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八卦天書

祠堂內竟然片刻無言，道士環顧眾人的神情，只覺得時機恰好，便趁熱打鐵。

“也罷，你等不信，貧道亦可請得上天給一道憑證，予你們辨看。”

道士說話的同時，瞥了一眼小徒弟，這半天了，小徒弟只是靜靜守着，只等師傅給一個示意，此刻他得到了暗中的指令，便按套路開始表演，小徒弟上前，一把拽住道士的胳膊，“師傅！不可呀，萬萬不可呀……”

道士一甩手，打斷徒弟的話，“沒什麼不可的，你且退後。”

小徒弟撲通一下跪在道士的面前，“師傅、師傅，你不可再去作法請神了！”

師徒兩人唱的這出雙簧，眾人皆不懂。一位長者問道：“道長，令徒說的是什麼意思？”

道士回答說：“莫聽他胡言……”

小徒弟搶過話來，轉而向眾人連連磕頭，說道：“我師傅若是一日連着兩次作法，這是要折陽壽的，又要去討要憑證，這凡人向上仙討要憑證，那更是大折陽壽的呀，剛才我師傅已經大耗精氣，現在又要去……”

“混帳東西！再要多言，休怪為師無情，你給我起來，再不起來，為師便將你逐出師門！”道士轉而道了一句“無上天尊！”又對眾人說：“小徒不識大體，莫聽他亂說。”

如此一番的折騰，又見小徒弟那委屈的樣子，還抹着淚水，包括族長在內，眾人逐漸開始相信這道士可能真的不是騙子。

眾人不大明白所謂大折陽壽的緣由，便問道士。

道士說：“小徒弟修行尚淺，他體悟不到何為大福報，這上天請神，討要憑證，的確折損陽壽，不過造福一方水土，便也是積陰德，這一來一回，說句最實在的大白話，貧道是只賺不賠，況且修道之人，慈悲為懷，倘若不做，貧道反倒心難安矣。”

道士的這番偽善說詞，眾人就更有些相信了，折陽壽這事，一般人可接受不了，讓他人折陽壽，自己心裏也過不去，所以眾人不語，生怕落得一個逼迫他人折壽的口實。不過，那憑證到底是什麼？眾人也都非常的好奇，也都非常想確認一下，道士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的神通。

現在沒人出頭，最後是管家替族長分憂。

管家問：“道長，你且說說看，是個什麼樣的憑證，我們也都聽一聽，也不見得就非得去討要這等憑證，我們可以再議，再議，是吧？”

“不用再議了，貧道向來一諾千金，你等只需再稍事片刻，自然就知曉貧道所言非虛，”道士轉而對徒弟說，“徒兒，你且去準備。”

小徒弟怯生生的看着道士，道士便又加重了語氣，補充道：“為師叫不動你了嗎？”

小徒弟這才點點頭，又抹了一把臉，像是在擦眼淚，便向祠堂大門走去，道士也跟着走向大門。管家叫了一聲，“道長，道長！”

道士頭也不回，只說道：“不用多言，你等且一起來看便是。”

祠堂大門緩緩打開，門外的眾人並未散去，看來他們也都急切等待着宣佈所謂天機。

照壁前的那張桌子，也就是道士口中的法壇，小徒弟整理了各種法器，又重新點燃了蠟燭、焚上香，然後從竹箱裏取出了那塊白布，還是疊的整整齊齊的，將這塊白布放在了香爐前，擺放好之後，又從竹箱裏取出一個盛酒的葫蘆，很小心的把葫蘆擺放到了香爐一旁。準備工作完成後，小徒弟便退至一旁，道士這才不緊不慢的在香爐前就位。

道士從桌子上拿起“三清鈴”，在空中晃了三晃，便開始所謂的作法，口中念念有詞，又分三次點燃了畫符，之後盤腿坐到了蒲團上，“五心朝天”，合上眼睛，意思是：我又上天去了，你們都別急，等着看吧。

閉着眼睛，道士盤算着時間，他估算第一炷香差不多快燃盡了，便又“嗚……”的一個長聲，之後睜開眼睛，他沒有忘記自己應該是一個很疲乏的狀態，小徒弟反正是程式化的表演，聽到“嗚……”的一聲，他便上前去攙扶道士。

道士緩緩起身，顯出頗有疲憊的感覺，道了一聲“無上天尊”，之後又在香爐前續了一炷香，然後便把香爐前的那塊白布拿了起來，當著眾人的面，他抖開白布，“族長老爺，你且來看。”

族長也在期待中，便趕緊走近道士，道士雙手提起白布，舉到族長眼前，給族長看了白布的正面，之後又將白布翻轉，讓族長看了布的背面。

那白布的一面，畫有八卦圖，另一面什麼也沒有，族長不解，便問：“道長，這是何意？”

道士解釋說，自己剛才已經上天討要了憑證，現在憑證就在這塊“八卦天書”之中。

族長更是不解，“這上面什麼也沒有啊？”

道士點點頭，“既是天書，凡人自然看不見，不過只需一步，便讓你等盡皆看得見，”道士轉而喚道，“徒兒。”

小徒弟立刻上前，道士將白布交給小徒弟，小徒弟接過白布，也是雙手提起。道士騰出手來，便去拿香爐旁的那個葫蘆，打開封口，嘴對着葫蘆口，一仰脖，喝了一大口，並沒有咽下肚，小徒弟則高高舉起雙手，將白布提得高高的。

身旁的族長見狀，立刻退後幾步，看這架勢，他明白，別噴的我一臉。

小徒弟做好了準備，他扭着頭、閉着眼睛，這一點上，他顯然與族長的想法是一致的。

道士鼓着腮幫子，單手還做了一個施禮狀，之後便把口中之物，噴向了白布。這味道一下就散了出去，沒錯，就是酒。

眾人都不出聲，凝神靜氣地觀看着道士的表演，令眾人無比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酒噴洒到了那塊白布上，白布立刻就發生了變化，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些圖案，漸漸越變越清晰，再看，居然是四幅圖畫！

在眾人的驚嘆聲中，小徒弟似乎也很興奮，道士的一個眼神，小徒弟便舉着這塊白布，向四周方向旋轉移動，意在讓更多的人都看得清楚。

先前在祠堂里的幾位長者也都跑了來，仔細的觀看，不禁發出讚歎：

“哦，果然神奇呀！”

“可不是嘛，這果然是八卦天書呀，這可真是開了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