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一定

寧如杉吸了吸鼻子，慌亂而小聲地道：“那都是我的小寶貝……”

聞含姝像是生氣了，銳利的目光直射寧如杉的眼睛，“好，你連第一件事都辦不好，是想要直接等死是嗎！我聞含姝沒怎麼會有你這樣沒出息的女兒？你不如直接離開算了！我不和你多說！”

寧如杉怕了，“死”什麼的，她還不是特別懂，但是這樣嚴厲的語氣，嚇得她邊掉着眼淚想上去抱母親，邊道：“媽媽，媽媽，你別不要我，我記得了，旅行袋，直接推到垃圾站里，什麼也不要！”

聞含姝冷着臉，按着寧如杉，讓她站在原地，然後從旁邊的抽屜中拿出一張畫了彎彎曲曲的路線的紙，遞過去，“扔了東西，你就順着我標的線路往這個地方走。”

“到了這裏，看到上面的名字和這旁邊這幾個字一樣，就上去敲門，說自己無父無母，讓他們收留你，知道了嗎？”

寧如杉抽抽噎噎，用手背去抹眼淚，“知道了。”

“第三件事。”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才啞着嗓子往下續，“你不要告訴別人你的真實姓名，那個名字，是你和媽媽之間的秘密，你要把它埋在內心最深處，在外面，你就叫‘寧兒’，懂了嗎？”

寧如杉癟着嘴，使勁點點頭，似乎差點又要哭出聲來。

下一秒，聞含姝忽然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

這位母親什麼話也沒說，但是臂膀傳遞的力量，讓寧如杉安心了許多，大約半分鐘之後，外面隱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鄰居開門的聲音，聞含姝就鬆了手。

她把寧如杉抱起來，輕輕放在窗外，寧如杉踮一踮腳，就踩着了水泥地，然後她又把旅行袋拿起來，放在寧如杉身邊。

她的眼睛有些紅，襯着凜冽之態更盛，可她的聲音是那麼溫柔，彷彿傾灑滿地的月光，一點一點撫摸着寧如杉心上的裂口，“櫻寧，你按照我說的做，媽媽一定會想法子去接你的。一定。”

那是寧如杉聽見的，她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寧如杉先去做了第一件事——丟垃圾。

滿滿的行李袋，是她的童年，被完全丟進垃圾站的那一刻，寧如杉小小年紀，竟有種心裏空了空的感覺。

巨大的恐懼一陣又一陣地襲來，讓她做了一件不由自主的事，她腳步紊亂地跑回了那個窗戶，悄悄地扒上去，想看看媽媽還在不在。

這一看，她傻了眼，亂了神。

本來在這個世界上和自己最為親近的聞含姝，竟然像是變了個人，她的眼睛裏沒有一點感情，手中拿着一柄匕首，手起刀落，就有什麼粘稠的東西噴了出來。

殷紅、可怖，帶着濃濃的氣息，即使隔了一段距離，寧如杉都覺得那玩意兒的味道就在鼻尖縈繞。

是血啊。

和聞含姝默默地打鬥的，是四五個男人，他們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發出的攻擊動作原本帶着一些隱忍，然而在見了血后，他們的某個同伴倒在地上后開始慘叫，徹底激起了他們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