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審問俘虜（上）

時間不知不覺已到嘉靖十八年的五月，這一天正是初夏時日，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難當，就在張義等人完成任務返回的第二天，段興也在心中一直焦急地等待着張義和特種兵們的消息，這天一早，段興和謝勇正坐在一座竹房前劈着柴，一邊劈，一邊張望着什麼，就在張義率領暗刃小隊去刺探蠻人叛軍各項情況（包括駐地、兵力分佈等）之時，段興也沒閑着，他一面在興義堡里等着張義和特種兵們回來，一面組織留在興義堡內的士卒進行訓練。只見不大的校場上，幾十名拿着長槍的士卒整齊的列成一個方陣，按照段興之前制定的陣法進行操練。不遠處，十名火器手、三十名弓箭手正列成兩排來進行“線列射擊戰術”的訓練，即將火槍和弓箭手分成三列，每一列排成橫隊依次齊射。說起這線列射擊，有人一直認為它是從西方傳過來的，其實這是一個嚴重地誤解，早在明初黔國公沐英征雲南時，便用此戰術對陣雲南一帶土司的象兵，據史籍記載，這次戰役的結果是土司象兵大敗。這種戰術的使用記錄比歐洲早了二百餘年。在後世當段興看到這一段歷史記錄的時候，感慨良久，心情更是沉重。心情感到沉痛之餘，他也在想：為什麼明朝武器戰術如此先進卻被只有十餘萬的滿人滅亡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天災和李自成作亂嗎？當時他想不明白，現在終於明白，原因正是因為內部從上到下的各級官吏的腐敗由來以久，導致民怨沸騰，而官府卻視而不見，明朝滅亡的原因正如《論語》中孔子所說：“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民無信不立。“正因為明朝食、兵都不足，老百姓又不信任，滅亡是必然的。像前些日子遇見的那位黃大人，雖然只是個從七品的芝麻小官，但由於手中掌握着礦山的開採許可大權，就敢隨意盤剝礦徒和來往客商，弄得這一片地方烏煙瘴氣，民眾苦不堪言。至於軍隊，這時候更是軍備廢馳，士卒如同農奴，既無充足的糧食，又無地位，餉銀更是被層層剋扣，致使士卒普遍無戰意，想起這事，段興不免有些擔心即將發生的戰事，在戰場上自己死了不要緊，大不了再穿越一次就是，可這些與自己同甘共苦的同袍怎麼辦？他們難道只是上面那些大人物的一顆棄子？段興越想越不甘心。

就在段興胡思亂想之際，堡子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段興便下今讓謝勇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一會兒，謝勇高興地跑回來說：“百戶大人，是張總旗和暗刃那幫小子們回來了！”

段興一聽，喜出望外，當即走到堡子門口，對守衛的士卒說：“開門，讓他們進來。”隨後，堡門被打開了，張義和特種兵們押着俘虜隨後魚貫而入。

張義見到段興，也高興地跑了過來，兩人說了一會兒自己的經歷，張義說：“標下給百戶大人帶來一個人，想必對戰事有所幫助。

“是什麼人？”段興問道。

“百戶大人一問便知。”張義道，隨後下令將那蠻人俘虜押到段興面前準備審問。

那蠻人俘虜剛被押過來，一見段興，知道這是個大官，急忙用力掙開抓他的兩名特種兵，連忙跪着爬到段興面前不停地用漢話說：“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那兩名特種兵以為蠻人俘虜要對段興不利，連忙趕上來將他拉住，呵斥道：“你這蠻子，給我老實點兒！”

段興見了覺得好笑，便對那蠻人俘虜問道：“聽你漢話說得不錯，一定不是個普通蠻人。也罷，你有什麼話要對本百戶說的，儘管說來聽聽，要是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就保你平安無事。”

那蠻人俘虜一聽，心中一喜，試探着對段興談：“大人此話可當真？”段興聽了淡淡地說道：“本百戶向來說話當真。你還不從實招來，等着本百戶用刑不成？”那蠻人連說：“不敢，不敢。但這隻能告訴您一個人，請您屏退左右。”段興便讓張義等人在議事廳外等待，等到其它人都出去了，段興這才對那蠻人俘虜說：“現在你可以說了吧。”