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門外傳來敲門聲,外面傳來余老三的聲音:「松兒他娘,快開門。」聽這聲音倒是高興的樣子,張氏跟余榕連忙去開門。

余老三跟余松兩個人提着滿滿當當的東西回來了,余松心情不錯,他以前都只跟他師傅一起出門,其實還是很閉塞的,余老三也是個老實人。幸好余松活泛一些,倆人找到舊貨市場,先買了幾張小桌子和小凳子,不過才六十個大錢就買好了。油和白面倒是貴,余老三倒是有經驗的人,又買了陳米。另草埔的碗也便宜,父子倆摸黑路回來的。可即便是摸黑路也高興許多。

「松兒他娘,你看這桌子咋樣?都是好木頭做的,就是缺一點,等松兒整好咱們就可以用了。」余老三滿臉高興。

張氏拉着余榕道:「你說我跟你爹倆人自己開店行不?也不是開店,就是擺弄個小攤子,你大舅他們就是去許昌賣餛飩了,前幾年聽我娘家村裏的人說就是擺幾張桌子在外頭。」

余榕一聽覺得也不錯,「這倒是好,只是風吹日晒的倒是辛苦。」

余老三連忙道:「這算什麼辛苦,比我跟旁人做活可是好多了。」余老三說完還生怕張氏不同意,拉了拉張氏,張氏便點頭,「那便好,只是天天這樣跑倒是辛苦,不如去草埔租賃房子。我們掙了錢也給榕榕買個織布機。」張氏本就是個有野心的婦人,為人也不迂腐,想起掙錢的事情,一家人興奮的不行。

就連平時不大愛笑的余松都笑呵呵的,余松還跟余榕說:「妹妹,草埔那兒人來人往的也熱鬧,只大部分都是去湖陽縣的,我看什麼時候咱們都去湖陽縣就好了?」

「哥哥,還是一步一步來吧!」

余松撓了撓頭,也覺得自己說了大話,黑夜中余樹說了兩句夢話,張氏就招呼大家去睡覺。余榕自從回家,起來的都很晚,等她起床后,才發現家裏人都起來了。張氏最終確定了要做鍋貼,余榕笑道:「娘,你怎麼會做的?還挺好吃的。」

「那是,你姥姥以前還在世的時候就在渡口那邊賣鍋貼,我小時候沒少跟着幫忙。」張氏家裏都是在做小生意,只是隔的太遠,張氏的兄長又去了許昌,所以張氏不大戀家。

可以前的張氏手裏哪有錢,張氏也不想累死累活的掙錢給侄子用,她還沒有那麼偉大。余榕便道:「您既然賣鍋貼,也要弄點稀飯或者湯的在那兒賣才成?」

張氏便道:「你爹會磨豆漿,讓他弄便成。到時候等我們去草埔賃了屋子,就跟你買個織布機,你紡布便成。」張氏在家裏做了鍋貼,便打發余榕給隔壁的秀才娘子家送過去,只余榕送過去的時候,先在門口喊了一聲,「秀才娘子……」余榕不論身形如何,但是聲音還是很甜膩的。

只見裏面出來一少年,他聲音略微沙啞,「我娘出去了。」

余榕猜到應該是秀才公的兒子,男女大防還是得注意的,她把手裏的盤子放下:「我娘正好做了些鍋貼,給你們嘗嘗,我就放這裏了。若是秀才娘子回來了,你跟她說一聲罷了。」余榕說完便走了。

等她走了,余娟才從門后出來,她心道,原來四姐喜歡這個秀才的兒子,那可真是不害臊。她可是知道在本村,覬覦林秀才家兒子的人還是很多的。

可她面上不帶一點情緒,仍作小兒狀,「子瑜哥哥,喲,桌上是什麼好吃的?」林子瑜寵溺一笑,「娟兒,快來吃,還是熱的。」

余娟連忙推辭,「快別這樣,我是來找你識字的,哪能還要你的東西。」余娟為了怕旁人知道她識字,便想找個託詞,正好她偶然和林子瑜關係不錯,所以便來這裏,為以後認字說個絕好的理由。

林子瑜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每次看到余娟都有一種新奇,這種新奇是他以前所沒有過的。余娟一個小女孩卻了解那麼多,腦子裏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點子,他跟余娟在一起非常輕鬆快樂。一聽到余娟說這麼生分的話,他心裏微惱,「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快吃吧,吃了我們開始認字。」

余娟笑眯眯的拈了一個放嘴裏,咬下去,鬆脆酥軟再加一點點肉味,很好吃。看來三房就這樣出門,那也是有緣故的,若是自家也分出去就好了,她去賣賣菜方子什麼的,說不定會掙更多錢。

只是如今她連草埔都沒去過呢?

余榕在家裏學着做飯,張氏覺得女兒還算用心,但跟自己做的還是有一定的差距,張氏安慰:「熟能生巧,要是你多做就會了。」

張氏準備趕御橋鎮的集,想先試試水,余老三也是滿腔熱情。等到第二天天還未亮,張氏夫妻二人已經起床開始磨豆漿了,余榕開始切蔥,余松則在一旁剁肉餡,余樹又過去跟余老三一起磨豆漿。張氏來調陷兒,她把價錢定的也不高,「一文錢三個,看着多,其實很划算。」

一家人很快就把東西弄到板車上,余老三跟余松在前面拉車。張氏跟余榕還有餘樹在後面走,余榕突然想起沒帶秋梨膏,「壞了,沒說讓小樹先喝秋梨膏的。」

「不礙事的,晚上回來喝吧!」張氏摸了摸余樹的腦袋,「我可跟你說了,你在攤子上幫忙也是存你的學費。你看你哥哥姐姐們都是這樣辛苦,唯獨你有那樣的機會,你的福氣竟是最大的。」

在鄉下人家看來,能夠識字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若不是女兒拿錢回來,她們哪裏有那個膽量敢分家,還不是終日受長房轄制。

她們進城后,因為從未擺過攤,剛找好一處地方,準備卸貨。就看到立馬跑來一個炸油條的一對老夫妻,那老頭朝余榕她們擺手,「這是我家的地盤,你們別佔了……」余榕她們頭一次做生意,也不懂這些。還真的以為佔了別人的地方,余老三連忙道歉,「老人家,我們不知道。」

連續去了幾次,悲觀的余老三就開始抱怨了,「出了那麼多錢,就要回去不成?難怪旁人都不做生意的,這做生意的日子可真是不好過。」

「爹,別說喪氣話。我們去城門口那裏去吧!我還沒聽說過,這地全部都是有人的。」果然等余榕她們去,那裏沒什麼人,等余老三跟余松把東西卸下來,就有公差過來,旁邊的小販都是掏錢,只到余榕她們這一家,張氏便問道:「幾位差爺,我們新來這裏的,不知道要交多少才好?」

其中一人道,「三文錢即可,這裏隨意擺都可以,只是不要擺在大道上便可。」

張氏又多嘴問了一句,「這我們今兒在這裏擺攤?明兒可以擺到那邊嗎?」張氏指的是那個賣油條老頭占的地方。

公差甲道,「自然可以。」

公差乙還附和,「這都是先來後到的,斷沒有屬於誰的道理。」余榕就連忙舀了幾碗豆腐腦,鋪上細細的砂糖,「幾位差爺,我們新來的還沒開張,您幾位幫我們嘗嘗看這做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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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星綉娘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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