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這丫頭,凶的
“究極樓位於東鎮國方向,距離玄天宗約八百里,教派所在之地名曰幽冥澗,非教派中人,難以進入,擅闖者死。究極樓中魔修遍地,功法更是不一,男女皆有,有一部分魔修喜愛抓爐鼎輔助修鍊,不過也不敢真正的愛回究極樓。當然,有的魔修也喜歡下山抓一些人上山吸取精氣。”
“仙門道宗無人去剿滅么?”白初微微蹙眉,盤膝坐在床上,摸了摸下巴頗有些不悅。
雖說仙魔兩道本不互相干涉,可天道昭昭,罪大惡極之時豈能放置不管。
“究極樓所出的幽冥澗與尋常所在地可不同,他們身在一處深淵之下,其上更是布下仙門道宗無法逾越的陣法。曾經也有幾個門派被究極樓招惹得惱了,前去剿滅,可是到了幽冥澗上頭,下去都沒下去,就被陣法給摧折了。”朝陽卿拉了個凳子坐在她跟前,眉眼微微含笑,手上的摺扇搖了搖,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陣法?”白初挑了挑眉,細細瞥了一眼言笑晏晏的朝陽卿,“你倒是知道得很多……”
朝陽卿搖了搖頭,手中摺扇一收,扇柄敲擊手掌,眉眼裏帶了几絲邪氣道:
“再怎麼說,為夫也曾是東恆的燁王殿下,這些個消息多多少少為夫也是知道的……”
“今日鹽城雲家雲絳紅給我遞了張請帖,邀請我和我哥前往鹽城參加他們一年一度舉辦的煉丹師大會。”白初話鋒一轉,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瞥了一眼朝陽卿,見他不言不語,言笑晏晏的望着她。
“我哥近來剛突破元嬰期,為了鞏固修為,自是不允他前去。我想着,正好趁着外出這次,去一趟究極樓。”
“這般重要的事情千尋第一個想到為夫,為夫實在是甚為欣慰啊……”朝陽卿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唇角一勾。
千尋,還是需要他的。
白初挑眉,摸了摸下巴狐疑道:“我這是去打打殺殺,你看起來怎麼那麼興奮?”
我是不想動手砍人頭,偏生究極樓又三番五次來招惹咱郢都小老百姓。
老虎不發威,當我郢都是病貓啊!
偏偏究極樓的魔修每次都陰差陽錯折在她手裏面,玄天宗的人根本沒有引起重視,最後這事兒莫名其妙癱在了她手裏面。
癱了在她手裏面她也認了,畢竟這兒是老娘的地盤。
於是對她知根知底的便是朝陽卿了,雖說這傢伙越發讓她看不透,但是能當打手的時候,拿來噹噹打手也是可以的嘛。
“千尋此言差矣……”朝陽卿拉着凳子朝白初湊了湊,扇柄在唇邊撫過,一雙眼睛帶了三分魅惑:“我這叫做婦唱夫隨。”
白初:“……”
這傢伙,是不是入戲太深了啊。整日裏玩兒夫妻那一套小把戲。
“我是想辦法脫身了,我走了以後,你隨後想辦法跟上來。我彼時在郢都郊外等你。”
……
“鹽城的煉藥師大會,秋家的墨雲商也要前去參加,”
白初背着包袱站在玄天宗山腳下,白修染與白棲叮囑了幾句日常注意事項,將求救的煙花塞在她手裏,正欲上馬車,便聽白修染突然說起墨雲商來。
“墨雲商?”白初愣了一下,腦子裏倏爾閃過一個倔強的少年稚嫩的面孔,模樣有些記不清了,倒是那柔韌倔強的眼神讓人簡直不忘。
藥師門唯一存活的煉丹師。
白修染微微凝眉,薄唇輕啟道:“以前藥師門曾是玄天宗友宗,一夕之間被滅,我雖多番查探但是卻無果。雲商年級小易衝動,為了靠山反而將自己賣了……這件事情,說起來是我沒照顧好那孩子……”
本來若是他早點將墨雲商找到帶回,不至於讓他混在神器樓中做出這般傻事。
若是那群老頭子還在,不吹鬍子瞪眼才怪。
“墨雲商已經是秋家的煉丹師了,秋家多少在此事上會幫襯着些……”白初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覺這氣氛頓時一下子沉了下去。
不過那墨雲商小小年紀便背負血海深仇,以自己為籌碼迅速尋求最大的利益,倒是頗為讓人心疼。
豈料白修染微微蹙眉,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白初的肩膀,“藥師門被滅,鹽城不比郢都,有個風吹草動我還能幫襯着。雲商此番前去鹽城,若是你見了,多少幫爹爹看着些……”
“啊?!”白初一臉懵逼,吞了口口水,結結巴巴道:“爹!我修為……修為低……修為低……”
豈料白修染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是啊,修為確實很低。”
“爹!”白初心底一驚,被他這話說得毛毛的,眼睛一瞪,只覺白修染那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眼睛頗有些看穿什麼的味道。
我全身上下里裡外外都是築基期的修為,沒有哪裏是化神期的!
爹!你可別看錯了!
“將雲商當成弟弟好好照顧,我遲早將雲商從秋家帶出來……”白修染拍了拍白初的肩膀,倏爾微微一笑:“快上馬車吧……一會兒就不好趕路了……”
白初一時之間七上八下,擠出勉勉強強的笑,上了馬車,掀開車簾沖白修染和白棲揮了揮手,待車夫甩着鞭子行了兩步,白初倏爾想起當初雲絳紅被打炮時的話。
咦。
雲絳紅擺明了就是借她邀請白棲,看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不過,雲絳紅有膽子邀請自己,絕對是擺好了鴻門宴等着她。
……
“宗主,就千尋一個人去,不妥吧……”白棲蹙眉望着漸行漸遠的馬車,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雖他與季少白等人都將妖獸森林一事悉數蠻下,為了千尋的名譽隨意搪塞了過去。
白修染轉過頭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倏爾嘆了口氣:“誰說我讓她一個人去了……”
“宗主?”
白修染負手而立,唇角微微含笑,“千尋少有出門,雖說能將靈虛劍法練到第九重,可是到底是築基期,彼時煉丹師大會上必定魚龍混贊。我已經派人保護她了。”
只是,派遣的不是人罷了。
白棲暗暗鬆了口氣,望着消失在街頭的馬車隱隱送了一口氣。
此時某處山林之中,藤蔓窸窸窣窣的竄來竄去,最後停在一棵樹上,卻見樹上坐着一個少年,晃蕩着兩條腿,手裏拿着個蘋果啃着。
那張臉生得極其精緻,雌雄莫辨,身着一襲白衣,頭頂的微光落在身上,隱隱染上幾分不然塵俗,恰似落入人間的精靈。
“這白修染也真是,白千尋那小丫頭不過是去一趟鹽城,非要本座跟在她後面。”
他掏了掏耳朵,懶洋洋道:“不過,且讓本座好好看看,這小丫頭到底有什麼貓膩?”
腦子裏閃過那丫頭衝上來沖他一頓胡侃亂砍的情景,氣勢如虹。
這丫頭,凶的!
白修染和白棲兩個識不破那小丫頭的障眼法,他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