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回到相府,泡了個葯澡,恢復了女裝,斜倚在軟塌上,正由着紫鳶擦拭着濕漉漉的頭髮。

“小姐,人帶來了。”一個穿着紫衫的小丫鬟走上前,輕聲說。

“嗯。”顧綰點了點頭,她望着大門口跪着的那個身影不禁勾了勾唇。“不用跪着了,進來吧。”她揚聲說。

只見那個跪着的身影慢慢起身,低着頭緩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李二妞被公子帶進相府就直接扔給了府里的丫鬟,吩咐她們將她洗乾淨,隨後,丫鬟便告知她,相府小姐要見她,於是她就被帶到了這裏,也不知道公子是何用意。

“把頭抬起來。”

清澈無雜質的聲音由身前傳來,李二妞不由得抬起頭看向說話的人,這一看,她竟有些呆愣,這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帶她進府的公子。

公子一身女裝斜倚在軟塌上,肌膚勝雪,一雙眉毛就好似那春日裏的細柳,眉間別具一番風情,杏眼水波瀾瀾,高挺小巧的鼻子下是一點水潤的朱唇,再往下看,是精緻的鎖骨和那被衣服包裹住的圓潤.......細腰.....美艷的不可方物。

真是美的令人自慚形穢。

“看夠了?”

顧綰見李二妞有些呆愣,不禁打趣。

“我瞧你生的極好,讓我不禁想到了一句詩,雲想衣裳花想容,以後,你就叫雲裳吧。”顧綰沒有說假話,梳洗過的雲裳確實很美,尤其是那雙眼睛,如同山間的清泉,顧盼之間,自有着一股清冷的味道,身形也是極好,可謂是婀娜多姿,果真是人靠衣裝啊。

“謝小姐賜名。”雲裳跪下,謝道。

“跪什麼!起來說話,你是我的人,無需整日裏跪來跪去的,看了心煩,你們都出去,留下雲裳一個人伺候就行了。”

顧綰不耐的揮手,她一個來自現代的人,實在不願意有人在她面前動不動就下跪,不過紫鳶倒是除外。

紫鳶有些意外,她抬頭看向顧綰,以前顧綰只喜歡她一人在身邊伺候,可如今.....難不成是她察覺到了什麼?

“紫鳶,我生病的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你看你都瘦了,我看着心疼,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我讓王叔給你安排個小丫鬟給你。”顧綰側身,滿臉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給她擦拭頭髮的紫鳶,柔聲說。“以後,這些就不用你親自做了,雲裳,過來,幫我擦頭髮。”

“是,小姐。”雲裳點頭,走到紫鳶身邊,從紫鳶手中拿過乾的布巾。

“紫鳶姐姐放心,這兒有我伺候小姐,你就好生休息吧。”雲裳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可這抹笑容在紫鳶眼中卻是十分的刺眼。

“如此,甚好。”

紫鳶也未多言,朝着顧綰行了一禮,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

顧綰心中冷笑,照這樣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紫鳶便會夥同外人朝自己動手吧。

“也不知奴婢該如何稱呼您?小姐?亦或是公子?”待所有人都退去后,雲裳這才輕輕開口。

“你是個聰明人,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我想你心裏定有分寸,剛剛,你做的就很好。”顧綰從軟榻上起身,輕輕的握住雲裳的手,雲裳自幼家境貧寒,模樣雖然長得極好,可這手,卻是不忍直視,實在是太過粗糙。

“都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你這臉可算得上是毀容了。”顧綰將雲裳的手翻過來覆過去的看。柔聲說:“過幾日,我給你制一款護手霜,保管你的手和你的臉一樣美。”

“護手霜?”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雲裳有些不解。

“就是,讓你的手變美的一種葯….”顧綰將雲裳的手放下,滿意的看着雲裳的這張臉,顧綰是一個嚴重的顏控,對美麗的事物格外鍾愛。

“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讓繡房給你裁幾件白衣,你穿白衣,權當是為你母親守孝,不過,白花可就不準帶了啊….”顧綰還是對自己的眼光蠻有自信的,最開始她是不願意對雲裳伸出援手,可不知怎麼就一路將雲裳帶了回來,如今看來,好像也不虧,長得可比紫鳶好看太多。

“小姐頭髮還沒幹,讓奴婢為您擦乾吧。”雲裳捧着干布巾,恭敬的說。

“不用了,”顧綰從軟塌上起身,直接走到銅鏡前坐下,從梳妝枱上拿起一把潔白的玉梳,對着銅鏡,從發頂梳到發尾。“你去幫我守好房門,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放進來。”顧綰慢條斯理的梳理着半乾的長發,發質烏黑油亮,一看就是精心保養過的,她看着鏡子裏映出來的雲裳,說。

