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醫院重逢3

“別客氣，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聞璐從心裏心疼余錦寰。

余錦寰看着聞璐出神，眼裏似乎有些艷羨的意味兒。

聞璐不解的看着她，“為什麼這樣看我？”

“因為你胸有成竹的向我保證陸堯澄能幫我，”余錦寰欣慰的回應。

聞璐突然有點不知怎麼開口，她和陸堯澄的關係也不方便和余錦寰說。

“陸堯澄毫無疑問，天之驕子，在我眼裏，他和神仙差不多，”余錦寰想起幾次為數不多的交集，“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和我母親，不對，應該說在他眼裏我和我母親根本不存在。無論我母親怎麼樣去討好去委曲求全，他從沒側目過。”

“那你討厭他嗎？”聞璐小心翼翼問。

余錦寰搖頭，“當初是我媽有求於陸家，不得不死皮賴臉嫁入陸家，給別人當后媽。陸堯澄不接受我能理解，或許在他眼裏我們母女就是貪財愛慕虛榮的人吧。”

“不，我覺得他對你們不理不睬或許只是惦念自己的母親，在他心裏，陸家太太的位子應該是他母親不是別人。我想他更在意的是這個。其實，不管誰成為他的后媽，他都會這樣認為，”聞璐想起王天生的夫人跳樓時，他情緒面臨崩潰的那一次。

那一次，陸堯澄難得的開口和她講了自己母親的事。

也是從那時候開，聞璐覺得自己對這個男人似乎有了一些惻隱之心。

“那是自然啊，他的母親是名滿京城的世家閨秀，我聽我媽說過陸堯澄母親的事，不過——陸堯澄的父母似乎也是因為聯姻才在一起，而且他母親好像有個心上人，也是因為這個人才讓陸堯澄父母之間有了爆破口。”

“這我倒是沒聽說過，”聞璐從來不問陸堯澄家事，這是作為一個情人最基本的原則。

余錦寰擺擺手，“我也不清楚真假，只是最近聽說我繼父從在外面有個私生子，這事搞得我母親整天以淚洗面。其實從她選擇接受這段婚姻開始，就要做好接受這種事的覺悟，她還是太單純，以為真心的付出一定會有回報。”

到她母親那個年紀，再說愛不愛已經沒多大意義，責任大於一切，她母親還有別的事要承擔，這一切也說不上對與錯。

“我只希望，她以後能過的開心一點，別在意那麼多，”余錦寰以前也想爭取能爭取的一切，把什麼都攥在手裏，但現在她開始佛系起來，一切都聽天由命吧。

聞璐拍拍她的手，然**住，“命運將你們兩個家庭強行綁在一起，苦了所有人。”

“是啊。不過說實話，以前我挺羨慕陸堯澄，他是陸家的太子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時他從國外畢業，他父親當機立斷分出一個子公司讓他管理，他拒絕了，說要自己搞投資，他父親也是舉雙手贊同，從賬面上撥款讓他作為啟動資金，結果陸堯澄還不肯，說要自己籌錢，他父親還是同意了。這些年從沒有逼他回去接管公司，還會時不時派人打探他公司運營情況，直到前些年，陸堯澄的公司一舉成為枝江投資界的龍頭，陸老先生才放下心。”

聞璐仔細聽着。

余錦寰也發覺了聞璐的認真。

“他的故事的確很傳奇，我不知道他的事業從起步到現在是不是真的一點兒都沒依靠陸氏，但我感覺至少有百分之八九十都靠他自己。至今，陸堯澄公司的賬目和陸氏完全劃分，兩者之間連合作投資都少得可憐。”

“我想他是不想讓陸家對他有所把控，陸堯澄他向來只喜歡控制別人，不喜歡被別人控制，”聞璐反倒有點佩服陸堯澄。

余錦寰笑了，“我倒不覺得。我覺得陸堯澄現在貌似已經被某個人收入囊中，被人掌控一切了。”

“誰？”聞璐問。

“你啊，”余錦寰一語中的。

聞璐咋舌，低下頭，“別開玩笑，我們之間沒那麼深厚的感情基礎。”

她不敢說他們之間沒有點兒情分，畢竟陸堯澄真心實意疼她她感覺的出來，而她似乎也在不知不覺間被人撩撥心意。

不過這種淡然處之的相宜，並不代表他們之間非彼此不可。她比不上陸堯澄的事業和家人，而陸堯澄在她這裏的地位也是一樣。

“你對他是不同的，”余錦寰成竹在胸，“雖然我與他交集不多，但看他平日裏高冷又不好說話，在你這裏卻與眾不同甚至截然相反，你會用‘溫柔’來形容他，但在我的印象里，陸堯澄和‘溫柔’完全不沾邊。”

