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被帶走的曲譜
賀千蘭暈厥恢復之後，趕上了飛往馬來西亞的航班，Gay在一邊拿着保溫杯和濕毛巾，不斷地給她熱敷。
“哎喲，你可別再暈了，好些了嗎？要不要喝點水啊？”
千蘭坐在靠窗的頭等艙位，承受着失重的力量，之前暈厥的不適感再一次襲來。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但拍攝檔期有限且任務緊張，容不得她休息和鬆懈。
“Gay，醫生說我暈過去的原因是什麼？”
“低血糖啊，你最近節食，又大量運動，消耗太多體能了啦！營養師都建議多吃點熱量高的食物啊，咱們這麼消耗，根本長不胖的哈。”
“哎，我只是擔心臉上胖起來，鏡頭感就差了。”
“哎喲，身體重要～再說多吃一點能全胖在臉上嗎？不要太緊張這個啦！”Gay時常會為遇到這樣一個對自己要求苛刻的藝人而感到害怕。
千蘭拿起化妝鏡照了照自己的臉，不時用手捏一捏，哪怕有一點多餘的肉都會令她浮思焦慮。發一張新專輯起碼要被強勢關注三個月，這三個月裏她的每一次出鏡都非常關鍵，若是被拍到贅肉大概夠娛記寫一年，若是遇到狠的，能被拉出來對比吊打……
“還是注意些好，不然被狗了，又是一頓鞭。這次《鄉村大考驗》錄製都有誰？”
“幾個新生代小花，還有亞洲天王黎倪，節目要錄兩周呢，你的造型都已經有預案了。”
“黎倪……”賀千蘭低眉細想，阿凱應該早就為她安排好了一切。當初，她和阿彬之間的關係破裂之後，公司就把她指給了阿凱，她也因此事業精進。阿彬和阿凱到底是不一樣的兩個人，一個擅於炒作，一個擅於借位，正因如此，她的轉型跨度才越來越大。賀千蘭順口喝了些熱水，背靠躺椅閉目養神，一旁的Gay正心事重重地思索着夏以冬的事情。
藝人之間暗生情愫又或是眉目傳情，都會被助理看在眼裏，被經紀人記在心上。Gay此番與阿凱商議之後，打算先看夏以冬這期綜藝《音律大咖秀》的表現，再決定如何策劃兩個人的輿論。阿凱顧慮到阿彬之前與千蘭的感情糾葛，許是不會將夏以冬與千蘭放在一起，但公司若扶持新人，也弄不好會點個鴛鴦譜，總之一切都未有定數。
夏以冬送秋生到了家樓下，因為只有一把傘兩個人的手相距咫尺。秋生有些尷尬，不願讓夏以冬送到門口，而夏以冬出於對助理的關切，又身為男士，自覺理應送她進屋再離開。兩個人就這麼你一言推脫，我一言相敬地來到了電梯口。
秋生倒是得體大方，說既然都來到家門口了，不如請進屋內喝口水再走。在一起工作久了，許多事也變得不那麼生分，夏以冬一口便答應下來。
秋生的家不大，兩室一廳的單身公寓，一間卧室，一間書房。簡潔的沙發與原木色的桌椅，卧室的門關着，從客廳橫穿書房，可以看見陽台上有一個巨大的白色吊籃。
秋生端來一杯茶水給夏以冬暖暖胃，天剛亮，一聲雞鳴劃破白晝，也劃破了兩個人之前的尷尬。
“你……餓嗎？冰箱裏有速凍餃子，要不要吃點？”適才在門外秋生還東想西想不自在了許久，沒料進了屋子反倒少了那份焦躁與不安，夏以冬只是在椅子上坐着，接過秋生手中的杯子喝了幾口，溫潤的茶水壓去了後半夜的驚瀾。
“恩，好啊。平時都是八點吃，這個點算提早了，謝謝哈。”
“不用客氣，那我去下餃子，你坐會~”
秋生邊從速凍櫃裏拿出餃子，邊拆包裝邊想，如果夏以冬記得之前和她認識，定會露出些許破綻，可見他剛才一系列的反應，倒真像是頭一回來造訪，內心不由得有些惶然。
“那個，以冬，你幫我拿把剪刀過來吧！”秋生心想藉此試探，看看他對這屋子裏物品的擺放是否熟悉。
“啊？剪刀？在哪裏？”
“就在之前的那個盒子裏。”
“啊？哪個盒子？”
“那個藍色的盒子呀！”秋生故意不提具體方位。
“這叫我怎麼找？要不我幫你看着火你自己去拿吧？”說著夏以冬朝廚房走來，鍋里的水正要沸騰，霧氣瀰漫且隔着兩個人的面龐，似有一層神秘四下籠罩。