“是。”雲裳雙手捧着干毛巾,往下微微一蹲,慢慢的往門外退去。

“吱…..”房門被雲裳輕輕關上,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顧綰一個人。

屋內的燭火映着光滑的鏡面,映出顧綰淡然的面容。

顧綰放下手裏的梳子,打開妝奩,從裏面取出一隻尾部鋒利的簪子,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盆栽旁,用尖銳的簪子尾部劃破手心,任由鮮血滴落在植物翠綠的葉片上,在血滴落在葉片上的一瞬間,翠綠的葉片瞬間變為枯黑一片,毫無生機。

“果然……”

顧綰喃喃自言,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快步跑到床頭,從枕頭旁拿出一個白瓷瓶,她抬手,卻發現自己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於是,她再次拿起簪子,狠狠的往自己手上一劃,將手上的傷口對準瓷瓶,讓鮮血慢慢的流進瓷瓶中與藥粉混合在一起。

她再次走到那盆盆栽前,將瓷瓶傾斜,裏面的已經跟鮮血融為一體的葯慢慢的滴落在剛剛那枯黑的葉片上,在葯滴上去后,神奇的一幕出現在顧綰眼前,只見已經枯死的葉片慢慢的恢復了生機,慢慢的由死氣沉沉的枯黑變為生機勃勃的翠綠。

“哈哈…..哈”顧綰慢慢的抬起手,她看着一點一點開始癒合的傷口,眼中露出不可置信,隨後便是狂喜。

“我還是我….”她急忙的跑到銅鏡前,解開衣服,待看見後背那一塊圖騰時,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一塊,之前明明是沒有的,可現在卻憑空出現,她血液的其特性,和這個圖騰,以前的顧綰沒有,是她來了后,才慢慢的出現的。

“十里,是你嗎?“

顧綰對着銅鏡,輕輕撫上後背那塊鮮紅的圖騰,喃喃自語。

“你讓我進去!“

“小姐說了,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準進去。“

“啪!“

顧綰被門外的嘈雜聲吵醒,一睜開眼睛,耳邊便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這讓顧綰的眉宇間不禁染上一縷陰霾。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着我,我從小陪着小姐,是小姐的貼身丫鬟,而你不過是從外面撿來的野丫頭,不要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敢不把我放在眼裏。“

紫鳶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雲裳,咬碎了牙,她早就發現,自從小姐醒來后,就格外喜歡美麗的食物,這個賤人長相標緻,怕是十分得小姐的歡心。

“小姐說了,沒有她的允許,誰也不準進去!“

雲裳捂着臉,眼神堅定的看着眼前面目猙獰的紫鳶,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

“你!“

紫鳶聞言,再次抬手,朝着雲裳左邊臉而去,然而手伸到半空中,就被雲裳死死的捏住,

“你不要得寸進尺!“

雲裳左手抓住紫鳶揮過來的手,重重的往一旁甩去,右手更是毫不留情的直接往紫鳶臉上打去。

“啪!“

這一巴掌,讓院子裏的空氣瞬間凝固,一旁站立這的小丫頭們都不敢置信的望向雲裳,在這個院子中,出了小姐,就是紫鳶最有地位,平日裏說一不二的主,如今居然被一個新來的丫鬟給打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啊。

“紫鳶姐姐,雲裳無意冒犯,雲裳只不過是在轉達主子的意思,你送我一巴掌,我自然也不會少了你的!“

雲裳快速往後退了幾步,望着面部紅腫的紫鳶,平靜的說。

“你……”

紫鳶捂着臉,看着周圍小丫頭的臉色,這一巴掌,打的她在這威信全無,她恨恨的盯着雲裳,恨不得將其扒皮拆骨。

“紫鳶姐姐,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那就不要打擾小姐休息了。”

雲裳目光冷冽,如同門神一般的擋在房門前,嘴角雖是噙着笑,可任何人都能聽出她話語中的冷意。

“好,你給我等着!”

紫鳶被雲裳的一巴掌打怕了,她沒想到雲裳居然是個狠主,打起人來毫不手軟,繼續僵持下去,還不知道雲裳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紫鳶想到這裏,捂着腫的老高的臉,警告的眼神掃過周圍的小丫鬟們,捏緊了拳頭,快步離開這個讓她丟盡面子的地方。

聽到外面漸漸安靜,顧綰勾起一抹讚賞的笑容,看來她還真是撿到寶了。

“雲裳,進來為我更衣。”

顧綰朝着門外高聲道,她慢悠悠的從床上下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瞬間覺得渾身都舒暢了。

雲裳推門而進,在她身後,是幾個穿着淡青色裙裝的小丫鬟,差不多都是十四五的模樣,她們手捧着梳洗用具,恭謹的走到顧綰面前,排成一排。

雲裳將干布巾放入裝滿水的銅盆中浸濕,再用力的將它扭干,用扭乾的濕布巾為顧綰細細的擦拭着面部和手,隨後又取來鹽水,為顧綰漱口,一舉一動,比受過訓練的丫鬟們還要專業。

透過銅鏡,顧綰看着正認真為自己梳發的雲裳,心中思緒萬千,但最後都化為一抹笑容在嘴邊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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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王妃之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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