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沒有寫歌的日子
小伍正準備收拾東西下班，接到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那頭軟綿綿的聲音令他自動腦補了一番秋生睡眼惺忪的模樣，幾個星期沒見倒有些想她。
“喂……小伍，你下班沒啊？”
“正要走呢，你剛醒？”
“是啊，剛醒，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哈哈，你又找我商量對策來了？上回的飯還欠着呢，這又要賒第二頓了？”
“吃吃吃，”秋生剛要開口損人，轉念一想確實也有些對不住小伍，於是話鋒一轉，“說吧，想去哪裏吃？”
“這都入秋了，去吃火鍋吧！”
兩個人約好在廣播大廈附近的火鍋店一聚，當年小伍剛進電台的時候，他們兩新人總加班加到八九點才撤，一入冬就來火鍋店蹭宵夜，跟這的老闆娘都算老交情了。除了價格打八折外，還送兩瓶飲料，所以秋生和小伍總是特別滿足。
小伍喝了一整罐涼茶，看着坐在對面的秋生，故意往臉上抹了些餘下的茶水，佯裝老淚縱橫的樣子：“這麼久才想起老戰友，嗚嗚嗚嗚……”
秋生托腮看着小伍演戲，嘟囔着：“好啊，才幾個星期連鱷魚眼淚都出來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伍嘛？”
“鱷魚眼淚那是假惺惺的眼淚，我這是真情實感好么……難道你就不想我？”
“每天過得跟特工似的，哪來的功夫想你啊……你知道嗎？我爸叫我回台里呢。”小伍不知道秋生父母與鄭台長的關係，秋生也不好說太多，但她奇怪鄭台長明明讓紀佳敏頂替了自己的位置，又為何跟她爸說隨時歡迎她回去。
“啊！？那紀佳敏怎麼辦？她剛接手你的工作，這幾個星期好不容易適應過來了……”
“哇！你不希望我回去啊？嘖嘖嘖，小伍你變了啊~”秋生毫不客氣地用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那我肯定想你回來啊，我只是覺得這麼操作有難度而已……”
幾句話就把小伍繞了回來，秋生心裏暗爽，他其實一點沒變，還是那麼耿直。
“說說我最新的發現吧！你上次不是叫我問夏以冬以前的事情嗎？我問了，不過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伍本以為秋生髮現了什麼重大秘密，聽到這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你這算什麼發現吶……”
“我還沒說完呀，我發現了他之前的歌詞本，你看。”秋生把那日手機拍下來的照片全部打印出來訂成小冊子，拿出來推到小伍面前。
“這能說明什麼呢？”
“你看這些歌詞，難道沒感覺是在寫心裏愛戀着一個人嗎？”
“哦……你這麼一說倒是有些感覺，只不過歌詞寫情情愛愛的不是很正常嘛？又不一定是發生在歌手本人身上的事。”
“你看這段：忘了我，忘了曾經走過的路/忘了我，忘了牽過你的手/忘了我，就算不再記起/也好過我，難過地繼續……”秋生用手指了指本子上的日期。
小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倒吸了口氣：“這不就是他來找你的那天嗎？！”
“是啊！你再看下一頁：一字一句，漠不關己/一言一語，誅心而已/你的眼還是那雙眼睛/我的眼卻少了一個你……”這一頁的日期是夏以冬來找秋生的第三天，而恰好第二天那個晚上，因為和秋生在樓下聊了一整夜，夏以冬什麼也沒有寫。
“秋生……這，這也太……巧了吧？”
“這下你相信了？夏以冬寫的歌詞，記載了他當時的心情！所以可以推測，他之前寫的那些，多多少少也摻雜着個人情感。”
小伍雖覺此事天方夜譚，卻也不得不相信親眼所見，看來秋生說的都是真的，起初是她忘了夏以冬，後來是夏以冬忘了她，他們是在記憶里有過交集的兩個人，但如今誰也不記得誰……
“秋生，那你現在什麼打算？跟夏以冬攤牌？”
“我也搞不懂啊……不過我發現，藝人的世界真挺複雜的，突然特別想弄明白過去都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忘了呢？而且為什麼會只忘了夏以冬呢？”
“要不咱們報警吧？”小伍經不起秋生嚇。
“這種事無憑無據怎麼能報警？到時候人家把咱們當精神病抓起來就完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秋生想，在沒弄明白事情之前她是不會回台里的，可父母那邊總得有個交代。當下能幫自己的，大概只有小伍了。
兩個人商量好對策之後，海吃了一頓，秋生愉快地結了賬。秋後起涼意，秋生拉了拉衣袖把手使勁往袖筒里塞，回頭看見小伍正起身撣去褲子上的辣椒粉，彷彿看見了過去的時光。她清楚地記得兩個人第一次吃火鍋坐的位置，那時的小伍剃着小平頭，拿着攝像機，笑容生澀靦腆。環顧四周，兩人從剛開始搭檔時的生分到後來齊頭並進的熟絡，每一次和小伍來吃火鍋的情形都能歷歷在目，干記者的本就擁有超乎常人的記憶能力，因而忘記就顯得更加荒誕不經。
“小伍，這一年多來，你就沒發現我有過什麼不正常的時候嗎？比如難過到幾天不說一句話，或者生病連續好幾天不上班的情況？”秋生對自己的失憶曾有過諸多猜測，或許是生病了？又或許是受了什麼嚴重的心理重創？
“沒有……你一直都很正常啊……”小伍邊翻着夏以冬的歌詞本，邊在幫秋生仔細回想這一年多來的事，卻沒讓他找到任何蹊蹺。
秋生想起此前答應假扮夏以冬女友的那七日，他說過一些關於她和他之間的細節，那些讓秋生當時聽來曖昧動人的故事，竟然有可能真的發生過。那第一次的接吻，第一次的擁抱，第一次生病，第一次摔倒……夏以冬最後回憶這一樁樁事情時，眼裏閃爍着迷離的淚光。但這些秋生卻不願讓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小伍。
“秋生，你看這些日期，有好些是不連貫的。如果說夏以冬每天都寫歌的話，那這沒寫歌的幾天晚上肯定發生了什麼！”
秋生忽然想到昨夜夏以冬沒有寫歌，就是因為賀千蘭暈倒了，看來小伍說得對。
（??禁止轉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