“行吧，那你看着~”秋生快速地跑到電視機旁邊的柜子裏拿了把剪刀，途中偷偷瞄了幾眼在廚房看火的夏以冬，終是找不出任何破綻。待她回來剪破了袋子，將餃子一個一個下到鍋里，調好醬料搬上桌的時候，夏以冬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個往嘴裏送。
“小心，燙啊~”秋生嗔怪地看了眼他張開呵氣的嘴，邊說邊對着剩下的餃子吹着涼氣。
“哈哈，好吃。好久沒吃別人給做的餃子了！”夏以冬此刻開心，笑得像個孩子。
秋生呵氣的頻率被這句話打亂了，大概有的人自出生就感受不到一些平凡的溫暖吧。走上社會這麼多年，她知冷知熱，性情豁達，全因家裏有一對視她如寶的爸媽。路是別人鋪好的，自己就算走得中規中矩，卻也不辛酸費力，甚至就連房子，都悉數被安排妥當。如是一比，夏以冬的人生自然有她無從體會的艱難。
“好啦！現在不燙了！”秋生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六點過一刻，“你平時八點吃飯，幾點休息呢？”
“九點半的樣子，睡前會運動一個小時。”夏以冬把餃子送到嘴邊，一口半個，幾個下肚方想到之前在雨里，秋生說的那些奇怪的話，還有那句“你是不是喜歡千蘭”。倘若是對前助理阿Ken，他大可不必避諱對千蘭的情意，因為阿Ken對他了解甚深，知道夏以冬不喜炒作。可秋生才接觸了兩個星期，又是個女助理，這方面他就更難啟齒。
“對了，你買過我的專輯嗎？”夏以冬打量了一遍房間裏能放置儲物的地方，卻不見與他有關的東西，記得秋生之前應聘的時候明明說她是自己的歌迷來着。
“呃……哦，在我以前的辦公室，忘記帶回來了，呵呵……不過，我的電腦里有很多下載的歌喔~”秋生的話音略顯緊張，印象里她從沒聽過夏以冬的歌，除了那首《秋生以冬》。
夏以冬笑而不語，暗自在心裏給秋生貼上了“偽歌迷”的標籤。秋生似乎從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失落，趕緊轉移話題。
“哦，對了，你看這個。”她從抽屜里拿出之前改的那首曲子交到夏以冬手裏。
夏以冬看着曲譜哼了幾段，這是他幾個夜晚編的一些片段，沒想到秋生竟將它們完整地串了起來，還增添了副歌和前奏。夏以冬哼完，感到旋律婀娜，過渡自然，是一種有特色的重組。
“這是你編的？”
“對啊！怎麼樣？”
“哼，你偷看了我的筆記。”
秋生期許地看着夏以冬，她的音樂夢極度渴望得到專業人士的肯定。卻不料夏以冬生了氣，她以為他會誇讚自己改得好呢。
“你的筆記就放在袋子裏，沒上鎖，也沒說不讓人看吧。”說完扁扁嘴，作委屈狀。
“你要是改得不好，我肯定罵你，你要是改得好，我也不會誇你。”說完，夏以冬把譜子折起來往自己口袋裏一塞，站起身打算離開。“我吃完了，你快休息吧，外面還下雨，傘我帶走，你就不用送了。對了，餃子很好吃，以後方便的話，做點帶到工作室挺好的~”
“可是……”秋生肚子裏還憋着想問的話，她想問他記不記得曾經愛過什麼人？但彷彿被夏以冬看穿了似得，話到嘴邊又被打斷了。
“還有就是，我不想拿千蘭來炒作，所以今天的事……最好別告訴阿彬，”夏以冬思忖一會，又補了句，“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保密。”
夏以冬走後，秋生在床上躺成了一個大字，這都什麼狗血劇情，她悶悶不樂地拿了個抱枕往臉上一蓋，片刻就入了夢。夢裏，她恍然明白了一件事！原來經紀人之所以要向助理打聽藝人的私隱，就是為了暗中製造適當的機會，讓他們在一起。
（??禁止轉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