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糾結
這事兒翻篇，是好幾天後的事情了。
義士不是很明白若柏在尷尬什麼，但是同心契共享了情緒，它便也有意避着若柏，讓她自己調整調整。
“小師叔。”方柒這天從入定中醒來，古怪地看着若柏，“你在做什麼？”
“誒……”若柏眨眨眼，將玄玉鏡收起來，“試圖偽裝？”
“……？”
“之後外出，我在學怎麼做一個‘魅惑嬌羞’的姑娘。”
“嗯……”
方柒不知道回什麼好。
小師叔……認真得有點可愛。
之後的一段日子，兩人雖然仍舊偽裝，但是不那麼提醒吊膽，總歸舒服許多。
該吃吃、該修鍊修鍊，兩人騙足了人，才施施然離去。
“兩位姐姐，你們這便是要走了？”
“嗯，小白從前沒怎麼解除過外界，後來又被我直接帶去了正道，我現在得先帶她去邪道好好看看。”
“這確實應該。”茗雅不舍，“那兩位姐姐路上小心，有空再回來看看我倆。”
“行，那我們走了，你們不必多送。”
方柒揮揮手，趁着天色尚早，帶着若柏直奔下一個城市。
路線是兩人說好的，繞過秘境支線距離，從西南方慢慢向南邊秘境靠近。
“只是你千萬注意。”方柒擔憂，“在邪道，有很多事情，不能去管。”
“我曉得。”
好比“老人不能扶”、“旁事不多問”……冷漠生存守則，她會。
方柒看了眼若柏：“最好，臉多餘的情緒都別流露。”
“邪道，比起正道來說，還講究一個‘隨心所欲’，這些人，古怪得很。”
“隨心所欲？”若柏不解，“不是修行便要隨心，這……哪兒不對么？”
“欲不對。”方柒搖頭，“一切跟着慾望走，極致隨心，也就有些喜怒無常，沒有恆定的相處法則。”
若柏眨眼。
“我打個比方。”方柒頓了頓，“如果你路上看到有修士欺凌普通人，你上前管、對方發現你只是散修，可能會召集一群人來圍堵、搶劫你，美色也包括在搶劫範圍內。”
“但如果你沒管，可路過時，面露不忍、唾棄等情緒，他們心情不好，或者哪根筋不對，也會強求你留下來說個一二三四五。若說得不合意，那便又是一戰。”
“當然，如果你假裝沒看見，面色如常走過去，基本不會有人去招惹你。”
“這……”若柏遲疑，“我懂了。”
“還有些別的，但我也說不到那麼詳細。總之你記住一句話，不知道怎麼處理的情況，就保持原樣好了。”
“……明白。”
方柒這才放心些：“小師叔，你別嫌我嘮叨了，我們現在的任務，如果額外生事，反倒不妙。”
“嗯。”
兩人閑着傳音，天色變暗，就隨便找了個地方歇腳。
是一個小村落，平民以耕種為生，裏面最好的屋子，也不過是一棟磚瓦房。
若柏神識掃了一圈，就發現一個鍊氣期二階的修士。
“師姐，今晚我們在這兒歇腳么？”
“嗯。”方柒頷首，走到村落口，放出威壓。
很快，一個穿着長衫的男子，匆匆趕來。
“兩位前輩。”男子看着謙虛，“不知到此處有何事？”
“趕路，藉助一晚。”
“我那兒院裏還有間空房，不知二位是否嫌棄。”
“不嫌棄。”方柒神色淡淡，上前兩步，“帶路。”
“二位請隨我來。”
男子瞥了眼若柏，眼中閃過些許驚艷。
隨後立刻又低下頭，恭敬得帶着兩人入院。
“二位，左邊這屋子一般是無人居住，這……”
“行，你去忙你的，我倆自己來。”方柒說著，面色還有幾分嫌棄。
“師妹，幸好我這次出來，還帶了些被褥之類的。放心，師姐不會讓你住別人用過的東西。”
若柏含笑，語氣悠悠：“對付一晚也無礙，打坐便是。”
男子不敢言，低着頭退下。
方柒入內，先捏了個手訣，隔絕了屋內的聲音和視線。
“師姐不妨再將外面的聲音隔絕？”若柏軟在椅子上，“這邊小村落……夜晚都這麼直白么？”
各家各戶傳出來此起彼伏的為愛鼓掌聲、女人和男人的喘息聲……讓若柏很難受。
修士，本來五感就靈敏很多，更別提她這種特意練過五感的劍修。
以前客棧，陣法齊全，倒沒受過這樣的困擾。
現在……
有點難受。
“師姐我不會陣法。”方柒聳肩，“只好委屈師妹了。或者師妹將五感封閉？”
若柏搖頭，正開口想說什麼，忽然面色一僵。
隨即，肉眼可見地臉黑。
發怒6了。
“小……師姐！”若柏深深吸氣，“你將神識放到那主屋去瞧瞧！”
“嗯？”
方柒懵，神識探去主屋。
“老爺~您可算回來了，我們幾個姐妹可想死你了！”
“就是~老爺，剛我聽到是兩個姑娘？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女修士呢，好不好看？”
“老爺老爺，和我們比，誰好看~？”
“你們幾個，還妄圖和別人修士比？”
原本謙虛的男子，此刻一臉桀驁：“嗤，你們也就配給你大爺暖床！”
說著，手還抓過一個女子，不停揉搓。
“爺~”
懷中女子嬌笑地纏上他，其他女子也圍了過來。
“不過說起來，裏面有個姑娘是真的美。那個姿態、那個聲音，嘖嘖，聽得爺都酥了，弄起來……嘖嘖。”
幾人又有些晦不堪聽的話，若柏氣得想提劍。
直到幾人越說越難聽，將若柏說得……
“師妹。”方柒閉眼，提劍，“我去。”
“……”
若柏握着劍，滿眼糾結。
只是嘴欠、思想欠，那人不敢也沒有做實質的什麼事情，可以教訓，但沒必要打死。
可這在邪道……
方柒起身，神色悠閑：“師妹等我一等？”
若柏傳音：“是殺還是教訓？”
“自然是殺。”方柒抿唇淡笑，“小師叔從前怕是沒遇到這種，我去吧。”
“錯……致死？”
“在我心中算是。”
“……”
若柏閉眼，將前因後果又想了想，把前世的一些思想有順了順。
怎麼說，這種人如果滅了，單想法而言，還是很爽的。
就怕自己過不去心中的坎……
“若柏，你自己去。”義士感受到了她的情緒，“這算一個機會。提劍，隨着你的想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