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要知道吳襄穿的衣裳那可都是穿的最好的,之前一直是買,後來成親都是余榕做的。外人都很羨慕,因為吳襄基本沒穿過帶重樣的衣服,而且中午經常有人送飯送飯,十分精心,熱湯熱飯。談起這個吳襄很是感謝余榕,讓他周圍的人也知道他也是有人疼的人。
晚上吳襄帶了幾個粽子回來,白色的糯米尖上有點點映紅,顯得可愛玲瓏了許多。余榕一直在減肥,已經足夠控制飲食,可吳襄覺得余榕實在餓的太辛苦,他一向很瘦,而且常年在外面跑,所以每次吃的比余榕多,人家還經常宵夜,卻比余榕看上去清瘦很多。
余榕其實做的事情也很多,每日帶孩子不說,還得做綉活還要織布,可基本都是坐着的工作。坐的時間一長,小肚子難免就有了,余榕晚上只喝一碗湯,吃幾口飯,最多再吃點果子。這些吳襄是全部看在心裏的,可他覺得她這樣就挺可愛的,抱着又舒服,幹嘛要那麼苛待自己。
於是在吳襄的勸慰下,余榕還是經不住誘惑吃了兩個,吃完又不高興,翻過身子睡不想理吳襄。吳襄覺得好笑,便搖她起來:「剛吃完可別睡,走,今晚不冷,我們去院子裏走走。」
「你這個人怎麼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啊?」余榕嬌嗔,可是心裏還是很甜蜜。
下人們都已經睡著了,余榕跟吳襄牽着手晃來晃去也不怕打擾他們。余榕調皮的用手在吳襄手中一下一下搔着,吳襄急道:「你倒好,倒是來撩撥我。」他還想好好說話呢?余榕卻一下子把他發冠拿掉,嘻嘻笑道:「我就撩你了,怎麼樣?」
夫妻二人又甜甜蜜蜜的回房去了。
第二日起床的時候已是日晒三竿,余榕睡的懶洋洋的,敬天現在可以坐起來了。張媽倒是覺得好,秋桐端了早點過來,小聲道:「三奶奶,我看隔壁的佟少奶奶在準備考籃,您看您需不需要?」
余榕根本沒經過這些的,經秋桐提起才想起吳襄過幾個月就要院試了,應早把一應物事備齊就行,這次只准成功不準失敗。要不然這麼艱難的求學路,其實沒幾個人可以一直這樣堅持下來的。
而且隨着本朝科舉制度發展,八月考中秀才后,需十月再重考一次,複試通過方能參與明年八月的鄉試,若鄉試通過,才能參與會試,會試過了才算是真正的舉人老爺。而吳襄並沒有要中進士,能力也是一個問題,而且時間耗的太長。吳襄又是寒門出身,即便是中了進士,也不一定能混的上去,畢竟朝中無人,所以他是沒做要殿試的打算的。
想了想她也沒開始這麼早準備,還是提前一個月就行,要不然搞的吳襄緊張也不好。
蘇氏又傳來有身子的好消息,余榕鬆了一口氣,秋桐跟張媽媽卻急。尤其是張媽,她只對這位主子一向很有主意,卻還是勸道:「女人還是兒子多一些有保障。」可余榕卻不聽,她剛生孩子還沒多久,自然以調養身子為主,而且明年如果真的要跟吳襄一起去京里,大個肚子也十分不方便。她也不需要跟張媽解釋。
「我讓貴兒已經賃好了車,慢慢吃,別著急。」余榕今天一大早起床跟張媽和秋桐做了早點。她平時做飯的時間不多,因為大多數時間還得掙錢,現在一日三餐都是秋桐做的。
看余榕諸事安排妥帖,吳襄笑道:「我知道了,小管家婆。」他吃的很慢,看得出來,這次並不緊張了。所以說名師還是有效果的,尤其是在古代,隨意點撥幾句那都是受益良多。
余榕又重新檢查了考籃幾遍,然後還親自把墨拿出來檢查,如此好幾遍才吩咐貴兒,「你一定得看好東西。乾糧我準備好了,水我讓秋桐裝好,這裏有五十個大子兒,若是有事就別省錢。」不是不讓貴兒在外面吃,而是怕他吃什麼東西壞了肚子就不好了,這個關頭什麼都要注意。
可吳襄這個人突然又捨不得余榕,鬧着要余榕送他,余榕笑眯眯的全部答應。敬天這個小魔頭又要跟着去,余榕怕把吳襄衣服弄皺,只能自己抱著兒子送他去考試。貴兒在外面趕車,裏面只有他們一家三口,敬天不停的拍手不知道傻樂啥,余榕一邊幫兒子擦口水。兩口子沒怎麼說話,就靜靜地看着對方,好似怎麼都看不完一樣。
「進去吧。」余榕催促一聲。
吳襄進去之後,余榕準備回去,這一錯眼的功夫卻又看到余娟了,她也是送林子瑜來考試的。余娟笑着走了過來,「榕姐,這是送姐夫過來嗎?」
「是啊。」余榕不咸不淡的敷衍了一句,並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慾望。
余娟卻嘆了一聲,「榕姐,你看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現在跟子瑜哥哥是兄妹關係了,你放心吧。」
這是什麼意思?余榕怒道:「我放心什麼?你怎麼又說混賬話了。你也大了,要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說完余榕就走了,余娟在她背後冷笑,什麼東西,不就是嫁給吳襄了嗎?可吳襄長的那麼好,她剛才也看到吳襄了,那可真像個貴公子啊,余榕憑什麼這麼好的福氣?
余榕抱着孩子直接回去了,一回去又看吳達的乳母田氏在這裏,不禁問道:「怎麼你今天過來了?」田媽媽因女兒秋月做了小,再加上她本人又是吳達乳母,所以在下人中橫着走。但對余榕來說,她再不喜歡蘇氏,可也並不喜歡做小的人家,而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也是她跟土着們不同的一點,儘管她的有些生活習慣已經古人相似,但還是有很多地方並不贊同。
田媽媽小心翼翼道:「是這樣的,我們五奶奶有了身子,三少爺年紀又小。偏偏夫人又病倒了,可今日我們五爺下場,家裏沒個主事的,所以三夫人打發奴婢來叫了您過去。」
這事透着古怪,余榕便道:「三嬸身邊多少能幹人沒有,我就不去討嫌了,既三嬸病了,得的是什麼病?怎麼病的?」
田媽媽很是驚訝,如果是別人家要五奶奶去主事她肯定早去了,可是三奶奶卻不願意,看着就不願意管。田媽媽也沒轍了,她其實是想勸三奶奶過去去勸勸五奶奶,對秋月好一些。正好三夫人身子不大舒服,說是有些東西沒理清讓三奶奶過去,可余榕問的太細了,她也不好撒謊。同時她也慶幸,自家女兒的女主人不是三奶奶,要不然這不聲不響的可以把自家女兒賣了都不知道。
余榕問了一會兒得知袁氏是老毛病,遂讓秋桐拿了幾包補藥過來,「這是滋補婦人的藥丸,是三爺的一個朋友送的,你帶過去給三嬸吃。我也想過去,只是這幾日忙的很。你也知道三爺今日下場了,我家裏娃兒也小,一時半會兒離不開人。你就幫我跟三嬸告個罪。」
田媽媽不敢說什麼,立馬退下了,秋桐跟着去三房回話。張媽就很看不上田媽媽:「一肚子壞水,五奶奶都着了她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