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病

紅玉笑道：“將軍對你有厚望，你更該努力才是。”又道：“今兒太晚了，那小丫頭恐怕也睡了，不如你明天再過來瞧吧。”

“明天哪裏還有空。白天要去學堂，放了學要做功課，晚上的時候還得跟着我爹練武。”丁如俊說著說著發起愁來：“我要是和六哥哥一樣，住的離家遠遠的多好。他們就算是想管管不着。”

可卿聽了連忙說道：“丁大爺，這話今兒當著我們幾個丫頭的面說了也就說了，以後可不能再擅自議論六皇子，這可是個大罪。”

丁如俊撇撇嘴：“這也算是擅自議論么？罷了，不說了。你們就帶我去看看那個小丫頭吧，不然今天晚上我肯定好奇的睡不着覺。”說罷又好姐姐好姐姐的磨起人來。

可伊、紅玉、綠蠟都捂嘴偷笑，說道：“你也真不害臊的，為了看個丫頭，連輩分也不顧了，竟然管比你小的喊姐姐。”

可卿也笑道：“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聲姐姐。”又說道：“你隨我過來，但說好了，你只能在門外看，不能進去。要是被她傷着了，我們幾個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丁如俊連連點頭：“放心放心，我心裏有數。”

幾個人來到東廂房門外，可卿掏出鑰匙開了鎖，只將門打開了一條縫：“不能進去，萬一嚇着她又該發狂了。”

“裏面黑咕隆咚的，我什麼也看不見啊。”丁如俊彎着腰，趴在門縫上努力朝裏面看：“那個小丫頭在哪呢？”

綠蠟、紅玉踮着腳也朝裏面望去。一個說道：“興許在床上躺着睡覺呢。”

另一個說道：“興許在床底下躺着睡覺呢，”

可伊也來了興趣，趴在綠蠟身上，透過門縫去看：“肯定又躲起來了，前兩天在柴房裏的時候就一直藏在柴火堆後頭，吃飯的時候也是拿了羊腿跑回去吃。”

丁如俊見可卿在人圈外頭看不見他，一邊佯裝遺憾的說道：“看樣子今天晚上是見不着了，那我明天再來吧”一邊兩隻手一使勁，把門一下子推開了。

他後頭的綠蠟、紅玉、可伊都沒防備，冷不防的被這一框，都‘哎呦’叫着，撲在了東廂房裏邊地上。

可卿嚇了一跳，一面怕那小丫頭趁機跑了，一面又怕小丫頭髮狂傷了丁如俊，還怕丁如俊被幾個小丫頭壓在底下給壓壞了，一時手忙腳亂，不知道是該立刻關上門還是立刻把他們幾個給拽出來。

那丁如俊剛才蹲的低，這一下沒怎麼摔着他，況且又是從小被他爹打大的，這點疼算不得什麼。趁着可卿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手腳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兒的朝裏邊的房間奔去。

這下可卿滿腦子的念頭就剩下了一個：不能讓小丫頭傷着他！

於是一時也顧不上去扶地上的幾個人，提起裙子繞過她們也朝裏面跑去，又吩咐可伊把門關上，別讓小丫頭跑了。

平時外間、內間中有道百寶屏風，只是今天下午收拾出去了，所以站在外間也能將內間看的一覽無餘。

可卿還沒走到床邊，就見丁如俊彎腰看着床上，見她過來，還轉過頭來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可卿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就見那小丫頭蜷縮在被子上面睡覺呢。

“你看她連被子都不會蓋。”丁如俊小聲說道：“長得和我們也沒什麼區別，就是小一點，瘦一點。”

“再稀罕也是個人樣，兩隻眼睛一個鼻子的。”可卿也小聲道：“你讓讓，我給她蓋上被子，省的凍着了。”

丁如俊朝旁邊退了退，見可伊她們也過來了，又連忙讓她們小聲一些：“她睡著了，別吵醒她。”

可伊、綠蠟、紅玉都趕緊屏息，如臨大敵般的放輕了腳步，悄悄的走到床邊去看。

可卿給她蓋上被子，見她頭髮擋在臉上，伸手去給她整理頭髮。誰知手才碰到她的額頭，她就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

可卿心裏一驚，生怕她再撲過來，便沒敢抽回手。等了幾瞬，見她沒有攻擊的意思，又試探着把她的頭髮掖到耳後去。

只是指尖碰到她的皮膚，覺得滾燙無比，可卿察覺出不對來，小聲道：“不會是着涼了吧？”

說著又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測了測，果然熱得發燙。

“這小丫頭怕是受了風寒了。”可卿對可伊說道：“你上次的葯還有沒有剩？”

可伊沒想到她竟然還會生病，搖了搖頭說道：“和藥渣子一塊扔了。”

“這該如何是好啊。”可卿急道：“這麼晚了，總不能再去煩一趟夫子。若是去外面找郎中的話又不知道該等到什麼時候了。”

丁如俊忽然說道：“我有法子，我從軍營裏帶回來一個軍醫，只不過他才學沒多久，但是治這種的着涼風寒應該沒問題。”

“真的？這要葯三分毒，他要是看不出來什麼胡亂開了葯，可是比不吃還嚴重。”可卿想了想說道：“要不然我去問問主子吧。”

可伊、綠蠟、紅玉三個人面面相覷，大家也沒有好辦法只能如此了。倒是丁如俊有些不服氣，好歹他帶回來的還是軍醫，怎麼就看不出來什麼會胡亂開藥了？

可伊說道：“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去問問主子吧。紅玉，你去燒壺熱水來給她喝吧。”

“好。”

紅玉應了，和她一塊走了出去。

綠蠟走到桌邊點了蠟燭，端到床邊來。只見燭光下，那小丫頭的臉上燒的通紅，只是看見生人，還不甘示弱的發出‘嗚嗚’的、低低的威脅聲來。

可卿怕她突然發狂，便對丁如俊說道：“天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要是被將軍知道你出來閑逛，指不定又該教訓你了。”

“我不走。”丁如俊拖了椅子在床邊坐下：“要不是我想看看這個小丫頭，你們哪裏能知道她病了呢？病是我發現的，所以也得等她好了我才能走。”

綠蠟笑道：“丁大爺，你以為這是餓了吃一頓就好么？受了涼染了風寒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難不成你還要在這坐個一兩天？”

“反正我不走。”丁如俊靠在椅背上，一本正經的說道：“堂堂男子漢，看着女孩受苦怎麼還能安心睡覺呢？”

可卿聽他又開始胡扯了，不由失笑，但也不好再勸他，心想等主子過來了，說他幾句他也就聽了，於是便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