！你和徐叔叔是最好的朋友！爸爸，徐睿是我最愛的人！爸爸....你怎麼能呢？你怎麼可以呢？你怎麼會呢？”
她哭了好久，再抬頭，眼眶通紅，她自己必須得做些什麼了。卻雙手顫抖，無法拿起那把刀刃。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而近，過了一會，一雙鮮紅的高跟鞋停在了王雪身前。
王雪怔怔抬頭，於是看見了這個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她看着自己，既悲憫，又不屑。
“你可真沒出息。算了，我來也一樣。”
她抽出了王雪手裏的那把利刃，掂量了一下，然後沒什麼猶豫，從背後刺入了王雪爸爸的身體。
又一個人消失在了圓桌之上。
“好！第四隻凶獸斬殺完畢！還剩一隻！小雪，你覺得那一隻，會是誰呢？”
那個女人的微笑更加詭異，映襯着她臉上鮮血，她笑的既殘忍果決，又狐媚誘惑。死的人越多，她好像越加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