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母親（3）

洗完澡，神清氣爽。

“這次回來準備呆多久？上班還習慣吧？”母親問我，用干毛巾幫我揩拭頭髮。

“過幾天我就回去。”我說。

“這麼忙？”母親很詫異。

“要做科研。”我撒謊道。實際上，剛才在洗澡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得開始想辦法賺錢。暑假的時間不短，白白地浪費過去了很可惜。

“趕快找一個女朋友吧。怎麼老一個人啊？”母親嘆息道。

“媽，我得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吧？”我說道，“我讀大學的時候很多同學戀愛了，但是我對那些女生沒感覺。讀研究生后呢，一是忙，二是仍然沒碰上合適的。現在工作了，我會儘快考慮這個問題的。二十六，還不算大嘛。”

“你們學校分房子嗎？”母親忽然地問道。

“分。怎麼不分？”我笑着說，“但是要結婚了后才會分筒子樓。現在我和學校的一個老師共住一間。”

“這樣啊。那就好。”母親說。我暗自奇怪：母親怎麼忽然關心起這個問題來了？

她接下來的話讓我明白了為什麼。“我聽說單位今後都是集資建房了。一套房子要好幾萬呢。你今後怎麼辦？”

“我年輕，我會想辦法掙錢的。媽，等我有房子了，到時候接您去享福。”我說。

“嗯。我兒子就是懂事。”媽媽笑着說，聲音有些哽咽。

怎麼辦？問不問？我的心裏卻一直在矛盾着。

“媽，我這裏有封信。我想請您看看。”終於地，我下定了決心。我覺得，沒有什麼比自己的身世更重要的東西了。

“信？什麼信？”她疑惑地問道。

“您等等。”我說，隨即去到我的房間，打開皮箱，取出那封信。那一刻，當我把信拿在手上的那一刻，我還是猶豫了起來。

“是不是你女朋友的信啊？你是不是騙我說沒女朋友啊？快拿出來我看看。”母親在外邊催促我。

我從房間走了出去，去到她的面前，“媽，這是我老師孫貝者離開的時候給我的一封信。”

我看見，母親的身體猛然地一震。

“媽。”我叫了一聲，將信遞到了她的手上。她的手在顫抖。

“他走了？去什麼地方了？”母親在問，聲音在顫抖。

“您看看吧。”我說。

“他真的走了？”母親在問，眼睛在看那封信。

我點頭。不知道是怎麼的，忽然有些後悔拿出這封信。

她看完了，把信還給了我。手，依然在顫抖。

“媽。。。。。。”我再次呼喚了一聲，沒有問，我在等待。

“是的，他才是你的父親。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後面的父親。”母親說，開始在流淚。

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但，我還是被她的話震驚了。“媽，究竟怎麼回事情？”我用顫抖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