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侯掌柜的跑了
這之後的三天裏,陸千塵每天上午都去虞侯府里給老侯爺扎針,到第三天扎針時,老侯爺癱瘓了三年的左半身居然有了疼感,手腳可以伸曲了。
老侯爺與老夫人喜出望外,命許大管家取出九百兩銀子,一次性付清酬金。
這次陸千塵沒有推辭,因為他確信再經過一兩次的水蛭治療,老侯爺完全可以站立了。
從侯府出來時,陸千塵感到奇怪的是,他來侯府三次,居然再也沒有碰見那個刁蠻的大小姐。
在許大管家送他出門時,陸千塵有意無意地問了句:“這幾天怎麼沒有碰見小姐了!”
許大管家笑了笑道:“老夫人知道小姐衝撞你治病的事後,將她關在廂房裏讀書,並且嚴令,在你來侯府治病時,她不許出現在後花園。”
陸千塵心裏微堵,心想這小丫頭事後不會真的找我報復吧?雖然小丫頭鬧事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但也難為情的很呀!
許大管家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笑道:“另外,老夫人已決定讓小姐參加明年的書院考試,所以今後她再也沒有撒野的機會了。”
聽了這話,陸千塵心裏更堵了,心想萬一要是我與她同時考進了書院,那豈不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以藍大小姐那脾氣,她會輕易放過自己嗎?
所以,在上侯府馬車前,陸千塵又搖了搖頭,把屬於未來也不一定是現實的焦慮,從腦海中搖去,他要繼續保持無憂無慮的心情。
…………
果然不出陸千塵所料,在他為老侯爺實施第二次水蛭治療后,老侯爺居然可以柱着拐杖行走了。
老侯爺一高興,又要賞陸千塵一千兩銀子,但陸千塵拒絕了,他說榜單上寫的一千兩就是一千兩,多一文他也不能收取,又說就這麼幾天,他能賺得一千兩銀子,已足夠多了。
老侯爺沒辦法,就吩咐許大管家做了塊金匾,送到了陸千塵的經久堂。
自從虞侯府送來一塊‘神醫在世’的金匾后,經久堂醫館的名聲就一傳十十傳百,前來看病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醫館的生意終於紅火了。
經久堂的生意一紅火,真真很高興,陸千塵卻開始犯愁了。
每天診治絡繹不絕的病人,陸千塵忙得連撒尿的空閑都沒有,這讓他很鬱悶。
因為他到京城來不是為了掙錢的,而是為了考書院的。整天忙的不可開交,哪有時間為考書院作準備呢?
當初開醫館的目的也只是為贖玉瑗和考書院掙點費用,現在贖玉瑗的錢也綽綽有餘了,考書院的用度也不成問題了,但如果想掙到一萬多兩銀子,去買個二等軍功,這也不現實。
那他現在為了取得考書院的資格,就必須想其它辦法。
想辦法需要空閑,他現在沒有空閑,這樣的狀況豈不違背了他的初衷?
所以,他必須要改變。
如何改變?他只能找安吉安大人。
陸千塵來到京兆尹府,先是還上了三十兩銀子,安吉本不打算收這三十兩銀子,但一想,眼前這個少年連皇上賞賜的百兩黃金都不要,又怎會收他這三十兩銀子的好處呢!
於是安吉笑道:“你不會這麼快就掙了這麼多銀子吧?如果沒有,我墊付的銀子就不要急着還。”
陸千塵將接榜替老侯爺治病的事簡約地說了一遍,安大人驚嘆不已:“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高妙的醫術,你的經久堂看來想不火都不行啦!”
陸千塵苦着臉道:“現在就是太火了,我很鬱悶,找大人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
陸千塵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安吉笑道:“這是個小問題,你要空閑,我替你找個坐堂郎中不就得了,不是疑難雜症,你不必出診,這樣錢你能照樣掙,空閑你也有了!”
其實陸千塵就是想讓安大人幫助找個坐堂郎中,見安大人主動提了出來,急忙道:“還是安大人想的周全,還有勞安大人了!”
安大人微笑道:“你最近可進宮看望過皇上?”
陸千塵怔了怔,最近一段時間他較忙,還真將這事忘了。
“坐堂郎中請來后,我有了空閑,自然要去看看皇上的!”陸千塵微澀說道。
安吉點頭道:“還是要儘快去看看皇上,也將你的近況告訴皇上,免得皇上為你擔心!”