“他也不是溫柔啦，有時候也很暴躁，哎呀，反正他性格很複雜，”聞璐發現自己越解釋越解釋不通。

余錦寰突然明白什麼，瞭然的笑笑，“還說你們沒什麼，等有什麼的時候一切都完了。陸堯澄幾時在別人面橋暴躁過，別忘了業界對他的評價——豪門貴公子典範。這個評價可不是空穴來風哦！”

聞璐自然聽說過這個稱呼，而她起初也中意過陸堯澄有禮有節。

但後來，他那張精緻皮相下的變態，卻又是她不懂的另一個世界。

以至於聞璐一直覺得，陸堯澄就是喜歡“假裝”，喜歡在大眾面前給自己立“人設”，甚至為了自己的形象不擇手段。

可即便這樣，她似乎對陸堯澄印象也差不起來，能記住的只有他的與眾不同和他的好。

“如果你能好好珍惜他，我相信你們的感情一定會幸福，陸堯澄和戚逸霖不一樣，他天生高傲，不受人控制，陸老先生對他一直束手無策，他能擺脫自己的家族生活，聯姻這種事他不屑一顧，並且他對陸家的生意沒什麼興趣，這一點更讓陸老先生拿他沒辦法。你們之間的阻礙會小很多，”不像她和戚逸霖，兩人之間什麼也沒有卻被硬生生捆綁在一起，最後兩敗俱傷。

或許他們的前半程婚姻也有互相體諒，互相理解，甚至互相呵護的時刻，但這一點點恩賜終究抵不過現實。

聞璐搖頭，“我和他......我從沒有想過那麼遠，這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感情吧，到合適的時間互相放手，對誰都好。”

“畢竟愛過一場，如果你們都這樣選擇，那自然最好不過，不用把對方捆着綁着，和和氣氣談一場戀愛，然後安安靜靜分手，多好，”余錦寰懂得聞璐的想法，她大概率還會顧及陸堯澄的身份，即便陸堯澄已經如此洒脫。

余錦寰甚至覺得聞璐能這樣通透，這樣選擇是完全正確的做法。

愛的時候大膽去愛，愛過後坦然面對眼前的一切，不能在一起坦坦蕩蕩放手，既沒有遺憾，也不會因此受累。

聞璐心中卻有點酸澀，她和陸堯澄之間也不過一年光景，轉瞬即逝，到時候真的分道揚鑣，聞璐還沒想好之後再見面時她該怎樣面對。

或許她會緊張到說不出話來，或許眼神會長在他身上心中卻期待他能抬手輕敲她的額頭，然後用不咸不淡的語氣說：“愣什麼？”那是他慣用的說話語氣，聽不出有多寵溺，但聞璐心裏是甜的。

“對了，你現在和陸堯澄住在一起吧，今晚帶小瑾過去不會不會不方便？”余錦寰突然意識到。

聞璐搖搖頭，“他不在，回帝都了，為他父親慶生。”

“對，”余錦寰這才想起來，“最近是陸老先生的生日。”

余錦寰對這個日子還有印象，畢竟以前每年這個時候，陸家都會喧鬧起來。

“不過——以前陸老先生過生日，都沒見陸堯澄怎麼回去過，這次怎麼？”余錦寰不覺得陸堯澄突然之間轉了性子，配合的與陸郁林上演一場父慈子孝。

“或許是覺得他父親年紀大了吧，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聞璐想，如果自己的父親還在，她一定每年都幫他過生日，每年都幫他精心準備禮物。

余錦寰沒多說，畢竟陸堯澄的心思沒人能猜透。

“陸堯澄不在就好，我怕他會遷怒於小瑾，”陸堯澄對她們母女都這樣，對小瑾肯定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放心吧，當然是他不在我才敢帶小瑾回去啊，”聞璐也不傻，知道余錦寰的難處，怎麼還會往陸堯澄的槍口上撞，讓兩邊都尷尬呢。

余錦寰道聲感謝。

聞璐覺得話題作罷，所有該說的已經說透，安頓她好好休息，幫她蓋好被子，重新調整空調溫度，這才離開。

病房門外。

聞璐出來后關山門，扭身時差點被門旁站的人嚇了一跳。

驚悚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出聲吵到余錦寰，看清來人，“你怎麼在這兒？”

戚逸霖抬頭，目光緊緊鎖着緊閉的房門，樓道昏暗的燈光勾勒出他寂寞冷硬的身形。

“她——還好嗎？我是說......身體怎麼樣？”戚逸霖緩緩開口。

“嗯，還不錯，剛才還和我開玩笑呢，”聞璐也不知他什麼時候站在這裏，有沒有聽到她們剛才的談話。

“那就好，那就好，”喃喃重複兩句，戚逸霖抬首，“我送你們回去吧，我聽到剛才她把小瑾託付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