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惱羞成怒
不過有一點，在若柏的思維里，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師侄，縱使你的表面消息沒錯，但若他們真的去查……我們不會露餡么？”
“怎麼說？”
“你的生活位置、不夠明確。”若柏擰眉，“我的消息，也很籠統。看起來沒問題，但是如果徹查，很難通關吧？”
“原來這樣。”方柒輕笑，“可小師叔也忽略了一點。在這修真界，百花舫三個字，可以說就是情報的象徵。而在邪道，這三個字更有無上分量。”
“且不用說……在外人眼中，百花舫的神秘、權威、無孔不入，早已滲入人心。在這種暗示下，又有多少人，真的敢在百花舫的地盤上胡說八道？”
若柏豁然開朗。
一時間不知道是說方柒老狐狸好，還是該說自己笨好。
——雖然對一個經歷只有二十多歲的人來說，已經是思慮細膩，但是比起這種千年人精，還是差了些火候。
“至於信息不夠詳細？”方柒似笑非笑，“據我所知，這百花舫教弟子，一向這麼教——假話摻半真，讓信息真假難辨。”
“我這麼說，反而更合他們心意。”
“至於小師叔說的疑慮，倒也沒毛病。只是錯估了世人的看法、錯估了百花舫的自信。況且……就你我這點修為，大差不差、沒出紕漏，一般不會去專門探查的。”
“世間事那麼多，要勘查，也總有個緩急次序。什麼時候他們真查到了我倆頭上，估摸着我倆也早就干過一票跑路咯！”
說著，方柒彎起眼眉，非常高興。
“師侄確實思慮周到。”
方柒笑了笑，不搭話。
混那麼多年，自己能不比一個初出茅廬的姑娘厲害么？
哪怕是天才，也得有經歷知識去給他們墊腳。否則么，姜，肯定還是老的辣。
“那師侄，我們下一步如何？”
方柒懶洋洋：“等我煉化了這法衣，在這兒待滿一個月，我們便走。”
“那他們……”
“應該會對你有些疑慮。”方柒笑容稍稍收斂，“畢竟在邪教這種環境下，一個人再怎麼單純、內向、害羞，也不該向個正道人。”
“那這和解？”若柏頓了頓，稍加思索，“不過倒也有人，外表無害，而真遇到事情，做事極其狠辣。不如我……”
“可以。”方柒點頭，“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也恰巧能解釋你的煞氣。”
若柏頷首，心裏開始勾勒人設。
首先，髮絲應該披散，半遮半掩面龐，顯露出些神秘。
其次，偶爾露出來眼眉，應是含媚帶嬌，似羞似嗔，清純、魅惑、神秘、嬌媚……等等，那打鬥怎麼狠？
若柏眨眨眼，看了眼安靜煉化法衣的方柒，繼續閉眼沉思。
清純還是可以有，那狠就和魅惑摻和在一起，嬌媚裹着煞氣，眼角泛紅……
若柏默默掏出胸前掛着的玄玉鏡，不住地調整變化，擠眉弄眼。
“嘁，但表情到位，你覺得就像了？”
“我神識也會到位的，放心！”
“你以為姿態不需到位？”義士輕嘲，“嬌媚，不但體現在眼眉，更體現在姿態。一顰一笑、一言一行……全都是需要考慮的因素。”
“……”若柏抿唇，“要不我還是換個人設吧。”
“呵。”義士輕哼，“信得過的話，讓我進你識海一會兒，我帶你試試。”
“……”
進識海？
若柏下意識抗拒。
可立馬又反應過來，如今的義士，似乎是無法傷及她的。
“好。”若柏將自己密不透風的識海，留出一倒縫隙，“你來？”
“行。”
義士興緻勃勃，立刻分出一絲神識，控制若柏的身體。
仗着屋子裏有隔絕視線的陣法，義士先將玄玉鏡放大成全身鏡，然後操控着若柏的身體，開始做各種動作。
走、笑、吃、舉劍……一邊做動作，還不停地給若柏說動作解析。
“看清楚了么？你這幅面龐，笑容不宜太大，這樣輕輕半勾嘴角是最好的。”
義士說著，又對着鏡子做了個大笑的表情。
“不過若你遇見特別想交好的人，你也可以試試大笑。”
“你這幅面容，欺騙性比較大。大笑起來沒心沒肺，看着又真誠討喜，挺容易讓人接近的。”
“唔……走路的時候，看別的地方，你先餘光帶到，然後再正眼看過去。你的側臉很美，餘光瞟過去的時候，很誘人的。”
“你……”
義士喋喋不休說了許多，若柏強忍羞恥，默默學着、記着。
其實吧……如果義士是個雌性狐狸，若柏還不覺得羞恥。
但是雄性狐狸來給她上這個課，哪怕九尾靈狐是狐狸精的祖宗，她也覺得彆扭……
等等！
雄性！！！
若柏瞬間僵硬。
“義士！！！你出來！”
“啊……？怎麼了？”義士茫然，“我哪兒說錯了嗎？”
若柏現在如果不是一團意識，那肯定從臉紅到了脖子。
“你tm一雄性狐狸，來我身體裏做什麼呢？！我剛沒想到這一茬！！！你現在給我出來！！！”
“……至於么妹妹。”義士啼笑皆非，“我九尾靈狐一族，生下來是不分性別的。更何況我去世的時候，還是一隻沒有徹底化形的未成年狐狸。”
“我到死都沒有個性別。現在這樣，全是女……你體內那陣法，給我改的。”
“你在羞個什麼呢？”義士嘆氣，“況且我九尾靈狐一族，化形為女子的那些姐姐……個個都是絕色極品，你大且放心，我對你……起不了心思。”
若柏覺得更羞恥了。
不但羞恥，還憤怒！！！
連義士剛剛口胡，也不放在心上，懶得懟回。
惱羞成怒！
“你，立刻、現在、馬上、給我回陣法里去！！！”
“……”
義士無語，不知道說什麼好。
翻了個白眼，搖着頭從若柏的識海里出來了。
一瞬間，若柏拿回身體掌控權，整個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爆紅。
連耳朵、脖子，也絲毫沒有放過。
當然，這紅的原因，若柏以自己前途起誓——絕對不是羞澀引起的！！
而是羞惱、煩躁！
大魔法師這麼多年，結果第一次和異性坦誠相見，是一隻成了精的狐狸？還是個前輩子沒性別、這輩子很毒舌、沒有肉體的靈魂狐狸精？！
這……
想想更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