安大人的話十分委婉,陸千塵外表淳樸,內心卻是機靈的很,當然明白安吉話里的意思,笑道:“我會稟明皇上,有安大人盡心儘力地照顧我,請他儘管放心。”
安吉笑道:“替皇上分憂,是臣子的責任,你以後有什麼事,請儘管找我,不要見外。”
…………
陸千塵點點頭,躬身施禮后,出了京兆尹府,便往‘候記當鋪’走去。
他想儘快贖回那塊玉瑗,他雖然不知道那玉瑗的來歷,也不知道那玉瑗的價值,但那玉瑗畢竟是他與生俱來的物品,如果不是當初確實沒辦法,他絕對不會當了那塊玉瑗。
可當他來到候記當鋪門口時,發現當鋪的招牌已經沒了,而且候記當鋪的大門緊閉。
陸千塵用力敲了敲當鋪大門,可裏面沒有任何反應,陸千塵心裏咯噔一下,暗道難不成那個候掌柜的出事了?
陸千塵繼續用力敲門,門被砸得‘哐啷哐啷’響,裏面沒人出來,隔壁的店鋪出來了人。
“別砸了,候掌柜的早就跑了,還欠了小夥計三個月工錢……”來人不耐煩地說道。
陸千塵一聽頓時懵了,站在當鋪前好長時間,才無可奈何地離開。
回到經久堂,陸千塵坐在後院的竹椅上獃獃發愣。
在前堂忙活的丑叔,見陸千塵一聲不吭地直接走到後院去了,丟下手裏的活,跟了過來,埋怨道:“公子,你走後,又來了不少病人呢,我只好掛出郎中出診的牌子,才將他們哄走,你這一走,我們起碼少收入了幾百文銅錢的診費……”
丑叔正在埋怨時,忽然發現陸千塵無精打采,臉色也不好看,不由地打住了埋怨的話語,驚訝道:“咦,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正在廚房忙活的真真聽了丑叔驚叫,急忙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在圍裙上擦手。
真真跑到陸千塵跟前,也發現了陸千塵不同往常的表情,在她印象中,公子的臉上總是罩着一層陽光,可今天公子回來,臉上卻少有地佈滿了愁雲。
“公子,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真真急切地問道。
“那個候掌柜的跑了!”陸千塵沮喪地說道。
真真‘啊’地一聲,愣住了,半響后,細長的眼裏蒙上了一層淚光,顫聲道:“那可如何是好!”
真真知道陸千塵當瑗的事,當侯府付了一百兩銀子的定金時,她就催促陸千塵趕快贖回玉瑗,她也知道陸千塵很在意那塊玉瑗。
“要不請府尹大人抓那個候掌柜的?”真真急中生智道。
一直沒說話的丑叔嘻笑道:“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是你的終究還是你的,跑也跑不掉。身外之物,何必挂念太多?”
陸千塵抬頭愣愣地看着丑叔道:“你知道?”
丑叔搖頭道:“不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東西不重要,跑了就跑了,沒有必要費心。如果東西重要,那就更不能報官,官府一發文諜,天下人都知道了,你就更不好找!”
也不知是丑叔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陸千塵夜間多搖了幾次頭,將白天的煩心事徹底從腦海中搖掉了的緣故,反正第二天,陸千塵又恢復了往日一臉陽光的神態。
早晨一開門,前來就診的病人就絡繹不絕。
陸千塵診斷時依舊很有耐心,不厭其煩地講解病因,吩咐注意事項,開完單方,還報以微澀一笑。
他這一笑,病人如沐春風,病雖未愈,心情卻輕鬆不少,心情一輕鬆,病人精神自然旺了,精神旺了,病人感覺病痛輕了。以至於所有來看過病的病人以訛傳訛:小神醫的微笑能治病!
陸千塵忙活了一上午,正準備吃飯時,京兆府的魯師爺領了一位中年郎中過來了。
陸千塵趕緊起身,吩咐真真沏茶,魯師爺連忙擺手道:“公子不必麻煩了,我領安大人請來的顧郎中與你見面,你們聊聊,如果不滿意,回頭告訴我就行了!”
顧郎中給陸千塵躬身行了一禮,陸千塵趕緊扶顧郎中坐下,笑着對魯師爺道:“魯師爺,到了吃飯時間,我們吃過飯再談,你看可好?”
魯師爺連忙擺手道:“我回府上還有公幹,顧郎中就留下來,你們談好了!”
說完,魯師爺便起身告辭,陸千塵送走魯師爺后,領顧郎中到後院吃飯,邊吃邊聊了幾句,雙方都很滿意,於是,下午起,顧郎中便成了經久堂的坐堂郎中。
陸千塵得以清閑,坐在後院的竹椅中,思考着什麼時候進趟皇宮,看看他的黃三弟,也順便開口眼界,瞧瞧大旻帝國的皇宮是如何的壯觀威嚴。
正思忖間,魯師爺又來了,還領來了穿着便裝的錢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